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安抬頭往上看去。


    他看到數不清的透明小泡泡正飄浮在天花板下麵,非常清澈,每一個的直徑都在三厘米左右。


    那些細水珠就是泡泡破滅後落下來的,就和真正的肥皂泡泡一樣,透明泡泡破滅後也是化作細水珠灑落下來,遇到氣流就隨著亂飄,肥皂泡泡破了,就算飄進眼睛裏也隻會辣得流眼淚,頭上這些泡泡破了,則會要命。


    廳門附近的泡泡最密集,旅客最多,受傷的程度也最嚴重,大部分人都趴著不動,隻有幾個還在地上翻來覆去,若是那裏的泡泡全部破了,細水珠垂直落下來,恐怕多數旅客都會被蝕掉半個身子。


    “那家夥想殺我。”孫安很快就得出了他的推論,“一開始沒動手,是因為他或者她對我有一定程度的了解,知道我沒那麽容易被殺死,在等待機會,看到燈滅,覺得的機會來了,就立即開始吹泡泡,隻是沒想到我會再打開燈,眼睛被燈光刺疼了,又躲起來,想混在旅客裏等著我靠近,然後偷襲我。”


    “嘿,小樣兒,躲在人群裏我就找不到你了?那就來玩捉迷藏吧。”


    他站起身來,觀察了一下舞廳裏現在的情況,徑直走到江薇身旁,低頭看著她。


    有障礙物遮擋,又沒有亂跑,還穿著外套,江薇的情況比大多數旅客要好些,但臉上、手上也滿是紅點,一些受腐蝕比較嚴重的地方正在滲血,看起來淒慘無比。


    她麵無表情的抬頭看著他,。


    “說起姐妹花,我就來了興趣。”孫安笑著,抬手抓脖子後麵的雨衣,往上一提,把厚實的雨衣扯脫下來,兜頭扔在江薇身上,“替我保管好你的身體,時候到了,我會來收取的,你也不希望在這裏就失去給她報仇的機會吧?”


    最後那句話刺中了江薇的軟肋,讓她沒辦法拒絕這件還帶著他體溫的雨衣,這是孫安的慣用伎倆,他總是能一針見血的指出問題所在,讓別人按照他的意願行事。


    她把雨衣從頭上拽下來,沒有穿,而是披在了身上,這樣就能有兩層防護,附近的旅客看到了,就算眼饞也不敢上來搶,雨衣上的血跡都還沒幹,他們可沒有忘記先前的殺人情景。


    孫安滿意的拉起兜帽罩住腦袋,哼著歌繼續前進,這次哼的是動畫《小美人魚》的主題曲《under-the-sea》,他沒有理會行動小組的成員,從哈裏斯身邊跨過去,走向廳門。


    和同類相比,這些身經百戰的追捕者根本算不上是威脅。


    很多人看向了孫安的背影,和哈裏斯一樣,很多人認為這些泡泡是他弄出來的,有人在心裏暗罵,有人小心的朝他啐一口唾沫,隻是不敢弄出聲音來,怕他聽到。


    孫安聽到了,隻是沒有理會,他的大部分注意力都放在了廳門位置,觀察著那裏的所有旅客,看是否會有人因為他的靠近而而緊張,做出一些習慣性的小動作、小表情來。


    剛開始還走得很順利,可走了沒多遠,他就撞在了一個浮得較低的泡泡上,“嗷”的怪叫一聲,捂著腦袋蹲下來。


    泡泡沒有被撞破,孫安的腦袋都頂得後仰了,鳥嘴麵具都撞歪了,泡泡卻安然無恙,連抖都沒有抖一下,優哉遊哉的飄著,看起來沒有絲毫重量,卻像是用鋼鐵鑄成的,並鑲嵌在了一堵厚實的混凝土牆上。


    再次扶正麵具,他抬頭看向那個泡泡,等了大約七秒鍾,泡泡才悄聲無息的破滅,顯然和剛才的撞擊沒半點關係。


    “原來如此,是防禦性質的泡泡,缺乏爆發力,但非常難纏。”孫安起身側移幾步,躲開了徐徐落下的細水珠,起身繼續往前走。


    亂跑的旅客“收集”到了更多水珠,此時已經疼得倒下了,慘叫的那些吼啞了嗓子,又或是吸到了水珠,不再吭聲了,舞廳廳門大開著,卻沒人能出去,原因已經很清楚了,大量無法撼動的泡泡封住了廳門,最大的空隙也隻能容一條胳膊伸過去。


    孫安倒是想出了兩種離開的方法,一是等待泡泡自行破滅——撞不破,也不知道每個泡泡的破滅時間,除了等待別無它法;二是殺死那個吹泡泡的人,這樣所有的泡泡都會消失不見。


    他決定選擇後者。


    原因是行動小組還沒有全滅,若是等的時間久了,他們很可能會采取一些行動,讓局麵更加糟糕,等待對孫安是不利的,而主動出擊的話,哈裏斯他們很可能會配合行動,因為和人比起來,那些泡泡的威脅更大。


    那麽現在的首要目標是找到那個同類。


    打定主意,他停下腳步,退回到哈裏斯身旁,蹲下來,像是在看一窩裝在紙箱裏的棄貓一樣看著哈裏斯,攤開手伸到哈裏斯眼前,說道:“目前的情況已經不是你們能對付的了,把你的武器拿來用用。”


    語氣像是在找朋友討煙,或向生人借火。


    哈裏斯猶豫了兩秒,拿出他的自動手槍放到孫安手上,又掏出兩個填滿子彈的彈匣放上去。


    二人的手都已經被蝕壞,有的地方腫了起來,有的地方還在流血,都在不由自主的顫抖著,不過他們的表情都很平靜,跟沒事的人一樣。


    指揮官的想法很簡單,孫安是已知敵人,舞廳裏還有一個未知敵人,並且正對所有人——包括行動小組——進行無差別攻擊,他不知道那些泡泡到底是什麽鬼東西,可孫安似乎知道,他要借槍,他就把槍借給他,反正從剛才的情況來看,這人手裏有沒有槍區別不大。


    把彈匣塞進帽衫前麵的口袋裏,孫安拿著槍,縮著脖子繼續往廳門方向走,離著還有十多米的距離,覺得距離差不多了,便抬起槍,就對著廳門附近的人就扣下扳機,嘴裏仍哼著曲子。


    不是針對誰,隻是認準了那個方向方向。


    他被稱為“血泵”不是沒有道理的,對方混在旅客裏根本難不住他,隻要把所有人都殺死不就行了?,必要時,他會毫不猶豫的殺死整船人。


    不過是些npc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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