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玉輕輕歎了口氣,他臉上露出了幾分苦笑。緊握著的雙手又緊了兩分,然後他才道:「父皇,說實話,兒臣也沒有想到,兒臣最後竟真的這樣選了。」


    若是在今日之前,他對於這個問題的回答,或許不會是這樣。


    但,這或許就是命運吧。


    謝玉做出了回答,片刻之後神色又恢複如常。甚至他的臉上又帶上了笑,反正已經做出了選擇,那接下來就按照他的選擇來做事情吧。


    隻要還沒到最後一步,一切都還沒有定論。而且,他也並不是很喜歡,把太子之位當做選擇之一來麵對。


    畢竟,這本來就應該是屬於他的東西。


    永康帝看著謝玉臉上的表情僵硬了片刻之後又恢複如常,心下微微感歎。越看著這個沉穩的長子,他就越明白自己曾經有多麽忽視他。以至於他曾經竟然認為這個長子是一個平庸且沒有特長的人。


    然而從那一場荒誕的刺殺開始,從他正視這個長子開始,他就越來越發現,這個少年是他的兒子。他並不平庸沒有風骨。而是把一切的鋒芒都硬生生的收斂了起來。隻為了不讓自己對他有任何的猜忌。


    永康帝忽然笑了起來。


    這小子和當年的他多麽相像!他們都曾經隱忍而深思熟慮過。


    甚至他們都麵臨著娶一個自己喜愛的女人、還是娶一個對自己有助力的女人的難題。


    此時謝玉做出了和他當年完全不同的選擇。不過永康帝卻並不覺得憤怒。


    他隻是覺得,此時的謝玉,還不夠成熟。


    「今日你受驚了,賜婚之事還是再等等罷。等過了這幾日的風波之後,若你還是這樣想,你便再來找朕也不遲。」


    「另外,你身邊的護衛也太少了些,今日若不是和鄭家的那幾個在一起,想來你也是會受傷的。這樣吧,你舅舅是兩江總督,手中應該有不少厲害的護衛,就讓你舅舅送幾個厲害的護衛給你吧。」


    「父皇手中確實是有皇家的暗衛,隻是因為上次之事暗衛損失了大半,能讓我信任的那些暗衛正在查他們叛變的原因,而其他的人我並不能相信。所以,父皇就不給你暗衛了。」


    謝玉聽到這話愣住,他不管怎麽想都沒有想過竟然能有訓練自己私衛的權利。


    事實上就連二皇子身邊的所有侍衛也不是他自己選的,而是左將軍府送上人,然後由父皇選出再給謝琿的。那些人說到底還是忠於左將軍的人,而不是忠於謝琿的人。


    可現在,父皇竟然讓自己聯絡舅舅要人了。


    看起來這是一樣的,但實際上,他完全可以把自己選的人混入其中。


    謝玉有些看不懂自己的父皇了,他有時候會覺得父皇非常冷漠任性,他似乎可以為了敏貴妃而不管不顧很多事。但在他覺得他會為了敏貴妃而失去原則的時候,他卻又表現的無比清醒。


    謝玉抿了抿唇,最終彎腰躬身:「多謝父皇,兒臣領旨。」


    在謝玉要告退離開的時候,永康帝看著他,忽然道:「馬上便是八月,西南一帶多雨,你關注一下那邊河道的事情。」


    謝玉一頓,「兒臣領旨,兒臣告退。」


    永康帝這才不看他,看著手中那申請銀兩修繕運河河堤的折子,嗤笑一聲。


    餘杭的運河可真有意思,年年都壞,年年都修。


    謝玉回了自己的寢宮之後就看到了等在那裏的皇後的貼身宮女。


    在麵帶微笑的跟那宮女說了自己並無大礙、明日一早便會去同母後一起用飯之後。謝玉坐在書房窗邊許久,才忽然開口:


    「父皇難得開口,日後你們中也能有人走在明處了。到那時,遇到和今日相同的事,我也不需如此狼狽了。」


    「這是好事,不過,在把你們光明正大的帶到我身邊之前,還是先替我做件事情吧。」


    「左大將軍鎮守西北,總不好動他。」


    「倒是誠王叔,他的日子過得有些太舒服了。不是說之前那瘋馬事件是敵國的奸細製造的嗎?那幹脆就再來點奸細,把他的養的那些門客私衛們給清理一下吧。」


    謝玉說完就繼續低頭看書了,書房裏十分安靜,仿佛他說的話是自言自語一般。


    但第二日清晨,京中就有兩件大事,震驚了整個晟京的權貴圈子——


    傳言要嫁給大皇子謝玉的晉國公府大小姐陳婉茹在昨日乞巧節時去太白觀祈福上香失蹤,至今已過去了一日一夜依然沒有任何消息。


    另一件便是誠王府又進入了一批敵國的奸細刺客,直接把誠王養的一百多個門客給殺了大半,據說把誠王給氣得連摔了幾十個茶盞,表示無論如何都要找到那該死的刺客,然後殺光泄憤。


    這兩件都是大事,不過相比誠王府死了人這種事情,權貴圈子們討論的更多的卻是陳婉茹失蹤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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