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二狗嘿嘿一笑,雙手一攤:「我不想幹嘛啊,我就跟你聊聊天。走,咱們去河邊坐一坐。」說著,便過來拉扯她的胳膊。


    「你不要碰我!」陳美嬌氣極了,哪想她越推那廝倒是越往上纏,賴著臉嬉笑:「摸摸怎麽了?瞧你這小臉蛋這麽光滑,可不就是讓人摸的嗎?」


    陳美嬌使勁掙,偏生這人力氣居然還挺大,她打開嗓子叫人,這裏距離家裏有些遠,路上又沒個人,她連叫了幾聲竟沒人聽見。


    陳二狗更加得意了,握著她的手腕笑道:「美嬌妹妹,今兒我也不幹啥,你給我親幾口,我就放你走。你說說,咱們鄉裏鄉親的,我還能拿你怎麽樣呢?」說著,那張令人討厭的猥瑣臉龐便向她壓了過來。


    陳美嬌恨極了,氣的眼淚往外直掉,在無可奈何十分無望的時候,突然「砰」的一聲,陳二狗被一個大木棒敲得一跳。


    一個綠衣小丫頭趁機一下子將陳美嬌拽了過來。


    陳二狗的後腦勺被敲得生疼,摸了摸,好大一個包!他回頭瞪大眼睛一看不由得氣衝鬥牛:「莫小碗!你敢敲我!」


    莫小碗揚著手裏的木棍子,氣哼哼的說:「敲你咋地啦?你要是再敢欺負美嬌,你信不信我敲廢了你!」


    「你……」陳二狗想上前,可是看到她手裏揮舞的大木棒子,不由得氣的咬了咬牙,撂下話:「好,臭丫頭,今兒算你狠!我改天找你,你等著!」


    無賴終於走了,莫小碗手一抖,木棍子掉在了地上,她拍了拍心口,也有些後怕。不過她不後悔,要不是她出來拾柴經過這林子,美嬌豈不是要被這個無賴欺負了嗎?美嬌可是跟她一起長大的發小。


    美嬌感動極了,拉著小碗的手哭道:「小碗,那個無賴說要找你的麻煩,可怎麽辦?我……我連累你了……」


    莫小碗拍拍她的手背,安慰道:「怕什麽?我家舅舅是捕頭呢,不怕!」


    陳美嬌聽了覺得也是,她舅舅那麽凶,那無賴應該也聽說過。


    回到家裏,莫小碗有幾分開心又有幾分忐忑,開心的是她救了美嬌,忐忑的是陳二狗不知道會怎麽報複她呢。


    花大娘看她在有一下沒一下的擦桌子,心不在焉的,問了一句:「咋啦?有啥事嗎?」


    莫小碗連忙擺手,她不能跟她娘說,她娘能愁的飯吃不下覺睡不著。


    「快點將飯菜給你舅舅送去呀。」


    莫小碗一聽「舅舅」,臉上便有點熱了,低頭一看,她娘今天做了雞蛋羹,家裏除了小瓢都難得吃雞蛋,她娘聽她爹走之前的囑咐便隔三岔五弄幾個雞蛋給捕快大人補身體。


    莫小碗端著飯菜推門進了柴房,見他在看那本《麗娘傳》,一想到他給她念的梅樹下私會那一幕,臉上立即燙了起來。


    低了頭將飯菜擱在木墩上,她一句話沒說,轉身就打算偷偷溜走,不想卻被那個人叫住了。


    「走那麽快,我是老虎嗎?」裴遠有些不滿的挑了挑眉,轉頭看了一眼飯菜。今日除了青菜糙米飯,多了一碗雞蛋羹。想他在京城時,吃穿用度都十分講究精致,如今……有個雞蛋羹便已經是不錯了。


    他拿起了裝著雞蛋羹的碗,不緊不慢舀一滿勺,黃澄澄的,倒是十分香噴誘人。


    「幹嘛?」莫小碗依舊沒抬眼看他,低著頭問。


    「過來。」他簡短的吐出了兩個字。


    莫小碗瞥了他一眼,隻好走到了他跟前,他抬眼瞧著她頭發間什麽都沒戴,不由得皺了皺眉頭:「蝴蝶呢?不喜歡?」


    說起那隻稻草編的金色蝴蝶,莫小碗咬了咬嘴唇,偷偷看了他一眼,忐忑的問:「你……你為啥送我蝴蝶啊?我擔心……要是我娘看見我戴,我……不知道該怎麽說……」


    「無聊之作,既然小瓢有了狗兒蚱蜢,你總的也有點東西。」他語氣清淡的道。


    聽到他這麽說,莫小碗禁不住有些失望,虧得她還當寶貝似的藏起來,搞了半天,原來就跟給小瓢的狗兒蚱蜢是一回事啊。


    莫小碗「嗤」了一聲:「我擱抽屜裏了,趕明兒沒花戴了就戴它。」


    裴遠被她這話氣到了,這是嫌棄的意思?他心裏有些悶悶的,但是還是抬起勺羹,道:「幫我嚐嚐,燙不燙。」


    莫小碗不可置信的看了他一眼,這是什麽毛病?太上皇呢?還讓人試菜?


    她鬱悶的從他手中接過了湯勺,將勺子裏的雞蛋羹一口吃了下去,味道鮮美,不鹹不淡,十分好吃!好久沒吃過雞蛋,隻覺得雞蛋羹落到肚子裏分外的舒坦。


    她搖頭:「不燙,正正好。」將手裏的勺子遞還給他。


    「我不信。」他又舀了一勺再次遞到了她手中,「再試試。」


    莫小碗一怔,恍然有點明白是怎麽回事,不由得臉紅了紅,抿了抿嘴,要接過了湯勺,他道:「不必那麽麻煩,你低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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