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都是笑得東倒西歪的人,顯然把宥溪剛才的行為當做搞笑了。鬆口氣的藍鑫止跟工作員工表示繼續,往回走時也忍不住笑起來。果然嘛,無論被誰上身,總歸一半靈魂是宥溪,不會壞到哪裏去。當然,也不會正常到哪裏去。采訪在歡樂的氣氛中結束,有六名幸運觀眾能夠上台,不僅得到air的簽名專輯,還能與偶像全體握手或者擁抱。堅持隻握手的譚宥溪,在輪過五位觀眾,遇到一位頭頂四顆星的陌生女子。對方表現的很激動,漲紅著臉嘟囔著聽不清的話。“我是譚宥溪。”譚宥溪的主動搭話,讓眾人很驚訝。在林揚和sea笑著連聲說“搭訕”中,他與女子簡短的交談幾句後,緊接著說道。“伸手。”薄瓷般質感的清涼聲線,讓女子如提線木偶般伸手顫巍巍的手,譚宥溪上下搖晃幾下,然後鬆開。女子遲疑的轉身,似乎不想走,下一刻就被叫住。“拿著。”一串超級瑪麗玩偶的手機鏈被遞到麵前,依舊機械的伸手去拿的女子,而後一臉不可置信的被偶像抱住。“這樣關係就對了。”在尖叫中鬆開麵前的人,譚宥溪快步下台,走到那堆觀眾中間。在一片混亂中,非常鎮定的按照星星的多寡,該牽手的牽手,該送禮物的送禮物。air成員想把某人拉回來,卻引發更多的fans聚集,場麵一時非常混亂……扒平自己的雞窩頭,藍鑫止瞟了眼身邊的譚宥溪。後者穿著扣子全失蹤的打歌服,正瞪著手中裸奔的psp,它的掛件和外罩也被主人送人了。“舍不得就不送,要送也不是這種送法,今天你太亂來了。”默默地把裸機塞回口袋,譚宥溪搖頭。“關係是要對等回報的。”藍鑫止無奈的歎氣,抖動嘴唇卻什麽都沒說,自我安慰的想著,至少宥溪還能得到對fans很好的評價。而倒在椅背上補眠的譚宥溪,卻邊小幅度點頭邊開口。“我以前以為fans是打boss一下就會圍上來的小怪,原來也是可以抓的寶寶。最重要的是,他們是召喚來的。這樣,即便有壞脾氣的你在,我們打怪的時候也有助力,真好。”“有秦先生在,你還需要什麽幫手。”藍鑫止有些酸溜溜的說著,而譚宥溪慢條斯理的回答。“我跟你是升級打怪的隊友,不分開,也不要別人帶著升級。混亂狀態我會找方法控製,你不用擔心我。”看著筆記本上“入戲太深的解決方法”,藍鑫止嘟囔幾句,也安心的窩在椅子裏睡去。“陛下,宋傅恒草菅人命、包庇下屬貪汙官員的罪證確鑿。可無論奴才怎麽刑訊逼供,他也沒供出其他的同黨。您看……”張經柔順的語調帶著諂媚,身旁是被眾太監壓著跪下的宋傅恒。後者不屈的直挺著背脊,消瘦的下巴顯露出更加鋒利的輪廓,在掙紮中囚服領口拉開,皮膚上遍是紫黑色且形狀各異的新疤。高高在上的帝王的身影,在珠簾後若隱若現。輕微的幾聲痛苦的咳嗽聲響起,威嚴中帶著上氣不接下氣的喘息感,幾個字清晰地落在每個人耳裏。“當嚐殺、無、赦。”話音未落,珠簾似乎被人觸動,琉璃珠相撞而出的嘈雜聲響,在此刻的氛圍中,就像是在每個人心中響起。“謹遵聖禦。”自進宮以來初次抬起下巴,張經抽劍出鞘,扭曲的漂亮麵容,在昏暗的深宮中卻熠熠發亮。“你們全部下去。”“是。”小太監們有序排成兩列離開,張經神情叵測的看著他們離開,待他繼續前行,卻發現宋傅恒已經站起身。“真是可笑啊可笑!”宋傅恒撕心裂肺的大笑著,笑聲洪亮醇厚,在空蕩的宮殿中造成回音陣陣。“不過是卑鄙的無根小人,何德何能讓國之重臣死於你手!螞蟻豈能撼大樹,荒謬之極。”“宋傅恒!臨死之前還敢嘴硬。什麽天下蒼生、百姓,到死你隻是個要被唾棄的罪臣。”在空中劃過一道精光,張經手中的劍尖指著宋傅恒的喉頭,傲骨錚錚的忠臣的身軀,如鬆柏般筆直站著。“我宋傅恒不畏鬼神,對你又有何懼?!”麵對宋傅恒的嘲笑,張揚怒極反笑,劍尖一轉,正待說出話語,卻被“卡”的一聲打斷。“你早上吃沒吃飯!連念台詞的力氣都沒有?!這幕是你占上風,卻沒壓住宋傅恒的氣勢,軟趴趴的沒勁!哎,你們拉什麽拉,這幕好,狗屁!這種玩意不要說是我雲天傲拍的!下午重拍?!好,一早上重拍3、4次都沒過,晦氣!換幕。”再次被雲天傲劈頭罵,呆呆站在場景中的譚宥溪,看著工作人員換道具。藍鑫止把他拖到角落,直接就是灌牛奶。“咯、咯”連續打嗝後,譚宥溪從口袋中掏出psp,放心的藍鑫止看著身邊人的側臉,有些心疼。又不是宥溪演技太差導致的,不過是……相比之下不夠完美而已。“你和林帶暗地裏比拚演技,跟你們搭戲的演員都挺倒黴的。之前那堆人,你多少會在雲導那邊說說人情,怎麽到譚宥溪這兒,你管都不管?”越琅曖昧的趴在好友肩膀上,嘴對著耳邊輕聲說。秦邦昊視線從劇本中抬起,正巧被遠處玩遊戲的某人捕捉,微笑著收回視線,某大神輕拍好友的手背。“雲天傲沒說,但你看的很清楚。林帶扮演的陛下不過是背景,可是,即便隻說了一句話,靠恰當時機觸動珠簾,無時無刻不提醒他的存在。不僅譚宥溪要考慮如何氣場壓過我,我也要想想怎麽壓製林帶。”“邦昊,你是指你很忙,懶得管他?”越琅一臉古怪,不肯相信秦邦昊的說辭。“以前你不是把他捧在手心裏,都怕化了。”而且,根據她對好友的認知和經驗,秦邦昊是對情人無微不至的那種好男人,怎麽……“越琅,我跟他都是男人,地位是平等的。生活上互相扶持,事業上是各自獨立的。況且,演員的成長是在困境中獲得的。我可能把他推入困境中成長,也不可能在這種時候幫助他。”想起什麽,秦邦昊臉上的笑容更深。“跟勇士無時無刻相伴的,不是高塔上的公主,而是打不完的怪獸。”……就在張經要殺宋傅恒的前一刻,太子帶著大批兵馬趕到,篡位奪權。形勢瞬間倒轉,張經妄圖活命,答應告訴太子傳國玉璽在哪裏。而得知其他受陷害的忠臣已經全部遇害,暴怒的宋傅恒一掌劈向張經,急促的撞擊聲響起,後者重重的摔倒在地。這是自主發揮的小細節,之前也沒有告訴劇組工作人員,此刻地麵上沒有鋪任何東西。反應極快的其他演員,仍然按劇本念台詞,埋頭在臂彎中的張經,顫抖著身軀似乎怎麽也爬不起來。應該是真的被打……如果是因為連累大前輩重拍許多次,也真沒什麽可冤的。直到雲天傲喊“卡”的時候,所有人都這麽想。在秦邦昊那一巴掌下去,被激的站起身的越琅,驚愕的看著好友微笑著走回,而好友左邊不遠處,“卡”聲後迅速爬起的譚宥溪,拍幹淨身上的灰塵,歡快的跑向臉色紫青的經紀人。“用響指發出的聲音提醒他反應?你也太亂來了,萬一他反應不迅速……”越琅不停的批判他胡鬧,秦邦昊喝著礦泉水,笑容越來越深,卻始終沒有解釋。“我真是多管閑事。”突然猛拍自己額頭的越琅,斜眼看著好友。“也就是兩個臭男人的相處方式,你們想怎麽樣跟我無關。”疲憊的從睡夢中醒來,秦邦昊像是被揍後全身酸疼,拿起鬧鍾看時間,顯示為早上六點。他八點前要趕到車夏侯的劇組,拍完後開車兩小時趕到影視城拍《天君》。即便再晚也會趕回家,因為他跟譚宥溪約定,有空就回家,說不定兩人就能碰到,可是……“除了拍戲見過幾次,我們竟然又一個月沒在家裏碰到過。”自言自語的說著,秦邦昊揉著被壓出紅印右手腕,準備下床,餘光看到床麵,驚愕的看向另一邊的床頭櫃,赫然立著psp的皇位。“噗~”秦邦昊抖動著肩膀,指著鴨絨被上明顯的一坑狂笑。那坑周圍還豎著譚宥溪的毯子,而且明顯被頭壓過的地方,呈現出半圓形的塌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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