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出生在一個普通的家庭裏,父親開了間小商店做生意,母親是名職業女性,具體的工作我不清楚,生活條件不錯,衣食無憂,本應是一個很普通的人,可是在十年前,他十二歲那年,小學升初中的那個暑假裏,他撿到了一張特殊的紙牌。”


    蘭斯和白月一起坐到了觀眾席上,講述著孫安的過去。


    “剛才我說了三次‘孤兒’,你沒有表現出困惑的樣子,看來已經知道孤兒是怎麽回事了吧?”他好奇的向她問道,仍然很謹慎。


    白月點了點頭:“他和我說了。”


    “那就好辦了。”蘭斯也點了點頭,“所有被遺忘者(the-forgotten)都是一樣,在觸碰到紙牌的那個瞬間就會被世界遺忘,這時候通常都會有大型秘密組織的人出現,幫助他們了解發生了什麽事,安撫新生孤兒的情緒,把相關的東西都告訴他們,以便他們能更好的在這個世界上生存,但是孫安不同。”


    “他的能力……”白月立即意識到了是怎麽回事。


    蘭斯歎了口氣:“是啊,他的能力,他的能力太特殊,是別人絕對察覺不到的,就算知道自己的能力是什麽,也沒有死的勇氣,這個能力也用不上,你可以想象,一個十二歲的孩子,一直過著平凡日子,突然有一天被自己的父母、老師、同學遺忘了,舉世無親,又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那種情況有多可怕。”


    白月的臉色有些蒼白,別說十二歲,即使是現在,遇到了那樣的事,都會不知所措的。


    “如果年紀再小些,他可能會被送進孤兒院,再大些,他對社會的適應能力會更強,可以去給人打工,在那個不大不小的年紀,他隻能流浪,靠乞討、撿垃圾為生,就在這裏過了近兩年地獄般的生活。”


    蘭斯靠在椅背上,看著空曠的籃球場說道。


    “認識的人都變得不認識自己了,呆得越久越痛苦,他離開清濟,流浪到了別的城市市,那時他已經成了一個標準的小乞丐,外來的人總是會被欺負的,被當地的乞丐組織抓到了,打算打斷他的手腳,讓他去幫他們討錢,他很機靈,逃了出來,但是跑不過那些大人,又被抓住了,拉扯中,他的紙牌掉了出來,正好被一個路過的孤兒看到,救下了他,那個人叫張璋,是導致孫安變壞的根源。


    “紙牌不會讓人變壞,但是會放大本性,好人變得更好,壞人變得更壞,張璋在成為孤兒之前就已經前科累累,是標準的壞人,之後就更加邪惡了,還有著強大的能力,屬於那種拚命尋找刺激,但對任何事物都已經麻木的行屍走肉,一‘撿’到孫安,就像得到個有趣的玩具一樣,想到了新奇的玩法,想把孫安培養成一個比他還要邪惡的人。


    “遲了一年,孫安終於了解了和孤兒、紙牌的相關的東西,也終於吃上了好東西,住進了真正的房子,他把張璋稱為師父,但沒想到過了沒多久,師父就開始帶著他作惡。


    “十四歲,已經是明白黑白是非的年紀了,跟著師父作惡,孫安的心裏是很矛盾的,他知道不應該做那樣的事,可張璋在他眼裏是世上唯一的親人,他不敢拂逆,殺人、放火、搶劫,讓他幹什麽他就幹什麽,是非觀念漸漸混亂,再加上了無數次死亡帶來的影響——對小孩子來說,這影響難以察覺,但是會越來越大——他漸漸出現了人格障礙的征兆。


    “一個不會死,一個有著很厲害的能力,他們鬧得太厲害,很快就引起了一些孤兒的注意,原因可能為了避免他們暴露孤兒的秘密,或是有熟識的人受害,孤兒的聯手攻擊是很厲害的,孫安的能力不能用來攻擊或防禦,他們隻好躲起來避風頭,張璋是打算培養孫安的,躲起來也不打算閑著,正好孫安也在成長,躲起來的這段時間裏,他就給孫安抓了個小女孩來,大概是想讓孫安對她做各種壞事,徹底失去人性。


    “那是個乖巧、純真、善良的小女孩,反而喚醒了孫安的一些良知,他沒有對她做任何壞事,之後的事我不太清楚,隻知道那個小女孩死了,而且師徒二人徹底反目。


    “孫安打不過張璋,逃到了非洲,別的孤兒是為了避免相遇而來非洲的,他則是為了躲避師父的追殺,遺憾的是那個小女孩死得太早,沒能讓孫安徹底清醒過來,他的本性仍是壞的,開始在非洲作惡,得罪了不少人,最後,有人雇我們追殺他。”


    說到這裏,蘭斯微微皺了皺眉,看向了籃球館的門。


    白月聽得很認真,注意力非常集中,她不認識其中的一些單詞,必須聯係上下文才能猜測出來,聽懂了九成九,還有一些需要消化,又呆了十多秒,這才意識到蘭斯停下來了。


    她看向蘭斯,見他在東張西望,同時聞到了一股淡淡的煙味。


    白月緊張起來,她這才又想起來自己是瞞著孫安來這裏的,上課鈴已經響過了,孫安應該已經醒過來,他大概是會生氣的吧。


    大門沒有滑開,但是有煙味,二人坐在觀眾席裏東張西望,很快就找到了孫安。


    孫安就在他們身後,一扇離地麵很高的窗子上,叼著煙看著外麵,像是在這裏休息一樣,煙燒掉了大半,說明他已經在那裏坐了一段時間。


    他沒有打斷蘭斯的話。


    蘭斯回過頭來,繼續說道:“我們很擅長追殺,他很快就被我們追上了,打了一場,他打不過我們,我們是打算把他殺死的,可就在他即將被殺死之前,你猜發生了什麽事?”


    “什麽?”白月又回頭看了一眼孫安,睜大了眼睛問道。


    “他雇我們幫他做件事,把他藏錢的地方告訴了我們,讓我們拿一部分錢,把剩餘的那些送到他家人手上。”蘭斯似乎回想到了當時的情景,嘴角微微一勾,露出了微笑。


    白月愣住了,問道:“那些忘記了他的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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