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傑還在繼續說道,“這個世界,就是這樣的強權世界,像年錦吃了虧,還不是隻能吞進肚子裏忍了。真要鬧起來,首先,他這藝人的路子是走不下去了,而且,你那養父鄒盛一點也不好相與,到時候,肯定不會讓他有好日子過。他這樣忍了,倒是有些好處,他現在拍的片子,不就是鄒盛投資的,讓他做了男一號。”鄒沫沫沉默著再也沒有說話,心裏非常難受。他發現,陸傑就像是一把刀,每次見到他,這人都要捅他幾刀,讓他痛得不知道該說什麽才好,但是,卻也因為這痛,才對這個世界感受得更加深刻。第49章 躊躇鄒盛忙完a國事務,這才回了k城來。雖然他回來時,身邊還有其他幾個董事和高管跟著,鄒沫沫依然去機場裏接了他。鄒盛看到坐在輪椅上的鄒沫沫,快步走過去,非常高興地將鄒沫沫從輪椅裏抱了起來,還在他臉上狠狠親了一口,嘴裏卻道,“說了不用來接,你又跑來了。”鄒沫沫笑眯眯地看著他,道,“想早些見到你。”鄒盛因他這話而心跳有瞬間的加快,他將鄒沫沫放回輪椅去,這才對已經走過來侯在一邊看著兩人的那幾個董事和高管介紹,“這是我的愛子,鄒沫沫。”鄒沫沫很禮貌地對那幾個人問候了一聲,“叔叔好。”鄒沫沫很少出門見人,即使鄒盛的朋友也很少有見過他的,但是大多知道鄒盛有這麽一個養子,是以前柳家的孩子。幾個叔叔全都誇獎了鄒沫沫幾句,無外乎是一表人才之類,也有看出鄒沫沫就是最近非常出名,且音樂被誇得神乎其神的那個鄒苒。有一個做父親的,還拿了一隻鋼筆出來,不知道向誰要了紙,讓鄒沫沫給簽名,還道,“賢侄的歌實在唱得好,家中內子和愛女都非常喜歡你,你給簽個名,我拿回去,她們恐怕都不會抱怨我這次離開得太久,隻會歡喜我給他們在哪裏要到了你的簽名。”鄒沫沫給他簽了名之後,還和這位叔叔握了手。大家各有車來接,在停車場分手,鄒盛抱著鄒沫沫上了車,還把他摟在懷裏,道,“這是瘦了,我抱著你怎麽輕了這麽多。”鄒沫沫道,“有句詩叫‘為伊消得人憔悴’,正說的我輩吧。”說著,還故作深沉地歎了口氣。鄒盛看他這樣子,就笑起來,在他臉頰上連連親了好一陣,道,“這‘伊人’又該是何人?”鄒沫沫看著他,道,“你說是誰說的半個月就回,然後二十天都不回,生生拖了近一個月才回來了。”鄒盛道,“讓寶貝這麽怨氣衝天,的確是我的錯。下次再要離開這麽久,我就把你帶在身邊。滿意不滿意?”鄒沫沫道,“才不滿意,我有工作,也要工作。哪裏能夠跟著你到處走。”鄒盛道,“好,好,我錯了,以後再不一走就這麽久。”鄒沫沫看著他,將臉埋進他的肩頸裏,把鄒盛一身修身西服早弄得皺皺的了,悶悶道,“知道就好。”鄒沫沫手臂環著他的肩背,呼吸著他身上屬於他的氣息,滿心裏全是安心,但是又有激動,和感動。他愛著這個男人啊。他甚至也知道鄒盛一定對自己不隻有單純的父子情,但是,他們兩人,都沒有誰敢捅破這層已經薄得不能再薄的紙。鄒沫沫是害怕,因為小時候的遭遇,他麵上無論多麽開朗,看起來無論多麽堅強,其實他的心底深處都是最缺乏安全感的,而且很脆弱。他害怕一旦打破了自己和鄒盛之間現在的關係,以後會變成他無法承受的模樣。而且,大家都知道他是鄒盛的養子,若是他捅破了那層紙,他不知道以後外界的推進會把他對鄒盛的感情說成什麽模樣。所以,他隻能像這樣飲鳩止渴一樣地,從鄒盛身上感受他的愛,溫暖與溫柔,卻不敢去打破。他也小心翼翼地對鄒盛表示自己的愛意和心情,但是,卻不敢真的說破。他和鄒盛,在名義上,在外界的眼裏,隻是父子不是嗎?鄒盛將鄒沫沫抱在懷裏,手攬著他的背,鄒沫沫隻穿了一件非常柔軟的t恤,他隔著這件衣服,甚至能夠感受到他背上的肌膚的觸感。鄒盛這麽愛著鄒沫沫,為什麽卻不敢捅破那層紙。也許,就是因為太愛了,太在乎了吧。在他的眼裏,鄒沫沫始終隻是一個孩子,一個需要嗬護的長不大的孩子。他知道鄒沫沫對他的感情不一般,但是,他總是擔心鄒沫沫對他的這種感情是孩子在沒有長大的時候的興之所至的感情,不僅維持不到多久,而且,在以後,他長大成熟了之後,說不定還會後悔和否定這一段感情。鄒盛認為自己要比他年長太多,整整十七歲的年齡差距,他覺得自己算是過來人了,對這些方麵有更成熟和更理智的看法,所以,他才越是躊躇,不敢向鄒沫沫明確地表達自己的愛意。他怕表明之後,鄒沫沫即使現在答應,以後也會後悔。他可以不在乎任何別人的看法,唯獨不能不在乎鄒沫沫的。因為,他是這樣愛他。包括愛他的身體,愛他的靈魂,他的每一個看著他,看著這個世界的眼神,他彈奏出的帶著他的感情的樂曲……兩人都隻是因為太愛了,所以,反而不敢上前。但是,兩人都還沒明白,這世界在往前走的時候,不可能有真正駐足原地的東西,一切,都在變化。鄒盛處理了集團事務,這天下午帶著鄒沫沫去了宜鑫銀行裏取他生父留給他的那份遺物,從保險櫃裏拿出來的,是一個用扁平寬大的錦盒裝著的東西,拿出來後,鄒沫沫打開來看,裏麵果真是一本書,旁邊放著一塊玉佩,上好的羊脂白玉,雕成龍鳳佩。那本書,居然還是一本線裝書,翻開來看,裏麵是用毛筆寫的東西,在銀行的貴賓室裏,鄒沫沫也沒有仔細看那本書,把東西又裝進錦盒了,拿著東西,準備和鄒盛離開。鄒盛應該是和這家銀行有往來,即使隻是鄒沫沫過來取一份保險櫃裏的東西,總經理也親自過來陪同了,他們下樓後,鄒盛推著鄒沫沫,經理還在不斷說話,鄒沫沫抬起頭就看到了迎麵走過來的年錦。年錦也看到了他,眼睛一亮。年錦過來向鄒盛鞠躬致意,又和鄒沫沫說話,他彎著腰,他是真的很高興,臉上全是笑容,眼睛明亮而溫暖,聲音也全是關懷,道,“我最近外出拍戲一直很忙,都沒有時間去看你,你最近身體可好?等我忙完這段時間,我們再約著一起玩,好不好?”鄒沫沫看年錦應該是拍戲曬的,皮膚要比以前黑一點,但是精神氣居然不錯,頭發也長長了不少,也許是拍戲需要,就沒有剪短。鄒沫沫看著他,心裏其實很難過,對他滿是愧疚,他想起因為鄒秦,讓他上一次受的苦,這根本不是鄒盛為他投資一部電影讓他出演男一號就能夠補償起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