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遠蹙眉:「你笑什麽?」


    莫小碗擺擺手,抿著嘴巴出去了,到了外頭裴遠還聽到一陣詭異的笑聲。


    她到底在笑什麽?男人的腦海裏浮現出一個問號。


    莫小碗擱下盆子,坐在自家的門墩上,回想起方才看到的,還是忍不住笑。他方才那副樣子,長發披肩眉端微蹙的,不知道的,還以為哪家美人等著歸家的良人呢!要怪,就隻怪他長得太清秀。


    「美人……哈哈……」莫小碗再次抱著腰好生笑了一頓。


    抬頭,看到他爹從外頭進來,她急忙止住了笑意,不然叫家裏人看到,無緣無故的笑,以為她成了瘋丫頭。


    莫老實手裏扛著一根木頭,莫小碗看他這兩天起早摸黑地做木工,卻又不見有哪個主顧上門,禁不住好奇的問:「爹,到底是給哪家做木活啊?」


    莫老實神秘又憨厚的笑笑:「過兩天你就知道了。」說著抱著木頭到後院去忙碌了。


    莫小碗歪著腦袋撓撓頭,爹到底在幹嗎?


    想著捕快大人那幅美人圖的樣子,她忍不住想再去看一眼,好好的笑一回。她笑話那人自然不能讓那人發現,她便假裝拿了個蒲扇進去給他扇頭發。


    門出來時她是虛掩著,進去時隨手一推,「咯吱」一聲門就開了。


    她的腦袋先進去了,然後看到……捕快大人正在換衣服……


    他的上麵光溜溜,沒有一件衣裳,蜜色的肌膚,寬肩窄腰,胸膛肌肉勁實,仿佛一隻蓄力待發的小豹子,而他的雙手正搭在褲腰帶……


    莫小碗探頭進去時,他解腰帶的手驟然僵住,抬眼,對上了一雙水汪汪黑葡萄般的大眼睛。


    一瞬間的寂靜,空氣為之凝滯……


    他望著她,她望著他,都沒有反應過來……


    「啊——」莫小碗突然叫了一雙,捂住了雙眼,手裏的蒲扇落到了地上,她飛快地轉身出去,順手還將門帶上了。


    裴遠籲了一口氣,幸虧褲子還沒來得及脫……不然……虧大了……


    莫小碗到了井邊,打了清涼的井水洗了一把臉,水的冰冷讓她的頭腦變得清醒,也讓她臉上的熱度迅速地降溫。


    她用力的拍了拍自己的臉,方才看到的情景卻怎麽也消失不掉,仿佛還在眼前不斷的重現。


    打赤膊的男人她不是沒見過,夏天的時候,田裏地裏,很多男人都會打著赤膊幹活,一個個又粗又黑,就跟塊碳頭似的。村裏人常年幹農活,也長得結實,不過肌肉都跟鐵疙瘩似的,毫無美感。


    今兒看到的這情景,她的腦海中居然蹦出「好好看」三個字,優美而富有吸引力的線條看的她吞了一口唾沫……


    她使勁敲了一下自己的腦門,用力晃了晃腦袋,不行,她不可以有這麽邪惡的想法,她是一個冰清玉潔天真無邪的純真少女!


    「我好像看到他的腹肌了……」她的嘴巴裏突然冒出這句話,她嚇得急忙捂住了自己的嘴。


    不要想……不能想……


    晚飯是莫小瓢送進來的,裴遠不驚訝,那丫頭尷尬了,不敢見他了。


    莫小瓢十分淘氣,進來了便不想出去,拿著他的樸刀各種花樣地使,差點沒將柴房的木壁給戳爛了。


    裴遠五指微微曲起,耐心已經被這個淘氣鬼耗光了,倘若是從前,但凡惹他煩的,直接便給剁了。可是遇到這麽個小不點,他還真沒法把他給怎麽樣了。


    「刀!」他向莫小瓢伸出手,臉色冷峻如同冰封。


    莫小瓢玩的開心了,一回頭瞧見他的臉色嚇了一跳,心裏打了個寒顫,乖乖的把刀遞到了他的手中。


    裴遠放好了刀,指著門,一字一句咬著牙道:「你,可以出去了。」


    「可是舅舅,我還想……」莫小瓢還想說些什麽,看到他越來越冷的臉,隻得老老實實灰溜溜的出去了。


    莫小瓢出來了,心裏不忿,便跟他姐告狀:「姐,舅舅怎麽這麽凶?你之前老給他送飯,他也這麽凶嗎?」


    莫小碗正在刷碗,瞟了他一眼,笑道:「你惹他煩了吧?」


    「我不過就是玩了一會刀。」


    莫小碗溫和道:「他在養傷,你別再淘氣去惹他。養傷的人需要安靜,知道了嗎?」


    莫小瓢想了想,到底還是點了頭:「可是舅舅真是娘的親弟弟嗎?怎麽性子差了……這麽這麽遠……」他張開手臂比了一個長長的距離。


    莫小碗忍不住笑起來:「有人說龍生了幾個兒子,每個都長得不一樣,就是同一個爹媽生的,性子也會不一樣的。」


    莫小瓢一臉狐疑的望著他姐,撇撇嘴:「姐,我發現你一直在替一個人說話。你挺喜歡舅舅的吧?」


    莫小碗一怔,心裏「噗通」跳了一下,撇開臉,啐他:「小家夥,旁邊去別打擾我做事,他……他可是咱們親人,怎麽能……不……不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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