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鄭一一的眼神就變得有些幽深:


    「這次是真的幸運,若不是那片紫金石擋了一下,我就算不死也瞎了。」


    「由此可見那個左英紅也不是真傻,她那一下若是真的打到我身上,就算她會受到責罰,但也死不了。頂多過個一兩年,眾人便會忘了這件事情。而我瞎了一隻眼,婚事必然是成不了的,且日後終身都會因為瞎眼而痛苦憤怒。」


    鄭萬聽到這裏臉色都有點白了,而鄭一一的聲音幽幽的。


    「所以阿萬,以後若是遇到了非常麻煩不能解決的事情,或許你可以試一試直接暴力掀翻棋盤。」


    「隻要夠狠夠快,認識敵人再怎麽狡詐多智也沒用。這便是‘一力降十會’了。」


    鄭萬點了點頭。摸了摸他隨身帶著的大布包。


    過了好一會兒鄭萬才開口。


    「差點忘了,姐,我在咱家的藥鋪子裏麵抓到了一個裝大款的窮鬼,那家夥昏迷之前非說他有錢,讓我給他治傷,我覺得他可能是在騙小孩,姐,要不你去瞅瞅,幫我看看那家夥到底是不是真有錢?」


    鄭一一聽的眼角一跳,「什麽時候的事,你怎麽現在才說?」


    鄭萬撇撇嘴:「就你當街打左英紅耳光的那天晚上啊,我不是很晚才回來嗎?我和阿善一直在我那間小藥鋪子裏研究新的藥品呢。結果研究到一半我就聽到有人進屋的聲音了,還好當時你弟弟我反應快,在他想動手之前一把藥粉糊他的一臉。」


    「然後他覺得自己不是我的對手,就開始跟我說他有錢了。哼,梁上君子十有八|九都是假有錢!」


    鄭一一聽到梁上君子這四個字心中微微一跳。


    她站起了身:「我在府裏也憋了兩天了,去隨你去看看那人也行。」


    「你能說出那人長什麽樣子嗎?」


    鄭萬聽到這話就嘿嘿笑了兩聲:「那人長了一張四五十的老臉,不過他可騙不了我,觀他的皮膚、神態、語氣,他最多也就三十多。」


    「想騙小爺,他還不夠格!要不是還沒弄清他那張臉是怎麽捯飭的,我非揭了他一層皮不可。」


    鄭一一看著弟弟得意的樣子伸手就是一巴掌拍在了後腦,「你明知他不是什麽普通人,竟然還敢把他留下!」


    鄭萬摸了摸後腦勺十分委屈:「我能把他給治住啊!他吃了我給他配的傷藥,每日最多清醒兩個時辰,且清醒的時候還渾身無力。」


    「他為魚肉,我為刀俎,我怕什麽啊!」


    鄭一一:「……」


    而此時,那個為魚肉的三十多歲的大叔,正躺在藥店後麵的床上,看著那滿屋子亂七八糟的瓶瓶罐罐和他從未見過的各種精巧的刀具,深深懷疑他可能是一不小心落入了某個喪心病狂的毒師的手裏。


    至於那個一把藥粉放倒了他的小少年,定是那個喪心病狂的毒師從小就養的、同樣歹毒狡猾的徒弟。


    「嘖。」真是千算萬算,都沒有算到今天這一步啊。早知如此便真不該選這條路、這間藥鋪子尋藥。


    而在他思考無論如何都不能折在這裏,用什麽樣的法子才能夠說服或者打動那個未露麵的藥師的時候,他聽到門外由遠及近傳來的兩個人的腳步聲。


    他心想,必然是那個一直沒有露麵的藥師來了。


    然後,周淩蒼抬頭,雙眼便看到了一張讓他瞬間呆滯、仿佛似曾相識的臉。


    周淩蒼有一瞬間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他看著鄭一一的那張臉似乎透過這它看到了曾經的故人。這讓他的心在有那麽一瞬變的柔軟起來,他幾乎就想要對著這個漂亮的小姑娘微笑了。


    然而,他忘記了自己此時是一張五十多歲十分平凡甚至還有點難看的老臉了,露出來的那個笑容怎麽看讓人都覺得有點兒討厭。


    鄭萬立馬就擋在了自家姐姐前麵。


    「你這樣看著我姐幹嘛?老流氓!」


    周淩蒼人生三十三年,頭一次被人喊老流氓。


    他頗有些無語,這時候也回複了振動的心神。他的視線對上鄭萬這個在他心中已經被養歪了的刁毒小子,才對著他道:「已經過了快兩日了,你們那個師傅還在賣什麽關子?讓他過來跟我親談吧,我有一筆很重要的交易要跟他做。」


    鄭萬聽到這話皺眉:「什麽師父?小爺我隻有曾祖父沒有師父,而且就連我曾祖現在的用毒水平也不如小爺我,哈,我明白了!你是不是看小爺的藥術特別厲害所以以為小爺不是這裏的當家人?」


    鄭萬立馬就露出了十分得意的表情,尤其是當他看到周淩蒼明顯驚訝的眼神之後,更加昂起了下巴掐著腰:「告訴你老流氓,小爺就是這個藥鋪子的東家。嘿,你撞到小爺手裏算你倒黴!」


    周淩蒼:「……」這確實是有些倒黴了,他也是萬萬沒想到這個小少年竟然是自學成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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