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嚴在睡覺,被叫醒後迷著糊的走過來:“幹嘛啊?大晚上的。”


    張怕看著她平靜說道:“張亮會叫爸爸了。”


    艾嚴馬上變清醒,仔細看著張怕表情,小聲說:“我就教了她幾次,我是在開玩笑,誰知道她那麽聰明?”


    “幾次?”張怕問。


    艾嚴舉著手說:“我發誓,真的隻有幾次。”


    張怕有點不相信,難道說小張亮是天才?正猜測著,謎底很快揭開,金燦燦笑嘻嘻跑過來,逗弄著床上的小不點:“叫爸爸,叫爸爸。”


    什麽是千防萬防、家賊難防?張怕蹲下來,跟金燦燦和言細語說話:“燦燦,不好這麽教她。”


    金燦燦有點不解:“我看姐姐就是這麽跟張亮說的啊。”說著話看向艾嚴。


    艾嚴急道:“我就說了那麽一次……兩次、幾次。”


    張怕輕出口氣:“以後不說了,睡覺吧。”轟走艾嚴,想哄張亮睡覺,可小家夥天天睡,越是晚上越清醒,坐起來張著大眼睛左右看,估計是坐無聊了,開始到處爬,還想要站起來?


    張怕說:“你是要成神啊。”抱起小家夥回自己房間,一邊幹活一看著她。金燦燦跟過來,像個小大人一樣說:“你工作,我看她。”


    小丫頭越來越懂事,張怕微笑道:“咱一輩子在一起好不好?”


    金燦燦說聲好,拿撥浪鼓去哄張亮。


    三個人,金燦燦最先睡著,哄著哄著,往床上一爬,睡了。小張亮開始到處爬,爬到張怕身上待了會兒,很及時的大個便。


    張怕趕忙收拾小家夥,再收拾自己,等他忙活好了,張亮也睡了。


    把兩個小家夥並排擺好,蓋上被子,張老師抱著筆記本繼續幹活。


    寫到四點多鍾,看倆小家夥睡的正香,張老師在床邊湊合睡下,可是沒多久就被張亮嘹亮的哭聲喊醒。


    小孩哭鬧,基本上就一個原因,感覺到不舒服。不論大小便還是饑餓、或是生病,都是因為感覺到不舒服,哭聲是他們表達意見的唯一最有用的手段。所以,假如小孩看見某個陌生人會哭時,請暫時遠離。


    張老師很熟練的起床,幾乎是閉著眼睛檢查大小便……鬱悶個天的,怎麽又是大便?小丫頭昨天吃什麽了?


    孩子逐漸長大,越來越白嫩、越來越有精神,估計再有幾個月,張亮將順理成章地奪走金燦燦第一搗亂鬼的光榮稱號。


    換好尿布,收拾幹淨後看眼時間,算了,繼續幹活。


    在家待到八點鍾,跟小家夥們告別,說哥哥要去工作。金燦燦很大度的一揮手:“去吧。”領著孟小佳去找大狗玩。


    張怕竟然有點失落,這是成長的代價麽?才幾天咋就不黏我了呢?


    趕去攝影棚,最後檢查一遍收拾好的東西,出發去九龍劇院。


    這裏有最好的舞台,很多場大戲在這裏表演。


    燈光、攝影、音響……每一個都要做到最好,一切按照實際比賽那樣來。


    這是一部走心的電視劇,每一個鏡頭都是無數汗水堆積而成。


    在這部戲裏,袁思源最讓人驚歎,她是在表演自己,故事裏的她和現實中一樣,手術後還是重度弱聽患者,可是卻跳的那麽好看。人也是那麽好看。


    最瘋狂的是王路飛,看他的表演,不得不承認這個人確實有才,舞跳的確實好,可為什麽就是像個刺蝟一樣,不聽人話不服管教,始終炸著刺?


    拍戲時候,張怕不在意他的性格,也不管是不是炸著刺,簡單明晰給出要求,別人會有導演說戲的待遇,王路飛這裏沒有,按照劇本,你就折騰吧,反正不好就重拍。


    張怕告訴王路飛:“我是簽了你,可也要對電視劇負責,你覺得自己有本事,請表現出來,如果表現不出來,我寧肯多損失一些也要換演員。”


    再有葉青青,那個特別瘦小的大學生。為了這部戲,學校那麵正式休學。為了這部戲,把自己全部投入進去。


    張怕不勸人追夢,因為代價太大。如果你總是想著後路,總是想著不行就撤,會很難成功。隻要不成功,以前的一切都是白費。


    什麽是追夢,簡單說是付出。你舍不舍得付出?


    不是說天才和偏執狂隻有一線之隔麽?其實沒有那條線,天才根本就是偏執狂,隻有夠偏執才能堅持下去。


    葉青青是整個劇組最努力的那個人,什麽時候都在訓練,不管吃坐躺,她的身體都好像在做舞蹈動作一樣。


    一部劇裏有這樣的三個人,跳出來的舞蹈想不好看都難。何況還有更多的優秀舞蹈家,滬東歌劇院首席舞者於月兒,京城歌舞團台柱子常虹華,舞院青年教師劉玉亞……


    跟前麵三個人比較,這三個人付出的要更多。每個人在原單位都有特別多的工作要做,連續幾次請假後,於月兒直接跟單位遞上長假報告,寧肯放棄許多演出、甚至是首席舞者的位置,也要演這部戲。


    為了這部戲,常虹華跟領導大吵一架,最後辦理停薪留職手續。


    劉玉亞十七歲開始,六次在春晚領舞,今年是第七次。為了這部戲跟學校請長假,也是辭去領舞的機會。她的道理是,我領舞六次也沒人知道我是誰,我要試下這個機會。


    王路飛那三個人本來就是沒什麽可失去的,值得拚一次。可劉玉亞這些人,每一個都是好像在賭博一樣做出他們的選擇。


    好像當初拍西遊記和紅樓夢那樣,很多被選中的演員,演著演著就選擇了別的道路,或出國或上學或找了個好單位。


    那時候,沒人能知道他們參與製作的電視劇會成為經典。


    而現在,這許多舞蹈家就是在賭這部電視劇會成為經典,會成為他們一輩子最美麗的綻放。


    再一個,張怕設計的百花爭豔的劇情給了希望。如果說就是一部普通連續劇,幾個主角亂演一氣,別人都是配角,這些優秀的舞蹈家絕對不會來。


    張怕給予舞蹈家們最精彩的表演機會,沒有多少人會重複著觀看一支舞蹈,卻是有很多人會重複觀看電視劇,尤其是電視劇裏的插曲、舞蹈,會一再被搜索。


    在這部劇裏麵,可以說每一個主要演員都是主角,即便是大主角劉小美,她的戲份也未必比別人多出多少。


    說起劉小美,很多人不服,就在這個劇組裏也有很多人不服。盡管她取得了那麽多那麽多的榮譽,也被捧上了那麽高那麽高的位置。可縱觀舞蹈界,哪年沒有舞蹈比賽?哪年不捧出幾個優秀舞者?劉小美隻不過是機會多一些,運氣更好一些而已。


    最典型的代表,王路飛是一點一點都不服劉小美,惜男女有別,沒有辦法進行真正公平的比賽。


    常虹華也不服劉小美,她的位置決定她已經處在國內青年舞蹈家最頂尖的那一層,在那一層的名單裏沒有劉小美。


    她豁出去停薪留職,主要是一口氣,她就想證明一下,我才是最好的那一個!


    說來有意思,她不服劉小美,卻是被劉小美召集過來。


    在取舍之間,劉小美最初選定的許多舞蹈家退出劇組,也有新人加入進來,還有很多優秀舞者做不到於月兒和常虹華那麽瘋狂,隻能在單位和劇組之間來回奔波。


    有舍才有得,你付出了總有回報。張怕做出的決定就是他們的回報。你相信我,你幫我,我不能讓你吃虧。這部戲暫且不提,以後隻要有機會,我總會想著你們。


    張老師拍這部戲的目的,把舞蹈家捧成真正的明星,是以舞蹈吃飯的明星,這部戲僅是個開始。


    從這天開始,連續七天在大劇院拍戲,劇組臨時住在九龍賓館,包括張怕。


    在這段時間裏,《跳舞女孩》越來越火。


    你得承認張怕很厲害。


    不是每一個小演員都那麽美麗,張怕會挖掘她們的閃光點,你很可愛,那麽請可愛下去。你很帥氣,就演個假小子吧。


    喜歡一個人不需要太多條件,隻要有一點湊巧打動你,別的條件又都在平均分之上,那麽你就會很喜歡她。


    《跳舞女孩》中的主要演員都找到了屬於自己的閃光點,每個人都有很多影迷。


    因為這種火熱,楊亞打電話問拍不拍續集,說是有領導看到這部戲,很中意,特別陽光特別正能量,可以推廣。


    這句話很有點聖旨的威力。


    文化部、教育部、宣傳部,每年都要有重點推介的藝術作品,在電影電視範圍,想找部好作品特別難。因為各部門看上的東西,老百姓不買賬;老百姓喜歡的電視劇或電影,總有這樣或那樣的問題。


    兩者間想要統一……湊巧出現個《跳舞女孩》。


    整部戲沒有一點負麵情節,滿滿的正能量,又是以青少年教育為切入點,所以,在新一年裏,這部戲一定會一推再推。


    楊亞說如果拍續集,舞院會盡量提供各項支持。


    張怕回話:“現在沒法決定。”


    楊亞建議他多想一想。


    張怕說一定會多加考慮,公司不會放過能賺錢的戲。


    楊亞給建議:“可以拍孩子們長大後的樣子,讀大學了或是工作了,學校有很多優秀本科生,也可以給他們一個機會。”


    最美麗的青春年華,就是界臨於少年與青年之間的那一段歲月。張怕想了下說:“謝謝你楊老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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