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段時間裏,衣正帥一直待在紐約,期間打過來兩個電話,第一個電話是說把劉樂的兩幅水彩畫掛到他簽約的畫廊裏,第二個電話是三千美元賣出去一幅。


    張怕好奇道:“美國人民瘋了?換成人民幣就是近兩萬啊,買張水彩畫回家,怎麽想的?”


    衣正帥說:“你別管怎麽想的,錢給你?”


    張怕說:“我在你那裏沒少拿錢,你留著吧,劉樂的錢我給。”


    衣正帥回話說隨便。


    現在要回國了,張怕告訴衣正帥一聲。衣正帥說:“我打算在美國安個家,你覺得怎麽樣?”


    張怕問為什麽?


    衣正帥說沒有為什麽。


    張怕說:“回省城吧。”


    衣正帥說我再想想。


    這句話的意思是現在不跟你一起走,張怕說句再見,掛斷電話。


    對了,小不怕的正式名字是張亮,張老師希望她能看見光亮。是個男孩名字,辦戶口時,範向前建議是張靚,張怕不同意,他就要她看見光亮。


    現在,如願了。


    張怕有點迷信,盡管早早取好名字,卻一直沒喊過,他害怕喊走光亮。直到小丫頭終於能看見光亮,才算真正擁有這個名字。


    六月一日兒童節,張怕帶金燦燦和小張亮去迪士尼玩。


    說是玩,其實就是照相,張亮太小,各種遊樂玩具都不適合。金燦燦的興致也不大,主要是吃,再是買了幾個大娃娃。


    兒童節過後幾天回國。在京城多留兩天,張怕抱著小丫頭去趕飯局。


    張怕請客吃火鍋,關開帶個朋友一起,又有龍小樂,四個大男人加個小嬰兒。


    一入席,張怕就表示感謝,連幹三杯啤酒。關開問:“就是這個孩子?”


    張怕說是,說謝謝你。


    關開問:“治好了?”


    “手術成功了,也能看見東西了,醫生說孩子還小,得慢慢成長。”張怕說:“我替孩子謝謝你。”


    關開說:“治好了就成,這杯酒是我敬你。”


    關開的朋友叫丁帥,同樣是身家不菲。給張怕的感覺是有錢人真多!隨便見一個都是富豪。


    丁帥不像關開那麽會說話,用小說裏的話形容,不由自主散發著一股傲意。即便是對上關開,那家夥也是口無遮攔,想到什麽說什麽。


    好在夠直爽,那一杯杯酒猛敬,也是一杯杯酒猛喝。


    在飯桌上,他看人的標準就是夠不夠爽快。還好,張怕跟龍小樂都是酒到必幹,丁帥就高興了,跟關開說:“你這倆朋友不錯。”


    關開說廢話:“我的朋友還有錯的?”


    丁帥說快停,就你以前那幾個朋友,一個堅決不喝酒,一個看人的眼神都有點不對,也就是你給麵子,換我早該幹嘛幹嘛了。


    關開說:“你又不和他們結婚,挑這個幹嘛?”


    丁帥說:“不結婚也得看得舒服,喝酒是好事,看見他們喝不下去。”


    龍小樂舉杯道:“咱現在管不到別人,喝咱自己的,幹。”


    這頓酒喝的有意思,到後來是丁帥勸張怕少喝,說是要帶孩子回家,別出事了。


    張怕說沒事,有人來接。


    中午的飯局,喝到下午三點才散。孩子在一點多的時候被於躍接回家。


    丁帥是越喝越爽,離開火鍋店,喊大家去他的店裏繼續喝。


    丁帥喜歡玩,名下有夜店、酒吧、ktv、台球城、網吧……等生意,這些買賣不圖賺多少錢,隻為自家店裏玩的放心自在。


    下午去ktv,路上打個電話,等進到包房後,裏麵坐了七個女孩,桌子上擺滿酒水零食,丁帥說:“喝!”


    張怕笑笑,他要做最好的公關,不然實在對不起龍小樂那麽真心對他,拿起瓶啤酒敬丁帥:“幹。”


    關開在邊上直笑:“就看你倆誰先死。”


    丁帥說:“扯蛋,我這是剛發力。”


    對於妹子們來說,這四個男青年都有可能對自己以後的生活造成影響,馬上請他們坐下,幫忙倒酒、幫忙點歌……做一個合格的歌房“公主”。


    這通喝還是很過癮的,五點半離開,換地方吃飯,七個女孩跟著一起。晚飯肯定要喝,一個個都喝清醒了,九點結賬,去洗桑拿,說是把酒氣蒸出來。同樣,七個女孩還是跟著一起。


    在休息大廳,龍小樂安排足療師按腳。過上一會兒,七個女孩來到休息大廳,每一個都是洗澡後重新化妝上來,昏暗燈光下更顯漂亮。


    穿很少,露出白胳膊白腿,還有一張好看臉蛋,張怕琢磨著要是把這樣的鏡頭放電影裏,該有多吸引人啊。


    在澡堂子裏待到十一點多,按完腳略一衝洗,穿衣服出去繼續喝。這次換在夜店。


    夜店裏巨鬧,大音箱轟轟作怪,台上dj一再致力於鬧出各種古怪聲音。


    選了個半開式的大隔間,就是三麵長沙發圍出個空間,第四麵正對舞池。


    這樣的座位等於是不設防,本來是十一個人在這裏喝,等張怕告辭離開的時候,沙發上已經坐滿人,絕大多數是女人。


    張怕喝的頭暈眼花,看誰都是雙影,根本分不清誰是誰。枉費幾個妹子一再跟他套話,全是浪費表情。


    他要走,丁帥說不著急,出去吃宵夜。


    張怕說改天喝,今天被你灌多了,實在堅持不住。


    丁帥哈哈大笑:“這才哪到哪,改天繼續。”


    四個男人溜溜喝一天,有一個算一個,全都是醉酒狀態。張怕和龍小樂離開沒一會兒,丁帥撐不住了,跟服務員言語一聲,開包房睡覺。


    關開是倒在妹子們懷裏睡的。有人不認識他,嫌煩。


    擱你也煩,沒人願意伺候喝多酒的人。可有人知道他是誰,很認真周到的照顧著……


    不說這倆人,說回張怕,那家夥上車就說了一句話:“你以前的日子就是這麽過的啊?”說完倒下就睡,把車後座當成床。


    龍小樂大著舌頭說:“知道我的日子過的有多苦了吧……嘔……”


    司機趕忙閃燈往道邊開,就這麽會時間,龍小樂扒著車窗猛吐,車停了他也沒停。


    遇到這樣兩位乘客,司機是鬱悶大了腦袋。在道邊等上十多分鍾,確定龍小樂不會再吐……龍小樂是不吐了,可是也不動了,喝得人事不知。


    還好一早說出地點,司機關好車門,繼續上路。


    等到了別墅門口,司機提供叫醒服務,費好大勁兒弄醒張怕。張怕付車錢,再和司機一起費更大的勁把龍小樂弄下車。


    叫醒值班保安,倆保安抬起龍小樂就走,張怕踉蹌跟在後麵。


    第二天中午才醒,起床後第一件事是去廁所,第二件事是找吃的,把他餓的啊。


    等找到吃的,邊吃邊問:“小樂呢?還睡著?”


    於小小說:“睡?沒有,早上六點就醒了。”


    張怕問:“六點就醒了?”


    於小小說:“醒了去廁所吐,吐了二十分鍾出來,我懷疑能吐死。”


    “現在呢?”張怕暈著腦袋問。


    “出去買菜了,說是想吃酸菜。”於小小看眼時間:“不對啊,出去兩、三個小時,應該回來了吧?”


    張怕覺得不對勁,喝成這樣還能去買菜?問話:“開車去的?”


    於小小愣了下:“天啊,他是酒駕!到現在沒回來,不會出事吧?”


    張怕說不能。跑去窗口往外看,龍小樂的車停在道邊。


    沒開車就好,張怕想回去接著吃東西,忽然停住,轉回頭仔細看,車後座有人?


    出門去看,可不是有人麽,甚至沒關車門。龍大少爺躺在車後座上睡覺,一隻腳掉在座位邊上,一隻腳伸出車門。


    劉小美拿瓶礦泉水出來:“先把藥吃了。”


    張怕問什麽藥。劉小美說是醒酒藥,把藥塞張怕嘴裏,又遞過來水。


    張怕吃完藥,想把龍小樂弄回屋,發現根本沒力氣。想了想,把龍小樂身體全部塞進汽車,砰地關上車門,然後就不管了,他要回去繼續睡。


    劉小美說:“喝酒挺有意思的。”


    張怕說:“看別人喝酒有意思。”回去睡覺。


    再次醒來是下午三點鍾,腦袋一陣亂迷糊,但是記得工作沒做,衝個澡抓緊時間幹活。


    喝多酒寫的慢,到五點半才寫好三千字,丁帥來電話了,說昨天喝的爽,今天繼續。


    張怕說:“不去,打死我也不去。”換回丁帥的哈哈大笑和鄙視話語:“下次喝死你。”


    按正常人來說,張怕很能喝,比絕大多數男人都能喝。可昨天喝酒,像丁帥這種經常喝酒的酒神,兜裏永遠有各種解酒藥。不說別的,保肝的藥肯定要有,身體比酒重要。


    張怕是單純請關開吃飯,不想遇到丁帥……有了準備的丁帥肯定比張怕的狀態要好。


    六點多的時候,龍小樂在外麵敲門。張怕去開門,龍小樂站在門口盯著他看上好一會兒:“昨天你把我扔外麵了?”


    張怕說:“你是豬腦子麽?”


    龍小樂說:“想不起來了,想不起來怎麽回來的……我開車回來的?不對,就沒開車出去……那我怎麽在車上睡覺?”


    張怕說:“不著急,慢慢想,會想起來的。”回去繼續幹活。


    龍小樂餓了,進門就去廚房,找到油炸花生米,端盤子出來:“想起來了,我想吃酸菜……”


    張怕看他一眼:“你吃的是花生米,而且是……天啊,是咱去美國以前炸的。”


    龍小樂怔了一下,跟著衝向廁所,那是努力的吐,比昨天的吐更要努力許多,而且是更加認真,是發自內心的想要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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