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之後,那幫家夥又折騰一次,喊許多人圍堵孤兒院的孩子。


    這是沒法堵的,因為一放學就坐車回孤兒院。


    那幫家夥不甘心,大中午的組織人去教室找曾經的黃毛丫頭、也有孤兒院那群人。


    這次結果依然戰敗,孤兒院的孩子有個最大優點,心齊。


    後來就是第三次,這一次人數最多,對方找了很多校外人員,雙方打出火,孤兒院以六個孩子輕傷的代價,送對方八個人住院。


    知道事情是這樣子,張怕沒辦法批評孩子們,隻能一麵被老師說、努力順著老師的話說;一麵還要騙自己,孩子們很聽話,隻是年紀太小。


    看見沒,張老師總要麵對特別特別多的事情。


    這裏麵還有件事情,屬於額外的,也讓張怕鬱悶。


    張老三被張怕的主意騙來省城,在發現石塊確實具有偷盜天分之後,基本就是認定他,不再離開孤兒院和幸福裏。


    張石塊在哪裏,張老三就在哪裏。


    張老三告訴石三:“你的水平就這樣了,不是說你不厲害,是你太忙,你的生活、還有技術就是定格成這樣,未來是屬於年輕人的。”


    石三就把這些話告訴張怕,說自己的是滿心鬱悶。


    張怕沒有勸他,說上一句:“你現在厭煩的,正是你曾經無比熱愛的。”


    當然,張老三帶來的麻煩不會隻有這一點,他最想做的事情就是帶石塊回山,要從頭教起,讓石塊擁有一身不俗本領。


    有關於這個想法,張怕老早勸過,說不切實際。石塊必須要跟劉樂在一起。


    於是,張老三就又打起劉樂主意。問題是劉樂腦子裏就沒有自己,從來都是在想別人。劉樂現在最想做的是畫畫,給孤兒院所有人都畫上一幅最滿意的畫作。


    劉樂不走,張老三就是使盡辦法,石塊也是選擇留下。


    在這種時候,一一一影視公司還發生一件事情,劉暢失戀。


    對上這種事情,張怕繼續著隻能鬱悶,因為他根本不知道劉暢是什麽時候戀愛的?


    還是張白紅告訴他,張老師才明白發生了什麽事情,然後就鬱悶吧。


    劉暢跟三個腹肌男其中一個處對象,一起睡了很多很多次,用劉暢的話說,我什麽什麽都給你了,你竟然劈腿?


    男人好色,女人同樣好色。三個腹肌男是典型的被女人追逐的選手,劉暢是近水樓台,也不算追求,就是一次聚會,很自然在湊到一起滾床單,然後長時間待在一起。


    後來又出來個美女,不但是美女,還有錢,凶猛追求,倒不是想結婚,就是喜歡腹肌男,選了其中最帥的一個先追,甚至沒見上幾次,倆人也滾到一起。


    劉暢就是這樣失戀。


    張老師真是無語了,沒有辦法,給劉暢放長假,隨便去休息,調整好狀態再回來。


    看見沒,短短一段時間,張老師要處理的事情、或者說要知道的事情該有多少?


    然而,這些都不夠讓他傷心,最傷心、最難以處理的是最後一件鬱悶事情,張老爸住院。


    這天,張怕剛剛算是簡單剪輯完影片,想著給自己放鬆一下,接到劉小美媽媽的電話:“你爸住院了。”


    這還有什麽可說的,問清楚地址,第一時間趕去醫院。


    醫院沒有空床,張老爸躺在走廊加床上打吊瓶。


    張怕想都不想,馬上給範先前打電話,說我爸住院,在什麽什麽科,沒有病床。


    範先前馬上說他聯係。


    醫院裏,醫生才是最大。範先前聯係了二十多分鍾,終於有個醫生來看張家老頭。


    張老爸已經做完一些檢查,另有很多檢查排在明天後天完成,現在躺在病床上衝張怕笑:“沒事的,就是有點痛。”


    肯定不是有點痛,有點痛,老爸根本不會住院!


    張怕也沒說什麽,等那個醫生問過幾句話。再等上十分鍾,那醫生回來說:“你們還要稍稍等一下,今天晚上之前肯定能住進病房,行麽?”


    張怕說謝謝,又說辛苦。


    那醫生說:“不用謝,我們就是該照顧病人。”又跟張怕說了下這個科室的領導和主治醫生,然後離開。


    當天晚上八點鍾,張老爸住進幹部病房。


    病房是兩張床,有廁所有電視有陽台,環境很好。


    等住進來以後,醫生又是進來問上些話,然後離開。


    到這個時候,張怕已經知道老爸得了什麽病。醫院說法是腫瘤病,通俗說法是癌。


    張怕感覺很不對勁,這是怎麽回事?為什麽一定要讓自己麵對許多不幸?


    在住進病房沒多久,老媽讓他回家,說是她在這裏盯著。


    張怕想上好一會兒,覺得還是不對勁,於是就問了老媽。


    這次,老媽沒有隱瞞,從頭到尾說上一遍。


    張老爸早就病了,好多年前,在張怕剛大學畢業沒多久的時候,住院治療,發現是腫瘤病、而且很嚴重,整個胃被切掉。


    從那時候開始,正好張怕不願意留在家裏,整天想著到處流浪,於是老爸老媽也開始到處旅遊。


    用老爸的話說,省下住院錢和化療錢,拿去旅遊,咱倆可以過的很開心,即便是我提前離開,也是高興離開。


    張老爸勸上兩次,張老媽答應下來。


    癌症手術,一般情況是五年為複發高峰期,就是說沒有切除幹淨的癌細胞會再次作孽。


    張老爸是個意外,一撐就是十好幾年。


    出現這種變化,張爸張媽肯定高興,可惜張怕完全不知情。


    然後意外發生,張老爸想的是,當自己不行了,就把私藏下來的所有錢財都告訴兒子,也是把自己的病情完全說出。


    可是更大的意外是,盡管整天東奔西走,張老爸的病情似乎好了?起碼是穩定,這樣許多年過去,雖是偶爾住住醫院,但都是安然出院,算是受到特惠照顧。


    然而,這次沒能照顧好,張老爸終於挺不住了。


    如果是普通病人,在發現得了癌症之後,能夠活上十年都算高壽命。張老爸一活十幾年,更是高壽命,比很多病人活的時間都長。


    現在,張老爸再次住院。然後,張怕才知道過去發生的許多事情。並不是老爸老媽就是喜歡旅遊,是不想生命隨便就終結在家裏,不想黯然無聲的度過最後時光。


    也許是心情起了大作用,兩個人一直活的很好,一直到處走就也一直有好心情。


    張老爸胳膊上埋著針頭,就是那種稍稍粗大一點的,方便更換吊瓶針頭,不用每天換吊瓶每天就紮病人一次。


    看見張怕站在身邊,張老爸說:“你媽就是瞎緊張,我沒事兒。”


    張怕說:“是劉阿姨告訴我的。”


    張老爸想上一想:“我沒事。”


    張怕說:“一定沒事。”


    張老爸笑道:“你回去吧,那麽忙,總有事情要做。”


    張怕說工作都做完了。


    張老爸說:“你覺得我會相信麽?”


    張怕琢磨琢磨:“不管你信不信,也不管工作有沒有做完……那些不重要。”


    張老爸說:“回去。”


    什麽是虛弱,張老爸現在就是。堅持了許多天,堅持著堅強,現在終於虛弱了。不能多說話,卻還是想多說。


    張怕還想再辯,可是老媽拽他一下,又說回去!


    張怕想了想,說好,起身說:“我回去幹活,晚點來看你。”


    老爸說不用來。


    張怕說:“我心裏有數。”起身出門。


    他沒回去,給張白紅打個電話,讓她把筆記本電腦帶過來,再帶個小馬紮過來,張老師在病房外麵打字幹活。


    白天還好,下半夜怎麽辦?難道是繼續打字?就算你想堅持,生理自然反應也是要睡的。


    在這一刻,張怕忽然覺得一切都無所謂,不但是拍戲,不但是編劇,不但是好幾個公司和一百多孩子,就連每日都在更新的文章也沒了意義。


    張怕問老媽,為什麽不告訴他?為什麽老爸整個胃都切了也不告訴他?


    老媽說告訴你有什麽用?


    張怕想說這就不是有用沒用的問題,可話沒出口,忽然想起那時候的自己,貧窮的什麽都沒有。


    張怕沉默好久,老媽說不用擔心。跟著又說沒事的,說你爸命大,以前好幾次住院,在國外也有住院,也是沒告訴你,可不是一樣挺過來了?


    張怕問住院?為什麽?


    總是要住院的,炎症是最大問題,尤其是膽囊,很痛很痛。


    老媽倒是沒說太細,就是說:“反正就是住院了,反正就是好了。”


    好吧,老媽說的都對。


    等天亮後,張怕去洗把臉,跑出去買早點回來。


    老爸不知道他熬了一夜,沒有多說話,隻是說沒胃口,醫生也是說現在不能吃東西,要等檢查結果。


    張怕跟老媽吃過早點,看著老爸,張怕忽然說:“難怪你這麽瘦。”


    老爸笑了下,沒有再說話。


    八點鍾開始打吊瓶,護士過來忙碌,見到張怕時有點驚喜,可惜張怕沒心情理會別人,像個木頭一樣陪著老爸。


    上午九點鍾,老爸要下樓做檢查,胖子那幫家夥來了,十好幾個人站滿走廊。


    張怕說用不到你們。


    胖子說:“用不用得到是你的問題,來不來是我們的問題。”


    在大家的幫助下,老爸做完上午的三項檢查,還剩下最重要一項,切片。


    就目前的醫療手段,切片是檢驗癌細胞是否擴散的最佳方法。不過也最沒有意思,一旦確定多是晚期,就是沒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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