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臻了悟的聲音從門外傳來:「原來你現在都不穿內褲了。」月亦徽咬牙,明明知道慕容臻是故意逗他,還是忍不住又羞又惱。狠狠對著門說:「你才不穿內褲呢!」慕容臻得意地笑了,月亦徽孩子氣的一麵,大概隻有在他麵前才會表露出來吧。「我穿不穿,你不是知道嗎?」月亦徽哼了聲,說:「再胡說八道我把你趕出去。」慕容臻瞬間就老實了,拿著睡袍去浴室洗澡。月亦徽的房間是帶浴室的,等他洗完澡吹好頭發出去倒水的時候,慕容臻也洗好了,他穿著月亦徽的睡袍正坐在客廳看電視,敞開的領口露出一片蜜色的肌膚,寬鬆的袖口滑到他手肘,沐浴後的神色有幾分慵懶。為什麽同一件睡袍,自己穿起來顯得中規中矩,他穿起來就這麽性感撩人呢?慕容臻看他的目光和之前沒什麽不同,月亦徽卻莫名其妙地紅了一張俊臉,下意識地躲避他的注視。「這件浴袍我穿有點小。」慕容臻拈著睡袍的袋子看月亦徽。月亦徽瞄了他一眼,發現這人除了自己那件淡藍色的睡袍什麽都沒穿,紅著臉淡淡地說:「你比我高了幾公分,當然小了。我的衣服都很合身,沒你適合穿的。」慕容臻朝他溫和地笑了笑,說:「嗯,下次我自己帶衣服過來。」「沒下次了。」月亦徽瞪他,「同一個錯誤,你還想犯第二次嗎?」慕容臻微眨了下眼,不置可否。月亦徽倒了杯水,便回房了。還不到九點,月亦徽從來不會這麽早睡,就拿出掌上電腦隨便翻資料,借以驅逐腦子裏慕容臻穿著睡袍半躺在沙發上的慵懶畫麵。他翻出了五年前的一次空軍戰術對抗演習,那是他唯一一次和慕容臻在工作上有所合作。慕容臻是那次演習的指揮官,月亦徽點開視頻,這段視頻長五十分鍾,而有慕容臻的鏡頭不過隻有短短三分鍾,可他從前卻看過無數次。這三年,每次想把它刪掉都下不了決心,隻能一次次地對自己說:「關鍵不在於你刪不刪,而在於你看不看。」視頻播放到第二十五分鍾的時候,慕容臻進來了。「你沒敲門。」月亦徽橫了他一眼,關掉視頻。慕容臻無辜地說:「我敲了,你沒聽到。所以我進來看看。」月亦徽狀似隨意地打開別的文件瀏覽,慕容臻笑著從他手上拿過超薄液晶電腦,說:「有輻射。」月亦徽仰起頭,不悅地說:「都被輻射了這麽多年了,怕什麽?你兒子有這麽嬌貴嗎?」慕容臻露出寵溺的表情:「不是擔心我兒子,是擔心你。」他本想說「是擔心我兒子的媽」,話到嘴邊拐了個彎,怕月亦徽生氣,就變成了「你」。科技發展到今天,已經有一些因為心疼老婆而利用科技製造人造子宮代妻懷孕分娩的好男人。月亦徽在初時排斥了一段時間後,漸漸接受了懷孕的事實,他本是很重親情的人,想著肚子裏畢竟是自己血脈嗎,也就沒什麽好怨懟的了。所以現在慕容臻在他麵前提「懷孕」、「兒子」之類的字眼,月亦徽已經能克製住自己想踹他兩腳的情緒。聽慕容臻這麽說,黑白分明的眸子淡淡往他身上一掃,站起身說:「那我去書房拿本書來看,你沒意見了吧?」「你的時間都要用來工作學習嗎?我們就不能隨便聊聊?」慕容臻把他按回座椅上,雙手搭在他肩膀上。在臥房聊天和在客廳聊天絕對是兩回事,不是月亦徽要往別處想,他覺得如果在這地方聊天,弄不好就要出點什麽事,所以他警惕地說:「那就去客廳看電視吧,在這裏你沒地方坐。」見慕容臻往床上瞄,馬上補充道:「我不喜歡別人坐我床上,去客廳。」慕容臻似笑非笑地點頭,兩人走到客廳的時候,他說:「你防範的對,在房裏我真怕自己忍不住把你撲倒。」月亦徽沒好氣地罵了聲色狼,拿起抱枕就砸,被慕容臻接住。慕容臻亮晶晶的眸子含笑注視著月亦徽,水晶吊燈的映射下,他的眼睛裏有著比星輝更燦爛的光芒,他伸手握住月亦徽的手,輕輕地說:「亦徽,這段時間是我一生中最美好的,我們一輩子這樣過,好嗎?」月亦徽的心好像被密密麻麻的蛛絲包裹住了,而慕容臻就是那隻吐絲的蜘蛛。他苦笑,沒有立即拒絕,隻是挨著慕容臻坐下,歎息:「慕容,你活得比我瀟灑,可是你再無所謂,又怎麽能擺脫所有桎梏呢?夢圓沒有醒,她變成那樣是我們害的,我們怎麽能毫無顧忌地在一起?我的家人會恨我的,如果我這次再選擇你,我爸爸就真的不想認我了。」「那你就要為他們而活嗎?如果夢圓一直不醒呢?」慕容臻溫熱的大手覆上月亦徽漆黑的短發,柔聲繼續問,「和我在一起,覺得虧負了夢圓,總有負罪感。那麽選擇你的家人放棄我,你就能活得更快樂嗎?」月亦徽閉上眼,輕呼口氣說:「她一直不醒,我就一直等,等她醒了告訴我她原諒了我們。她一輩子不醒,我等一輩子。」「傻瓜。」慕容臻摟著他斜躺在沙發上,讓他的臉貼在自己胸口,「我們明明相愛,你卻還是這麽固執。告訴你,夢圓出車禍變成植物人最關鍵的原因不是你我的背叛,是因為發現我是獸人受了驚嚇,與你沒多少關係,要怪隻怪我一個,你不要再怪自己。」「也許你說的對,但我總是放不下。」這半個月,他們還是第一次這麽親昵地靠在一起,彼此體溫相傳,溫暖而舒心。不是月亦徽沒定力,也不是他心軟,他太渴望這樣的溫情了,所以他根本推不開慕容臻。過去三年,他的生活是冰冷而沒有色彩的。慕容臻輕撫他短發,說:「我們在一起,然後一起等夢圓醒來寬恕我們,等你家人接受我們,行嗎?兩個人一起等總比一個人寂寞地等要好,你說呢?」月亦徽沉默不語,感情上,他渴望自己能答應慕容臻,那種渴望熱切到他全身的細胞都在興奮地叫囂,要答應,要答應。他覺得自己的血液都加速流動,一起衝向心髒,所以心髒都縮緊發疼了。可理智上,他怕自己一答應就會失去很多,比如爸爸,比如宏淩他們,而且他知道,就算夢圓醒來,也絕不會輕易原諒他們,尤其發現他們竟然在她沉睡的時候在一起了。理智的力量束縛著感情,腦子裏有兩個聲音在激戰,他們各執一詞,吵得他頭都痛了。「讓我考慮。」月亦徽說,煩躁地揉了揉額頭。抉擇無疑是很難的,而且需要莫大的勇氣。「嗯,別讓我等太久。」慕容臻見他好像很累,在他耳邊小聲說。兩人又說了些無關緊要的話,月亦徽的聲音越來越輕,竟然趴在慕容臻身上睡著了。慕容臻嘴角挑起一抹微笑的弧度,把他攔腰抱起,送回臥室,順便占據了他半張床。月亦徽睡覺乖巧得很,窩在慕容臻懷裏像個沒有一絲雜念的孩子。惹得慕容臻忍不住在他紅潤的唇上吻了又吻。自從上次在辦公室強要月亦徽後,慕容臻還沒有碰過他,算是禁欲已久。愛人無知無覺地躺在自己懷裏,一副任君采擷的乖模樣,讓他瞬間就熱血沸騰了,但他實在不忍心吵醒月亦徽。可月亦徽的睡眠一向輕淺,有一點動靜就會醒,剛才慕容臻抱他回房的時候他就迷迷糊糊地睜眼看了下。見是慕容臻,才又放心睡去,現在自己兩腿間頂著個烙鐵似的滾燙硬物,他不醒就怪了。原本白皙的臉上爬上兩朵紅暈,悄悄拉開兩人的距離,然後翻個身背對著慕容臻,這樣比較安全。慕容臻一直細細地觀察他,知道他醒了,原本攔截著洶湧欲望的那點顧慮就不存在了,攬著他的腰,含住他耳垂說:「我不真做,你就幫幫我,行嗎?」那種熱度和硬度,不弄出來不得脹痛死嗎?月亦徽想到這點,就沒有出聲拒絕,在他們消除誤會後,他就和以前一樣,沒辦法真的拒絕慕容臻。沉默就等於首肯,慕容臻內心無比激動,手卻很沉穩有條理地褪下月亦徽睡褲和內褲,前胸緊緊貼著他後背,火熱碩大的分身插入他兩腿間磨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