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域中,因血月落入往生海而造成浪漫女神居住的島嶼震飛到半空,使得周邊王者的家園也受到了輕微的震蕩。可這卻是整個聖域難得一見的美麗風光。


    隻見島嶼隨著無數深藍色的浪花唯美的湧向天空,仿佛桃花水母成仙飛升時落下的無數圓潤水晶珠子,在往生海下起了一場超級富貴的水晶雨。巨型島嶼在“水晶們”的襯托下,顯得古樸而惡心。


    可當它身下那無數的海藻離開水麵隨風飄蕩時,其上的塵埃盡然緩緩滑落,掉入波濤洶湧的往生海,露出了粉色的金屬外殼——好一朵妖豔的桃花水母!


    在這“水母”飛向天空十丈之餘,隱藏在“飄帶”中的幾十束探照燈瞬間閃耀,讓整個漆黑的往生海表麵看起來光影交錯,珠串閃爍。而血月落入海中時猛然間湧起的巨大海浪竟然直接拍打向附近的“半月山”,隨著“嘭”的一聲巨響,那黑色的水浪就湧過了山頂,進入了綿延不絕的山脈群。


    “啊!”


    飛船中的漫漫透過窗戶見海浪盡然一個浪子就翻山而過,嚇得掩嘴而叫——半月山上的生靈不會被淹死吧?那裏還有幾條攆山狗特可愛呢,對了,還有一隻幼年的白色小麒麟,還有……


    她腦海中不斷閃出自己在半月山見過的小動物和植物來。


    而還沒等她想清楚山上究竟有哪些小可愛時,所有的植物連同泥土已經隨著海浪衝向了它處。探照燈的餘光透過曼妙而蜿蜒的海藻,照得半月山反射著點點晶光。原來,半月山是一塊“鏡麵”黑曜石豎立在往生海西側,仿佛專門用來鎮壓“犀牛望月”的小島。此時,黑色的鏡麵上清晰的映照著飛船的模樣——雖然看起來像一朵桃花水母,可是它的巨形器魂卻是一隻仰頭望月的犀牛。


    漫漫吃驚不語:哪位大能用它來鎮壓往生海的呢?難道往生海下有機關?或者十萬年前……


    她不敢往下猜測,忙收回了心神。


    此時呢,聖域中的小王者們都在自家看著老師布置的自習作業,卻因這突然而來的天之異象變得彷徨。這是他們第一次經曆地動。


    房屋有史以來突然震蕩,整個聖域往生海區域不知為何電流電壓不穩,以半月山為中心,發出了“滋啦啦”的電流聲,若在室外就可看到一種宏大的奇觀:每棟房子上都同時出現了白色的電流,而這些電流受半月山的吸引,竟自動湧向半月山山腰處,於是在往生海上空瞬間形成了一把由無數白色電流組成的電網大傘,讓暗藍色的夜晚透著懲戒的氣息。


    劈裏啪啦,電流聲刺耳,如同要把每棟建築都“燒”個透心涼。“哢”的一聲,聖域停電了,黑暗襲來,襯得電網大傘格外威嚴——它,就像一個鐵麵無私的懲戒之神,正要在萬年太平卻暗流洶湧的聖域斬妖除魔。


    這巨大的電流聲因被聖者們的居所隔離在外,使得分貝小了很多,可是它依然有一種滲透力,讓房子中的聖者們心煩意亂,且“吵”得法力低的聖者們鼓膜完全承受不了這種無形的震蕩,均難受得本能掩耳,以降低傷害。


    可黑曜石的半月山因電流的湧入猛然間變成了貪婪的儲電池,加大馬力的繼續吸允著電流。瞬間,電流聲隨之加大。


    修為低的聖者們因無形威壓的侵襲,毫無抵抗力的跪在地上。


    而聖域中年久失修的古老建築居然在電網大傘的“吸吮”中變成了茫茫齏粉,隨著微風消散不見。


    “嘭”的一聲,聖域中的所有視頻影像全部消失,就連天空的星宿也瞬間“逃之夭夭”,不知去往了何處。


    黑色,侵襲大地。


    一聲鴉叫劃過西北森林的上空,讓此處立馬染上了死亡的氣息。


    難道,聖域真的出了“惡貫滿盈”的罪人?


    巨大的電網下,漫漫的飛行器卻意外的躲過了“電網”的迫害,反而在白色“雷電之網”的映照中變得淒冷森森,連粉色的妖嬈外形也變成了銀白色的犀牛,一點也不可愛,反而野蠻醜陋。


    它,郝然就是一個冰冷的鋼鐵機器,也難怪,它本就是能自動升級的飛行器。盡管十萬年未移動過而被負傷而回的漫漫種滿了花花草草,甚至豢養了動物,卻在受到外部威脅的時候能自動開啟防禦係統和戰鬥係統。畢竟是聖域的飛行器,高科技中的高科技。


    突然,因半月山的需求,電網再一次加大了伏數和強度。於是天空的所有雷電網變粗了數倍,不斷的為其提供著電能,那電路有胳膊那麽粗。


    “砰砰!”


    犀牛狀的飛行器猛然間不受控製的上下顛簸,就在半空原地打轉。受電流磁場力量的牽引,飛行器旋轉速度也越來越快,仿佛那昂首的犀牛頭都要被甩掉似的。而飛行器中,原本的居家設施幾經翻轉成了無數高精密的儀表盤。


    可因數萬年未啟動過,儀表盤的指針左右搖擺,還發出了“腐朽”的聲音。盡管因重組時,齒輪與齒輪之間有點“生澀”,卻並未因年久失修而造成“報廢”——內部駕駛係統順利的完成了自動組裝。


    漫漫不知道為何飛行器會自動重裝,心道:難不成聖域有了危險,飛行器想逃遁了?


    三千年的時光刹那而過,她以為往生海將是自己此生最後的棲息之地,並曾多次感歎:能如此悠哉的死去,再好不過,愜意瀟灑,誰想再來一次半世流離?再不想來一次九轉成凰的驚險之旅?更不想被誰叨擾本體和聖器,召回這半死不活的靈嬰。若有那樣巧合的事兒發生,定是這宇宙中還存在另一個聖女?那一脈,是否隨著淩渼兒血祭就斷了呢?是否隨著蜀冥的消失就魂歸“故裏”?


    原來在淩渼兒血祭時,竟然讓漫漫曾經焚燒的朱雀本體和聖器中的魂識驚醒,逼得她這個遠逃聖域的靈嬰在血咒威懾下痛得尖叫,並魂穿著窺視到當時發生的悲劇。


    能威懾聖者靈嬰的人類女祭司,多恐怖的實力。


    此刻飛行器不斷的飛速旋轉,攪得往生海海麵漸漸起了一個漏鬥形的大漩渦,無數魚兒隨著漩渦遊移,被甩出了水麵。而漏鬥漩渦繼續往下深入,仿佛可直接穿到往生海深處那神秘而狹小的“聖域出口”。其實,在聖域中活得久遠的聖者們,早就將聖域中每處風光玩了個遍——更或者那本就是他們當年開辟的修煉場。


    於是還覺得有旺盛精力的聖者,便想去更高級的生存空間瞧個究竟……


    “嗷嗷嗷!”


    西山森林中突然響起了一聲猛獸長嘯,長嘯一出,半月山那光禿禿的山體竟然奇跡般的快速生出了泥土和植被,隨之無數泛著熒光的幼苗飛速的生根發芽開花。


    獸吼停止時,半月山又恢複了生機勃勃,綠意盎然的麵目。這一聲長嘯,如同打開了神奇的生命之門。不知那西山森林中長嘯的妖獸,是否就是傳說中的生命之神——萬鹿之祖。


    漫漫透過飛船窗戶近距離窺探到了這一神奇的一幕,可作為“設計浪漫”的浪漫之神,她並不相信方才發生的一切是真實存在的——盡管這裏是聖域。


    於是她揉了揉自己那有著纖長睫毛的眸子,可當她再一次定睛看向半月山時,甚是懷疑方才的“浪襲”是否真實存在過?


    而此時,整個聖域被黑暗完全侵襲,從半月山“衍生出”的電網也因電能達到極限而瞬息斷開,雷電之網的大傘消失不見,除了死寂,就是恐懼!


    ……


    站在天文望遠鏡前的天狼,因距離往生海很近,在海平麵蕩出“波光”的瞬間,便被血月撞擊往生海蕩起的餘波擊飛,落在沙發上,吐出一口鮮血。


    而他身旁戴著金邊眼鏡看書的天璣老人卻毫發未損,手中的書卷也突然冒出了淡淡的金色光芒來,避開了毀天滅地的“突襲”。他淡然的從自己的西裝口袋抽出紫色繡龍絲綢手絹,遞給了受傷不輕的天狼。


    天狼仰著頭,如同看怪物一般看著風輕雲淡的天璣老人,失神片刻,才呆滯的接過手絹將嘴角的鮮血擦幹淨,又將手絹機械性的遞還給他。


    天璣老人拿著手絹就進入了屋內——他如同一具木訥的傀儡,那消瘦的背影讓天狼感到陌生。當他再次回來時,枯瘦如柴的手中端著一杯冒著冷氣的藍色靈水。


    天狼接過靈水,艱難的咽下,全身都冷出了雞皮疙瘩。


    而天璣老人卻聲音滄桑的說:“在地球還是上古時期的時候,古蜀人用圖騰講故事。其中包括了人類的起源,究竟是從何而來,又經曆了怎樣的變遷和考驗,才走到了公元2020年2月2日這天。那一天是個特別的日子,有一個人如同你一樣,用影像的方式將隱匿在蒼茫大地的焚天之戰昭告了天下。”


    天狼因喝著極凍之水療傷,於是在這漆黑的深夜,那藍色的液體快速的流淌在他全身的十二經脈之中,很是恐怖。因靈水貫穿全身而導致的刺痛使得他的皮膚不斷扭曲,一時間讓人覺得他如同一個橡皮人般,醜陋嚇人。


    他看著麻木的天璣老人,心生疑惑:他當真是一個活生生的聖者嗎?或者他隻是一具皮囊?但他卻又真實的存在著感覺和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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