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渾身顫抖地喊下人把一個被打的昏迷的孫博給抬回了家,她看著那被大黑一蹄子給踏破的大門,又感到了無盡的恥辱。


    她後悔了,明知道那一家子都是上不得台麵的渾人,她為什麽還要打那一家的主意?!就算那位郡主和左將軍的女兒說的再好聽又怎麽樣?她們能夠在這件事情上幫她出氣、回打鄭家那個囂張無比的大爺一頓嗎?!


    但現在後悔也無濟於事了,孫夫人看著昏迷中還渾身顫抖的兒子,氣得雙目發紅。就算這件事情讓他們家有點理虧,但是,那個鄭家的大爺也別想好過!!當街奔馬、強闖家門且當街毆打人行凶,她就不信他一點錯處都沒有!!


    於是,在孫郎中聽到家裏出事、急急忙忙趕回家的時候,迎麵看到的就是依然還在昏迷的他唯一的兒子,以及哭得雙眼通紅的妻子和兩個女兒。


    孫郎中咬牙切齒:「欺人太甚!欺人太甚!!明日我非要好好的參他一本不可!!!」


    至少也要讓那個鄭千掉一層皮!


    而在鄭千和鄭萬騎馬去孫家打人的時候,永康帝看著再次來請他賜婚的大兒子,眼裏就有了幾分不悅的光芒。


    「我以為你知道該怎麽選。」


    謝玉筆直的站在自己父親麵前,他的神情很恭敬,不過麵對著自己父親的眼神卻沒有半點的退縮之意。


    「孩兒是經過深思熟慮的選擇。」


    永康帝嗤笑一聲:「哦,你難道不是因為京中有關於那丫頭不好的流言而著急了?」


    謝玉並不否認:「這也是其中一點。不過,兒子覺得,與其娶一個兒子怎麽也喜歡不起來、日後就算不把她打入冷宮也像是把她置於冷宮的女子,還是娶個自己喜歡的姑娘罷。充其量就是兒子自己疲累一點、凡事多思多做一些,但總無後顧之憂。」


    永康帝瞬間眯起了眼。


    他在想自己這個大兒子是不是在對他表達某種不滿,比如把他的母親置於不是冷宮的冷宮中。


    「你這是在怨朕?」


    謝玉非常幹脆的否認:「不,兒子從來沒有怨過父皇。母親的選擇是她自己的選擇。兒子隻是更希望有毫無保留的真心。」


    永康帝仿佛聽到了什麽笑話似的。


    「你若是想要有一顆毫無保留的真心,那你這輩子怕事都坐不上我這個位置了。」


    「而,如果你坐上了我這個位置,你就永遠都別奢望有那麽一個人給你毫無保留的真心!」


    他何嚐不是想要一顆毫無保留的真心呢?他甚至因此而把他的皇後和他的太子都放在了那顆真心的後麵。可到頭來他得到了什麽呢?他以為的永遠都會毫無保留的真心,在他莫名遇刺的時候就已經有了裂痕。那個曾經捂著自己的心口說愛他如性命的女人,如今也會為了她的兒子一點一點的算計了。


    永康帝有那麽一瞬間的恍惚,他甚至在想,若是當年,他如同自己這個長子一般堅定的隻娶自己心愛的人為妃,是不是他還擁有那麽一顆真心?


    但他很快就又否定了。


    不會的。


    即便當年再怎麽真心,在權力欲望金錢家族的重壓和引誘之下,沒有人會一直保有那顆真心的。


    連受到了最好的教育的大家小姐都經不起這樣的引誘,那個一一丫頭雖然曾經是質樸而又沉穩的,但當她站到了她永遠都站不到的位置、看到了她曾經一輩子都看不到的繁華美景的時候,她的變化必然會比所有的人都快。


    永康帝看著自己已經在心中給了極大期望的長子,開口道:「你真的決定了?」


    謝玉不明白剛剛父親忽然的沉默代表著什麽,但他卻並不讚同父親所說的話。


    在他看來,真心是這世上最珍貴難得的東西,若是你僅僅付出一半的真心,就想要得到一顆真心。這自然是毫無可能的。


    但他想,他是願意為那個雙眼含笑看著他的姑娘,慢慢付出一整顆真心的。


    謝玉想到鄭一一,眼中便不自覺的帶了笑意。他的心情也莫名的輕鬆了起來。


    他竟然頗有幾分無賴地對著他的父親拱了拱手:「還請父皇賜婚,畢竟,我派去的侍衛怕是已經把那孫家的少爺給打了,若是父皇不賜婚的話,兒子和父皇很喜歡的一一丫頭,怕是以後都不得見人了。」


    永康帝被謝玉這一句無賴的話給驚得目瞪口呆。


    好一會兒他才反應過來,覺得有些氣又有些新奇,他伸手指著謝玉:「你今年已經快十八了吧?怎麽跟三歲的老八一樣,得不到東西就耍賴呢?!」


    謝玉就笑了起來:「怕是近墨者黑罷。我聽五弟說,鄭萬那小子在家,若是有什麽想做而不敢做的事情,就會提前做了然後再耍耍無賴,在地上打個滾兒,義勇伯爺就會頂多罵他個一兩句、踢他一腳,然後就把這事兒翻篇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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