吉米道,“你的腿雖然不像健康人一樣可以跑跑跳跳,但是,你該相信,你的聲音是天賜的寶物,上帝奪走了你腿上的健康,在你的聲音上給予了更大的補償。”鄒沫沫看著吉米溫柔而真摯的眼睛,臉上總算露出了一個笑容來,道,“謝謝你,吉米。能夠遇到你,我覺得很榮幸。”吉米過去輕擁了一下他,道,“寶貝兒,遇到你,才更是我的榮幸。你要相信這一點,你雖然沒有了腿,但其實你在別的方麵得到了神更多的恩賜。”鄒沫沫笑著說道,“是的,我相信這一點。我最近隻是有點情緒不高,才胡思亂想了。謝謝你今天對我說這些。”吉米道,“這是我的榮幸。你剛才說的想做職業歌手的事情,你到底有想好沒有,若是有想好,我是絕對支持你的,我會一直做你的音樂人,保證讓你得到最好的發展。怎麽樣,你有沒有意向現在就和我簽合約,或者,你還有什麽要求。”鄒沫沫為他的這性急模樣而不知怎麽回答,隻好歉意地道,“對不住,我想我還得想一想,再給我幾天時間好麽?”吉米道,“是又要問你盛叔的意見麽?我說,你不能總是這麽在乎他的意見,有的時候,路是一往無前衝出來的,畏首畏尾是做不出大事業的。”鄒沫沫輕聲“嗯”了一聲,沒有直接回答吉米的話。於是吉米就用自己的親身經曆來做了例子,他對鄒沫沫說,他當年本是做醫生的,家裏都要他做醫生,但他不喜歡醫生這一行,喜歡音樂,就離家出走跑去酒吧做了dj,後來遇到了郝長治,郝長治說他不錯,給他出錢讓他買設備有了第一個錄音室,他那時候隻是接一些很零散的活,慢慢地,因為做得好名氣便大了一些,真正發展起來,還是後來郝長治回k城來,把他招攬過來,給他建了非常好的工作室,他才發展到了現在的高度。鄒沫沫聽後,說道,“難怪你和郝叔叔關係這麽好。”吉米點頭,“他是我的伯樂。”又道,“你看,要是我當初聽家裏的話,那麽現在就在哪家醫院裏痛苦地拿著手術刀,而不能做我最喜歡的音樂,不是嗎?”鄒沫沫笑,沒有接下他的話。送走吉米之後,鄒沫沫陷入了思考,卻不是想要不要去做職業歌手,而是想盛叔極大可能不會同意,要是他不同意,他該怎麽說服他呢?盛夏到來,k城陷入悶熱,鄒沫沫即使早上出門練嗓子也是在太陽升起之前,不然等太陽升起來,就會變得很熱,讓他滿身是汗。鄒盛總算是把公司的事務處理好了,最近再無什麽必須要他親自去做的大事要事,他終於可以帶著鄒沫沫到澳洲去度假。鄒沫沫要離開k城之前,給吉米去了電話,說了自己要離開的事情,吉米很著急地問他,“你要做歌手的事,你想好了麽?”鄒沫沫還沒有同鄒盛說這事,他覺得若是敷衍吉米這殷切的期盼很不對,便道,“我想好了,我會走上音樂這條路的,但是,先給我一點時間,我要把盛叔說動。”吉米道,“你想好了,那就太好了。若是你盛叔不同意,hey,你可以像我年輕時一樣來個離家出走,寶貝兒,到我這裏來,我會好好照顧你的。”鄒沫沫對他的這個煽動不以為意,道,“等我從澳洲回來後再說吧,我那時候會給你最好的答案。”吉米道,“寶貝兒,我等著你,給你辦最好的歡迎儀式。”鄒沫沫道,“不用這樣,你知道,我比較喜歡安靜。”吉米又和他說了不少華而不實的言辭,然後才掛了電話,並且立即給郝長治去了電話,說了這事,郝長治聽說後,道,“我就知道,把這個任務交給你是非常明智的。我等著他進我們公司,我現在就想想,給他安排誰做經紀人最好。”全然忘了鄒沫沫的監護人鄒盛會不會對他這個始作俑者發怒。鄒盛因為太信任鄒沫沫,所以,根本不知道鄒沫沫已經在考慮從他的金屋裏叛逃離開的事情,收拾了一些東西,就帶著鄒沫沫飛往澳洲度假了。鄒盛在澳洲有一座莊園式豪宅,當初專門買來給鄒沫沫做療養的,鄒沫沫也很喜歡那裏,在那裏寫生過很多東西,曾經有一整本畫本都是畫的莊園以及周圍的景物。這裏天高地闊,空氣清新,距離城市不算太遠,很適合悠閑地生活。鄒沫沫驅著輪椅在草地上慢慢行走,看到有鳥兒子在天上飛,就想象自己也有一雙翅膀,於是就把輪椅停下來,閉上眼睛,張開雙臂,迎著風,感受著,似乎自己真的掙脫了雙腿的束縛,能夠自由地飛起來。鄒盛剛釣魚回來,看到鄒沫沫張開雙臂就像在迎接他的擁抱一樣,他將漁具交給仆人拿進去,便跑到鄒沫沫身邊來,將閉著眼睛的鄒沫沫突然抱了起來。鄒沫沫睜開眼睛看到他,對他微笑,道,“我剛才覺得自己飛起來了。”鄒盛將他放回輪椅上去,道,“寶貝,坐穩了。”鄒沫沫一愣,趕緊把扶手抓穩,鄒盛已經推著他在寬闊到似乎無邊的草地上跑了起來,跑得很快。鄒沫沫感受著拂在臉上身上的風,感受著周圍不斷往後退的草地,還有蔚藍的天空上幾朵雪白的雲朵也在跟著他跑,高遠的天上,還有雄鷹在自由翱翔,鄒沫沫笑著叫起來,“啊……,我在跑……,我在跑……,啊……我飛起來了……”鄒盛推著他跑得滿身是汗喘著氣跑不動後才停下來,他們已經到了莊園的邊界,這裏有專門的木柵欄。停下來後,鄒沫沫也長出了幾口氣,回頭看鄒盛,興奮地道,“盛叔,謝謝你,剛才感覺非常好。”鄒盛喘了幾口氣,也笑起來,然後推著鄒沫沫沿著柵欄慢慢走。鄒沫沫開始唱起歌來,卻是一首中國廣為流傳的情歌——跑馬溜溜的山上,一朵溜溜的雲喲,端端溜溜的照在,康定溜溜的城喲,……世間溜溜的女子,任我溜溜地愛喲世間溜溜的男子,任你溜溜地求喲月亮彎彎,任你溜溜地求喲鄒沫沫的聲音清亮而婉轉,唱得異常優美,鄒盛聽著,心都要柔成了水,等鄒沫沫唱完,他便笑道,“寶貝,你這是要唱給誰聽,這裏隻有我啊。”鄒沫沫也笑,道,“願意聽的都聽。”鄒沫沫唱完這一首,又唱《在那遙遠的地方》,一首一首將他學會的中國民歌裏的情歌都唱了個遍,似乎天上的雄鷹也為他的歌聲而著迷,一直在這片高空盤旋,沒有離開。兩人回到別墅裏,就有傭人對鄒沫沫說,剛才有電話打來找他。鄒沫沫認識的人少,會打電話來找他的更少,他想了一下,不知道會是誰打來的,就問傭人對方留了什麽話,傭人道,“他說他叫吉米,說是打電話來恭喜你。”“恭喜我,恭喜我什麽?”鄒沫沫有點吃驚。傭人道,“那位先生他沒有具體說,他說他之後還會給你打電話。”鄒盛也因為這話而好奇,問鄒沫沫,“你把這裏的電話告訴吉米了?”鄒沫沫點頭,“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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