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地鐵再次發車。


    車廂裏隻剩下了五個人。


    要門高手崔金蓮,劉如意、李笑笑母女、以及那個從外地來的散打教練。


    兩側的車廂縱然還有不少的人,可看到這樣的架勢,誰敢靠近。


    一時間,甚至左右兩節車廂也被清空,人們紛紛跑遠,拿著手機錄像。


    散打教練則拉著李笑笑,也要往人多的地方躲去。


    李笑笑卻搖了搖頭。


    “我不能走,我一走,那女人肯定追過來。”


    她本就不傻,甚至是個極為聰慧的女人。


    不然也不會在陳本初帶著六個兄弟跑路後,獨自在京都生活這麽多年。


    若不是被歲月和生活折磨得徹底沒了脾氣,也不會如此狼狽。


    崔金蓮的目的就是她。


    她若往人群裏躲,勢必引來更大紛爭。


    到時候會越發混亂,甚至傷及無辜。


    如今的希望,隻能寄托在這個明豔的女孩身上,希望對方真能解決要門派來的人。


    “你走吧,大哥!這裏沒你的事了,謝謝你幫助了我。”


    李笑笑還不知道這名散打教練叫什麽名字,隻能真誠地向對方道謝。


    “沒……沒事。”


    見李笑笑對自己說話,男人竟然臉色漲紅。


    “這是我應該做的,習武之人嘛,本就應該見義勇為。我叫……我叫許勝利,你喊我勝利就行……”


    許勝利結結巴巴地說著,一臉躁紅。


    這還是他第一次和女孩說這麽多話,雖然麵前的已經算是女人。


    但他也歲數不小。


    三十歲出頭的年紀,到現在也沒搞過對象。


    如今見到了可憐的李笑笑,竟然動了幾分心弦。


    至於那個叫劉如意的女孩,他是看都不敢看一眼的。


    那是天之嬌女,和自己這種下裏巴人完全是兩個世界的存在。


    但麵前女人,莫名給了許勝利一種想要嗬護的感覺。


    這種感覺很奇怪,奇怪到有那麽一瞬間想要拚盡一切去保護對方。


    甚至為此付出一切都在所不惜。


    李笑笑混跡江湖多年,又已為人婦,如何看不出這男人的心思。


    她無奈一笑,“許大哥,你還是聽我一句勸,趕緊走吧,這裏不是你能待的地方。”


    許勝利再次決絕地搖頭。


    “怎麽不能待了,妹子,別小看我。我練習散打十七八年,也是很厲害的。魯省幾次散打冠軍比賽都是我拿下的,甚至還有全國競技大賽……”


    “那的確厲害。”


    李笑笑見他堅持,隻好不再勸慰,再勸隻怕傷了這男人的自尊。


    可傳武國術,和散打跆拳道有什麽可比性呢。


    她雖不懂國術,但也知道國術隻殺人,不表演的道理。


    真正的傳武,連比賽都無法舉行。


    因為一旦出手,除了境界壓製可以留手之外,兩個水平相當的人打起來,動輒就是死或重傷,沒有第三條路。


    練武不易,誰會為了區區虛名和幾萬塊獎金,拿自己的小命開玩笑呢。


    她摸索著在一旁的座椅上坐下,目不轉睛地看著兩個即將動手的女人,心中彷徨。


    兩人的比試,即將決定自己最終的命運。


    “妹子,你到底是不信是嗎?”


    許勝利見李笑笑不在意的樣子,不知怎的,一股熱血湧上臉頰。


    “我們這次來了好幾個同事,他們有練傳武的,有練跆拳道和空手道的,甚至還有泰拳高手,都為了參加江湖交流大會。”


    “可他們奉我為隊長,要我打出我們‘宋江武校”的名頭,可你知道嗎,散打最注重實戰,大夏一直都推崇的就是散打,很多軍隊裏的教官都是散打教官,其實我也能去,隻是舍不得離開家鄉……”


    許勝利絮絮叨叨地說了一堆,怎奈李笑笑全沒有聽進去。


    她隻是在意劉如意和崔金蓮的比試,到底結果如何。


    許勝利見說了半天,對方依舊渾不在意,心裏那股熱血被徹底激發。


    他猛地站起。


    “妹子,你且看好,讓我去收拾這個碰瓷大媽!”


    李笑笑隻感覺身邊一陣風,許勝利已經衝了過去。


    “哎,你快回來……”


    她慌忙阻攔,對方已經跑到了劉如意和崔金蓮的中間。


    許勝利一臉傲氣,擼起了袖子,擺出散打的起手式。


    “大媽,我本不願意打女人的,怎奈你太過分!今天隻好得罪了。”


    崔金蓮和劉如意被突然衝進來的人弄傻了。


    兩人正在蓄勢待發,互相等待對方露出身形破綻,沒想到突然衝出個鐵憨憨。


    不是,你跑進來幹啥啊!


    “這位……大哥……,額,我建議你還是保護那對母女吧,這裏不需要你的幫助。”


    劉如意哭笑不得,委婉勸道。


    以她的眼力,如何看不出這就是個練外家拳的選手。


    無論散打也好,跆拳道也罷,都是隻練架子不練內勁。


    無論架子打得多好,終究是水中花井中月,一戳就破。


    麵前這人雖然勤學苦練,奈何從未登堂入室,說他是明勁高手都很勉強,隻能說他是不錯的技擊選手。


    也就是兩人還沒有開打,若是打得正酣,他猛地插進來,下場絕對是被兩方隨手打殘的結果。


    一旦調集勁力,雙手雙腳都有上千斤的威力,想收手可不是那麽簡單的事情。


    “這位姑娘,我知道你是練傳武的,套路打得不錯。”


    許勝利擺了擺手:“可那畢竟是套路,沒有什麽實戰效果,我也想明白了,對付這種惡人就要以暴製暴。”


    “你先退後休息吧,看我給她一個教訓。”


    劉如意徹底無語。


    此情此景,再說任何話都是在激將徐勝利,她索性不再吭聲,搖了搖頭走到一旁暗自關注,隻想著能在危急關頭出手救援一番。


    這人雖看不清形勢,但也是一片好心腸,總不能眼睜睜看他被崔金蓮打死。


    豈料崔金蓮徹底被激怒了。


    “老娘二十年不殺人,什麽小貓小狗也能來對我出手?”


    她憤聲罵道,一臉的怒氣。


    劉如意雖然年輕氣盛,但最起碼是練家子,正經八百的傳武世家。


    更何況對方還頂著劉福通女兒的名頭,江湖上誰見了不給三分薄麵。


    你算個什麽東西?


    可這話一說,對麵的許勝利更覺羞辱。


    他當即把身子一橫,高聲大喝:“大媽,這一下,我要用腿踢你的腦袋!”


    嗖!


    空中一條腿影就飛了過去。


    不得不說,許勝利還是很有技擊的天賦。


    他使出一招散打中的鞭腿,用胯帶動身體,左腿支撐右腿揚起。


    整條腿真如一條鋼鞭一樣,狠狠地抽打過去。


    麵前要是一個沙包,能被他一腿抽得整個飛起。


    可惜,他踢的不是沙包,而是成名二十餘年的傳武高手崔金蓮。


    女子練拳本就是少數,尤其這種動輒殺人的國術。


    所有江湖人都知道,行走江湖最不能惹的就是女人、小孩和和尚。


    這三種人如果不是殺父之仇奪妻之恨,能躲多遠就躲多遠。


    為什麽?


    因為古代女人講究相夫教子,既然拋頭露麵出來行走江湖,必是身懷血海深仇,內心狠辣無比。


    並且敢在江湖走動,也是一身絕技傍身,輕辱不得。


    而小孩能出現在江湖,必是天賦異稟之輩,年齡尚幼就達到了暗勁、甚至化勁水平,一旦貿然動手,死的時候才知道對方的可怕。


    和尚就更不必說了。


    出家人能置身江湖恩怨之中,必是帶著大慈悲,大宏願而來。


    這種人都是佛法加持,金剛轉世,俱是罕見的高手。


    不過在現代化都市,女人可以外出、孩子可以不上學,和尚可以假冒,大多已經不講究那些。


    但混跡江湖的人都知道,這三種人仍不敢輕易得罪,不然死的時候才後悔,說什麽都已經晚了。


    而許勝利麵對的,不光是傳武高手,甚至還是個女人。


    崔金蓮被人輕視,武者的傲氣一下子被激發。


    當那條黑影鞭腿襲來,她看都不看,右手五指弓成鋒爪。


    在對方的腿即將打在自己的腦袋前的一刻,突然閃電般伸出。


    “啊!”


    許勝利想象中,對方像破麻袋一樣飛去的場景並沒有出現。


    而自己卻慘叫一聲,整個人愣在當地。


    他的腿再也踢不下去,隻感覺被一頭巨蟒將整條腿一口吞下。


    右腿在一陣劇痛過後,完全失去了知覺。


    那是崔金蓮勁力勃然,直接將暗勁打進了對方的腿中,瞬間摧毀了他的骨骼和肉筋。


    甚至連係大腿的內部神經係統,也被這股勁道徹底摧毀。


    許勝利能感到腿還有知覺,才算怪了。


    這就如同切除手術,雖然沒有明麵上切掉他的右腿,但自胯部以下,整個右腿已經不是他自己的了。


    不出一天,這條腿必然會發脹發紫,最終的下場隻有截肢。


    許勝利卻不知道這些。


    他在劇痛之後卻沒了感覺,愣愣地看著對方。


    “暗勁!”


    一旁的劉如意霍然變色。


    果然,果然崔金蓮已經到了暗勁的層次,抓住對方腿部的瞬間,打入一股勁道,破壞起所有組織。


    畢竟是成名多年的老前輩,她之前還是小看了對方。


    可……


    你也太狠了吧。


    就算螳臂擋車、蚍蜉撼大樹,你也不應該一招廢了這人一輩子。


    斷了他整條右腿,此生和廢人又有什麽區別!


    “前輩!你過分了!”


    劉如意再看不下去,輕斥一聲滑步衝來。


    崔金蓮一聲冷笑。


    “我過分了?這人敢挑戰我,就應該做好受死的準備。”


    說著,她見劉如意攻來,隨手一揮將許勝利扔飛。


    許勝利感覺踢了一輩子沙袋,自己有一天竟然也變成了沙袋飛在半空。


    他慘叫一聲,重重摔落在李笑笑的麵前。


    “許大哥,你沒事吧!”


    李笑笑見狀心裏難受萬分。


    “沒……沒事!”


    許勝利摔倒後,還不知事情的嚴重性,見李笑笑要攙他起來,忙自己抓著坐椅站起。


    可剛剛站好,右腿剛一挨到地麵,整個人再次摔了下去。


    整條腿竟然沒有一點支撐的能力。


    “這……這是怎麽回事?”


    他驚駭萬分,坐在地上掀起褲腳。


    整個右腿自腳到胯,肉眼可見地腫脹蒼白起來。


    那是血管全部震碎才有特征。


    他不知道,下一步整條腿就會變成紫色,徹底失去活力。


    送去醫院,再高明的醫生都不會橋接整條大腿的神經血管。


    一爪之下,他已成廢人。


    ……


    另一邊。


    劉如意已經飽含憤怒,攻了過來。


    “崔前輩,他有什麽錯!他不過是想見義勇為,不過意不平,你廢他一生,於心何忍!”


    嘭!


    劉如意說著,一個跨步上前,從右側接近了崔金蓮。


    同時單臂伸出,衝著崔金蓮的脖頸砍來


    這一招是八卦掌中非常狠辣的殺招‘開刀問斬’。


    它模仿自古代劊子手的動作,運起渾身力氣揮動單臂向對方脖頸斬落,此所謂開刀問斬。


    若是拳師冷不丁受到這麽一掌,毫無防備的話,整個腦袋都要像犯人一樣滾飛出去。


    可見八卦掌刀的恐怖之處。


    這也是劉如意真的怒了。


    否則也不會一上來就使出這樣的殺招來對付崔金蓮。


    此人明明可以境界壓製,隨便一拳一腳將對方打飛,卻非要在抓住許勝利右腿之後,打入暗勁毀他一生。


    這等狠辣心腸,實所未見。


    “哼!劉姑娘,我這是在告訴他,凡事有因必有果,他的報應就在我!”


    崔金蓮冷笑一聲,見劉如意上來就使出開刀問斬這樣的殺招。


    她索性也不再留手。


    在對方的掌風落下來的一刻,提拳架住對方的手臂。


    同時氣沉丹田,全力一頂,一個‘張飛扛矛’就將這一招徹底化解。


    劉如意的右臂被她頂起,整個手高高揚起。


    中路一時間變空,崔金蓮已經揮拳打來。


    這一拳含著勁風,空氣中一陣霹靂吧啦的作響。


    目標正是對方的心髒位置。


    但凡摸到對方心髒,拳內包含的暗勁吞吐,一招就能斷了這女孩後半生芳華。


    劉如意秀眉一皺,心中不慌。


    她招式已老,此時再挪步到左腿重心後用身法閃避,已經來不及。


    隻能用出家傳絕學‘遊龍八卦掌’中一招‘小鬼推磨’。


    空著的左手從腰腹間伸出,迅速搭在崔金蓮的手腕處。


    暗勁一吞一吐,‘小鬼推磨’已經將崔金蓮的拳頭推向體外。


    “你也入了暗勁!”


    崔金蓮冷不丁被劉如意推到手腕,整個人的重心頓時失去控製,原地轉了一個圈,竟然還沒停下來。


    同時,她隻感覺左拳一陣刺痛,猶如被布滿鋼釘的鐵板砸中。


    八卦掌‘小鬼推磨’,引用的是古時一句諺語。


    “有錢能使鬼推磨。”


    放在遊龍八卦掌中,就是掌法中‘推磨掌’。


    自身為鬼,對方為磨,甭管對方有多大力氣,在重心牽引之下,能將數噸重的東西推的轉一個圈。


    崔金蓮乃暗勁高手,成名多年的武學大家,本不至於被一掌推的轉圈。


    奈何她也低估了劉如意的拳法境界,沒想到對方也入了暗勁。


    在搭上自己手腕的同時,暗勁一吞一吐,手腕就像過電一般失去感應。


    這和崔金蓮廢了許勝利一樣,被暗勁打入體內。


    可她畢竟不是凡人,運起體內勁力阻擋驅逐,已經將損害控製在手腕處,不讓它再前進一寸。


    可這一阻擋之下,自身難免重心失去控製,整個人在原地轉圈。


    劉如意見對方背靠自己,難得的機會,再度運起一掌,就向崔金蓮的後腦勺拍落。


    崔金蓮腦後仿佛長了眼睛,再顧不得左手的麻痹受傷。


    若讓對方拍在自己的後腦,定會一掌將整個大腦打成豆腐湯。


    “唬!”


    危急時刻,老太太猛然吐出一口濁氣。


    劉如意驚訝的看到,對方猶如變成了一隻狸貓,瞬間縮小了一半還多。


    她身子骨一陣劈裏啪啦的爆響,整個腦袋下沉了半米。


    這一掌自然落空。


    同時,對方的殺招也攻了過來。


    老太太一個撩陰腳順勢踢出,猶如黃狗撒尿一般。


    雖然一個女人使出這樣的動作極為不雅,但勝在實戰性非常強。


    撩陰腳從地麵猛地伸出,直奔劉如意胯下。


    劉如意再顧不得追擊,隻能飛身猛退,堪堪避過了這一腳。


    至此,兩人再次拉開了距離。


    各自審視著對方,調整氣息。


    短短一分鍾的交手,雙方各使出三招,俱都是凶險無比的打法。


    無論誰挨了一下,都是橫屍當場的結果。


    說是比試切磋,早已豁了性命。


    李笑笑和許勝利驚恐的看到,剛才兩人纏鬥的地方,塑膠地麵鋪就的地板全部裂開,露出裏麵的鋼板。


    這是多麽大的力道才能造成如此效果。


    一時間,許勝利懊悔的垂下了頭。


    果然,沒有實力硬裝批,自己這樣的下場又能怨的了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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