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直到昨夜柳尚書他老人家突然吐血、老夫人派了下人喊我們入府的時候。我們才知道他家的那兩個書房守衛被人下了藥,而那個賊人早就不翼而飛了。臣可以保證那賊人絕對不是從南牆出入的。」


    鄭百十這話說得十分硬氣,他梗著脖子看著柳尚書的大兒子、目前在太常寺當少卿的四品文官柳公明,在他無比氣惱憤恨的目光中道:「若不是柳大人不聽我的建議,事情也不會發展成如今這樣子。」


    「當然,柳尚書府位於東南城區,是我的管轄地帶,我那麽認真負責的帶著手下去抓人最終也沒抓到那賊人,也算是我有些失誤。」


    「但是陛下,隻有千日殺賊、沒有千日防賊的道理,臣願意接受懲罰並且給老尚書道個歉,更加認真努力的排查那個賊人的去向。但是臣也特別想問柳老尚書或者是柳大爺一聲,那柳尚書到底是有什麽金樽玉貴的東西才會讓那人死活非盯著您家呢?您家有那東西這麽危險就不能暫時先埋起來或者是送給別人嗎?」


    「不要讓那賊人再盯著柳家登門了,你看看隻是兩三次就已經把柳尚書給氣的吐血了,這要是日後他總是悄無聲息的潛入柳家什麽都不幹光偷東西,除非柳家願意讓我帶著整個南城指揮史司的人進駐柳家,不然我就算是有天大的本事也沒辦法抓到那個必然是學了江湖輕功的飛天大道啊!」


    「我這個莽漢什麽都不懂,但也不會誇下海口做自己做不到的事情,陛下您要罰我就罰吧,反正若是柳家不讓我們常住在他府裏麵,那個飛天大盜我怕是真的抓不住了。而且與其在這裏找我,還不如去找那刑部和大理寺最善於破案的人,直接抓那飛天大盜回來呢。」


    鄭百十的話實在太過實誠了,實誠的都有些無賴。這讓本來想要訓斥他一頓然後再給他個台階下的永康帝都不知道該說什麽好了。


    而柳尚書的大兒子柳公明更是被氣的胸膛起伏,他伸手指著鄭百十怒道:「南城的安全本來就是鄭大人你負責的,你這樣說會不會太過推諉責任了一些?若是所有的指揮僉事都像你這般,那麽日後京城的安全還該要如何保障?!」


    柳公明說到這裏,臉上的表情忽然變得陰鷙起來,他看向鄭百十的眼神也變得銳利:「鄭伯爺如此的表現,實在是讓在下很難相信伯爺是在此事當中出了全力的。更讓在下忍不住懷疑之前聽到的報告是不是真實。」


    他這樣說著忽然對著朝堂大殿上坐著的永康帝行了一禮,張口語出驚人:「陛下!臣懷疑鄭伯爺為了利益私藏了潛入我府中的那位飛天大盜,甚至有和他狼狽為奸圖謀不軌之事!還請陛下明察!」


    這一通話瞬間就讓原本還比較輕鬆的朝堂氣氛陡然凝滯起來,鄭百十之前那副莽漢的吊兒郎當的表情也消失了個幹淨。


    他有那麽瞬間的心中驚疑,難不成這柳家人還發現了那個周淩蒼和他家阿戎的關係不成?!若是這樣的話,在周家沒有切實的找到可以翻案的證據之前,他可是很難擺脫嫌疑了。嘖,都怪那個該死的周大!


    然而在臉上鄭百十自然是不會把這想法給表露出來的,他直接露出了非常惱怒的表情:「柳大人!你說話可不能血口噴人,雖然我這莽漢還不懂朝廷上的規矩,但是也知道胡亂汙蔑別人是要受到嚴厲的責罰的。若是你說我包庇了那犯人就請呈上證據來,不然的話,你在這裏胡亂說話可就是欺君之罪了!」


    柳公明好像早已知道鄭百十會這樣說似的,臉上的表情也沒變半點。


    今日他爹柳尚書因為吐血還在家中休養並沒有上朝,隻是他要在朝上做的事情卻早已和父親連夜商量了清楚。


    家中丟了那般重要的東西實在是太過糟糕,或許會直接影響到之後整各柳家的存亡,而在這之前無論如何都要先把鄭家給拉下水,把那一盆汙水潑到鄭家身上攪渾整個水池,這樣他們柳家才能在之後可能發生的事情中尋得一線生機。


    因此今日無論如何都要直接釘死了鄭家,務必讓鄭百十撤職、成為最大的嫌疑人才行。


    柳公明冷哼一聲:「我既然敢如此說自然是有證據的,隻怕你不敢當麵和那人對峙罷了!」然後他又看像永康帝:「陛下,臣懇請詳查此事!」


    永康帝看著柳公明那大義凜然的樣子微微眯起了眼,在他的印象當中,這位柳家的大爺可從來都沒有像今日這般能言會道、存在感強烈過的。


    他想到了之前鄭百十無意說的那一句話——你家到底是有什麽金樽玉貴的東西,讓別人一直惦記著?他手指輕輕的在龍椅上敲了兩下,然後神色還算嚴肅的點頭:「既如此,那就讓大理寺和刑部一起查一查這件事情吧。」


    他其實也很想知道柳家到底是因為什麽,而被人頻頻地惦記著了。


    「不管是柳愛卿還是義勇伯都是朕非常信賴且要倚靠的助力,朕自然還是希望你們雙方都沒有做錯事的。不過在朝堂之上不適合爭論此事,便給你們三天的時間查清楚此事,然後再給朕一個答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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