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一一瞪了謝玉一眼:「別這麽大手大腳的亂送東西,可見不是居家過日子的人。」


    謝玉剛剛揚眉,鄭一一又補充了一句:「把好東西都好好存著放好,等我過去了,就都是我的啦。」


    謝玉又微笑起來。「你說的對,我的東西太多了些,還是需要你來幫我管管才好。」


    鄭一一和謝玉一路走一路說,荊玉湖故意落後了兩步翻著白眼。真的,每次跟在這兩個人身後的時候,她都會覺得自己的存在感非常強烈,有種想要躲到樹下或者房子角落的陰影中的衝動。


    等鄭一一帶著今日的戰利品上了馬車離開,謝玉站在宮門口,忽然喃喃開口。


    「一一說的對,受了委屈就該還回去,一直憋著對身體不好。子醜,去通知周先生,明日咱們就送柳尚書和左將軍一份大禮。」


    子醜應諾。


    而當天下午,陳婉芳和四皇子早已私下定情並且借著貴妃娘娘的花會見麵的事情就傳遍了權貴的圈子。


    鄭一一在自己的房間內吃著果子,想著陳婉芳最後看她的那個眼神,覺得自己還是有點太仁慈了些。不過,以後她是大嫂、陳婉芳是四弟妹。大嫂打四弟妹,一打一個準兒,她是完全不怕的。


    家裏人的反應都還算好,隻有鄭千又在屋子裏轉了兩圈跳了腳,覺得自家妹妹往宮裏嫁就是給黃鼠狼給迷壞了腦子,聽得鄭一一直翻白眼。


    第二日的朝堂之上,刑部的一位郎中突然上了一個折子,揭開揚州府府區往前三年的河堤銀兩和賑災銀兩的貪汙受賄之事。並且乘上了揚州府前府尹記錄的行賄、貪汙的銀兩的人的名單和貪汙數額,而名單中得到的孝敬銀兩最多的人,赫然就是當朝戶部尚書柳同文。


    在那個記錄名單上寫的,僅僅是給柳尚書一人的孝敬銀兩,就多達五十萬之巨!


    永康帝震怒,柳尚書氣得當場噴血暈厥,柳尚書的兒子柳公明怒斥那刑部郎中汙蔑朝廷命官,然而不管他怎麽憤怒,那本揚州府尹的記錄賬冊,卻是不容辯駁的證據。隻是此時前揚州府尹早已在江南水患的時候被砍了脖子,而這本冊子又是不明人物送到那刑部郎中府上的。永康帝斟酌再三就讓大理寺和刑部一同調查這賑災銀兩的貪汙之事,務必調查清楚,不能冤枉任何一位忠臣,但也絕不放過任何一個朝中蛀蟲。


    僅僅七日時間。


    大理寺和刑部就已經按照那本賬冊記錄的一些信息調查清楚了賑災貪汙之事。


    除了柳尚書貪汙之事沒有確實的證據證明之外,其他被那本賬冊記錄在案的一係列朝中官員,全都是收受了賄賂之人。


    永康帝直接把那些收受賄賂之人問斬的問斬流放的流放,至此柳尚書和左大將軍一係的官員損失慘重,甚至左大將軍的堂弟也被牽連其中,直接被永康帝流放到了西南。


    而柳尚書因為一直在病中無法起身,且最終也沒有查到關於他的切實的貪汙證據,永康帝沒搭理這老狐狸。不過,即便是這樣,重創了柳尚書和不可一世的大將軍,永康帝也覺得非常的痛快。


    柳尚書在朝中的勢力太大,看似中立實則和左將軍府步調一致。而左鋒啟又把持西北十萬大軍以及從前的皇城禁衛軍,實在是讓他忌憚。


    但現在,永康帝心情很愉悅。似乎就在這幾個月裏,柳尚書和左鋒啟都連連出錯自亂陣腳。他們正在慢慢地丟掉權利,而帝王的權利和威嚴,卻更穩了。


    永康帝這樣一想,忽然就想到,好像所有的好事的發生,都是從鄭家進京而開始的吧?


    然後,鄭家一家就又收到了來自永康帝的一箱子黃金。


    鄭百十:「哈哈,這是陛下知道我最忠心所以給我的賞嗎?常公公喲,你可回去替我多謝陛下皇恩,告訴陛下他真聖明,知道我忠心。」


    常公公在心中吐槽,陛下可不就指著你這反應樂嗬呢麽。


    而相比鄭家的喜氣洋洋,柳尚書府和左大將軍府的氣氛就陰鬱了很多。


    且不說柳尚書在心中思考著如何在那致命的事情爆發之前明哲保身,左鋒啟在自家書房靜坐一夜之後,放出了訓練好的信鴿。


    十日之後,九月末,西北邊境傳來急報,邊境不穩,韃靼來犯。


    與此同時,在晟京府樊城百獸山一帶,白虎寨寨主以百獸縣縣令洪方不關心民生疾苦、不顧災民死活而怒殺洪方一家,讓整個百獸縣成了白虎寨的附庸之地,隱有起義反叛之象。


    永康帝看著這兩份急報,麵容陰沉如水。


    任誰也沒有想到原本還風平浪靜的國勢,僅僅在幾日之內就發生了如此大的變故。


    原本被永康帝接連訓斥責罰的左大將軍,也在這兩份急報到來的時候一下子顯得舉足輕重起來。


    永康帝的心情非常糟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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