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浩嵐點點頭，一派淡定地說：“一般般吧，不過是有點錢而已。” 他說出這句話之後，心裏簡直爽得不行，太裝逼了，這個感覺他太喜歡了，雖然他的支付寶裏隻有幾千塊，他還是決定給柯林買雞腿。 許樂竹以為他真的有錢，還這麽雲淡風輕，頓時更加佩服他，突然起了興致，對司浩嵐說：“李導選人不靠錢的，反正今天拍定妝照，要不要現場跟我對一場戲？” 司浩嵐挑起眉，接下了戰書：“好啊。” 司浩嵐和許樂竹飆戲，必然引起了圍觀，大家都好奇司浩嵐的演技，他長得好，剛才又得知他有錢，這種塞進劇組的公子哥一般都演得不怎麽樣，許多人也存著看笑話的心理。 但是參加過那天試戲的人都知道，司浩嵐是有演技的。 兩個人帶著全妝，演了一小段男三去女主那裏追查我黨人士的對手戲。 女主掩護正義之士躲避反派追捕的這個橋段，也算是諜戰片的經典劇情了。 許樂竹很快就入了戲，臉上的神情瞬間變得豔麗魅惑，調笑著向著司浩嵐走過去，說：“喲，官爺今天大駕光臨，真是讓小女子受寵若驚。” 司浩嵐卻笑都沒笑，冷著臉走過去，手上拿著馬鞭，不停地磕著自己的手心，展現著他的急切與焦躁。 兩個人瞬間就激發出了火花。 許樂竹使出渾身解數地施展自己的魅力，一顰一笑都很動人。人們麵對美女總會心軟，觀眾在看這段戲的時候會下意識希望女主角可以平安渡過危機，會認為反派也跟他們一樣，被女主角的美貌與順從打動然後讓女主蒙混過關。 但是司浩嵐強硬地破壞了觀眾的這種期待，根本毫不留情，一字一句地逼迫許樂竹，讓人們對許樂竹的命運擔憂，從而緊張到極點，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攝影師在一邊不停地拍現場照，用來作為前期宣傳的素材，其他人目睹了這一場對戲之後，才對司浩嵐心服口服。 難怪人家能當男三，人帥有錢又會演戲，跟角色貼合得挑不出刺，怪不得李誌業導演會喜歡。 兩個人隻演了一小段，許樂竹對司浩嵐已經完全有了好感，友好而俏皮地對他說：“非常期待正式進組之後我們的合作。” 這一場定妝照風波就這麽過去了，司浩嵐在劇組裏的地位在一個很高的位置穩固住，老板很高興，終於不用擔心有人給他們穿小鞋了。 司浩嵐拿到了完整的劇本，接著又在這段時間裏上了一個短期的培訓班提升演技。老板很窮，沒有錢給他租公寓，就讓他在公司樓上的房間裏湊合住著。司浩嵐上輩子被人伺候慣了，這輩子一來就住柯林的大房子，現在生活水平直線下降，讓他很不高興。 老板耐心地勸他：“以後你要是拍電影，可能還會去鳥不拉屎的野外，環境很惡劣的，你就當提前體驗生活，為以後獻身藝術做準備。” 他這麽說，司浩嵐才忍了下來。 等培訓班上完，在進組之前，司浩嵐還是抽了一天回去柯家。 他心裏隱隱有種奇怪的感覺，按照以前，隻要他一跑，柯林必然會出手來抓他回去，可這次除了讓他帶資進組，竟然一點動靜都沒有。 我隻是回去看我的手下，司浩嵐懷著這樣的心思，開車走上回到柯家的路。 從繁華的都市到柯家，這一路上從喧囂到靜謐，從人聲鼎沸到荒無人煙，人越來越少，樹木越來越多，樹影不會說話，安靜無聲。司浩嵐頭一次清晰地體會到柯家那間大宅子是在一個怎樣寂寥的地方。 大門的門禁係統自動向他打開，他把車停好，朝著屋子走過去，看見向陽的所有窗戶還是被釘得死死的，密不見光，滿牆的爬山虎依舊影影綽綽遮蔽著屋子裏的世界。 “歡迎回來。”梅欽在門口，微笑著看著司浩嵐。 司浩嵐點點頭，問：“瑪莎呢。” 梅欽溫和地回答：“她正在掃地。” 司浩嵐的眼神飄忽了一下，閉著嘴巴不吭聲。 梅欽了然地笑了笑，體貼地告訴他：“先生在房間裏。” 司浩嵐邁開步子走向柯林的房間，沒有敲門就闖了進去。 柯林的房間還是那般陰暗，灰色的機械風格壓抑得讓人喘不過氣，柯林就在這種房間裏坐在自己的輪椅上，翻看著一本不知道是什麽的書。 他聽見響動，轉過頭來，露出那雙幽深而沉鬱的眼睛，看向司浩嵐。 “……你為什麽站在那裏。”柯林問。 司浩嵐靠在門邊，一半身體藏在門後，隻探出一個腦袋，暗戳戳地盯著柯林的臉。 他不敢過去，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幾天沒見，他的症狀變嚴重了，隻是遠遠看見柯林坐在那裏的樣子，就心跳一陣加速。 司浩嵐掏出一個紙袋，隔著幾米朝柯林丟過去，精準地落到了柯林的手上。 “賞你的。”司浩嵐衝柯林說。 他浩嵐君一向賞罰分明，柯林讓他在劇組裏揚眉吐氣，他自然要獎賞一下柯林。 柯林挑眉，把書本放到腿邊，打開紙袋，發現裏麵是一隻……雞腿。 還是一看就是從一整隻雞身上撕下來的雞腿，斷麵一點都不平整，根本就不是切好的。 柯林目光沉沉，陰森森地問：“就這個？雞翅膀呢，雞胸呢，還有一條腿呢。” 司浩嵐躲在門後麵，理直氣壯地回答：“被我吃了。第19章 膩歪一下 柯林像看傻子一樣地看著司浩嵐。 司浩嵐不高興了，直起身體，從門後麵走出來，說：“我都吃到嘴邊上了想起了你，給你留了一隻腿兒，你應該感謝我。” 柯林抽了抽嘴角，他拿兩千萬換來了一隻雞腿。 “傻站著幹什麽。”柯林說著，司浩嵐這才磨磨蹭蹭地過來，在離他最遠的床鋪邊坐下。 “隔那麽遠幹嘛，我會吃人嗎。”柯林覺得他們接觸得也差不多了，司浩嵐為什麽還一副羞怯的樣子。 你會的啊！司浩嵐在心裏腹誹，慢慢移動尊貴的臀部，稍微靠近了幾厘米。 “拍戲好玩嗎。”柯林問。 司浩嵐說道：“還沒開始拍，就照了幾張相，宣傳了一下。” “那去了這麽多天。” 柯林這句話一出來，司浩嵐就得意了，柯林還是惦記著他的嘛。 司浩嵐難得耐心地給他講：“你以為拍戲那麽容易的嗎，前麵準備工作也是有很多的。不過你等著吧，到時候一定火爆。” 他得意洋洋，麵容上的傲慢與驕縱因為臉頰的紅潤而衝淡不少，反而讓他顯得有點孩子氣。 “那是，我投了兩千萬呢。”柯林平靜地說，眉毛都不動一下，自然地把手裏的紙袋子遞給司浩嵐。 司浩嵐下意識接過紙袋，低頭看了看，問：“你不吃嗎？” 柯林的薄唇裏吐出幾個字：“心意我收到了，就不奪人所愛了。” 司浩嵐聽了之後，大大方方地拿出雞腿，當場啃了起來，邊吃邊說：“那兩千萬絕對不會讓你虧本。” 柯林竟然笑了一下，說：“我從不做虧本生意。” 司浩嵐想到他花上億來買老婆，不知道虧不虧。 司浩嵐三下五除二就把雞腿啃光了，香酥烤雞皮薄肉嫩，烤出來的油脂順著皮與肉的連接處溢了出來，司浩嵐吃得滿手油光。 柯林不動聲色地掏出一條手帕，伸手捏住司浩嵐的手腕，幫他擦了擦手。 他擦地很仔細，用手帕包裹著司浩嵐的手指，從手掌緩緩地移動到指尖，還在關節的地方輕輕地蹭了蹭。 就是兩個人離得實在不算太近，柯林又無法自由地行動，讓他們的姿勢有點奇怪。 “所以說讓你離近點。”柯林抱怨道，口氣卻還是那麽平平淡淡。 司浩嵐這才動了動，往柯林那邊貼了貼。 兩個人的手無法避免地會碰到一起，柯林的手指很涼，沒有什麽溫度，可是司浩嵐的手肉眼可見地變成了粉色，摸起來燙人。 “你的手很軟。”柯林說。 柯林經常會用一種認真的態度評價司浩嵐，比如你長得很好看，你的手很軟之類的，話語的內容不是很正經，偏偏他態度坦然，儼如在探討科學問題。 司浩嵐憤怒地想，死變態，流氓，就是故意的。 但司浩嵐沒有辦法控製自己抽出手，隻能眼睜睜看著他給自己擦幹淨手指，然後柯林再次直起身體，靠坐在輪椅上，從容淡定好像什麽都沒有發生過。 司浩嵐縮了縮手，瞪著柯林。 柯林的手段真的是日益精進，從一開始的把他綁在床頭，到現在找機會摸他的手，越來越注重細節，效果也越來越好，司浩嵐感覺自己的症狀也隨著一步一步地變重了。 也不知道他是從哪裏學的。 柯林滿意地看著司浩嵐整個人紅得跟螃蟹一樣，說：“希望你能好好拍戲，不要讓我的兩千萬打水漂。” 司浩嵐氣呼呼地奪門而出之後，柯林忍不住翹了翹嘴角，拿起剛才放到腿邊的書，無意識地翻開，卻一個字都沒看進去。 梅欽敲門進來，手上端著一碟茶點，卻發現司浩嵐已經不見了。 管家立刻無奈地笑道：“先生，說了不要欺負司少爺。” 柯林再次合上書本，說：“我沒有欺負，我是在寵著他。”他笑著說，“他特意回來一趟，就為了給我送雞腿，我也不能辜負他。” 梅欽背上爬了一層雞皮疙瘩，柯林的笑容讓人發毛，他放下茶點，換了個話題，說：“這次為了司少爺，動用了振宇科技的渠道，劃過去兩千萬，同時也暴露了我們。司益年就會知道我們和振宇有關係，這樣真的好嗎。” 柯林收起臉上的笑容，又變得陰沉，他說：“沒什麽不好的。如果不用振宇的名頭，出品方那邊不會收來路不明的投資。外麵的人覺得柯家沒落了，司益年正在懷疑我的財力，如今把振宇亮出來，給他吃顆定心丸，他才能放心地跟我合作。” 梅欽點點頭，但還是有些憂慮：“牌還是亮得太早了。”他遲疑了一下，還是決定說出自己的擔憂，“這些是不是因為司少爺的緣故，如果不是為了給他投資……” 柯林抬了抬手，強硬地阻止了梅欽的話語，他說：“不管有沒有司浩嵐，這一步都是要走的。” 梅欽倒了一杯茶遞給自己先生，說：“我隻是怕你因為司少爺，動搖了自己的決心，畢竟……他是司益年的兒子。” 柯林接過茶，淺淺地喝了一口氣，眼神晦暗難明，說：“跟他沒有關係，我也不會動搖。” * 司浩嵐跑出柯林的房間，回到自己的屋子裏。 他黑著臉把自己丟進床鋪裏，非常不服氣。 他莫名其妙地被柯林賦予了任務，明明拍戲是為了自己。 說起來他也是自找的，本來可以不用回來，心裏卻像有小勾子，把他的心魂勾到這間宅子裏。而且他還是第一次享受食物的時候會因為另一個人分心，甚至想留下一點給那個人吃。 司浩嵐伸手摸進衣兜裏，摸出那隻木頭小兔子。 兔子實在是可愛得很無辜，司浩嵐無意識地揪了揪它的尾巴，想。 他一定是中毒了。 司浩嵐煩悶地收好兔子，掏出手機來刷微博，現在網上關於《逆流》的消息不算很多，官方微博一天放幾張定妝照，大家從照片上認識了司浩嵐，可畢竟劇還沒出，也沒砸出多大的水花，司浩嵐收獲了幾個順著摸過去的活人粉，除此之外再沒有別的了。 他看著別的演員微博底下熱熱鬧鬧的一片，心裏酸溜溜的，心想老子也是有粉絲的。 那個點讚狂魔字母兄還是一如既往地給他點讚，司浩嵐點開他的頁麵，依然什麽內容都沒有，要不是他持之以恒地給司浩嵐點讚，司浩嵐都以為他是僵屍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