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曦抱著老夫人的胳膊撒嬌,“祖母想怎麽考驗就怎麽考驗,祖母不點頭,便是誰,孫女都不嫁。”


    老夫人聽著笑起來,“你這話我可記住了,我倒要看看,你是不是真的這樣,我的乖孫女長大了,也知道動心了,祖母隻怕啊,攔你都攔不住。”


    沈清曦搖頭,“不會的,祖母過過的橋,比我走過的路還要多,孫女肯定聽祖母的。”


    老夫人笑意微深,“不是祖母不信你,而是祖母也有年輕的時候。”


    說著,老夫人語聲輕渺,好似想到了十分久遠的事,“我那個時候,其實也是自己選擇的,你祖父當時在翰林院做修撰,我一眼就看中他了,覺得文質彬彬,儒雅的很,以後定然會是個好相處,知道心疼人的人。”


    這還是沈清曦第一次聽老夫人講自己的事,忙問道,“後來呢?”


    老夫人歎了口氣,“我們也算門當戶對,後來當然也算順利,隻不過呢,他人還算溫和,卻也是個倔脾氣,我們成婚之後,雖然沒有什麽大波瀾,可也沒有我想的那般琴瑟和鳴,大抵,我和他之前,沒那麽多兩情相悅吧,就這般一輩子就過來了,後來你祖父病了,倒是更知道心疼人了,最後那幾年,反而比往日更體貼些,可他也去的早。”


    老夫人說話之時,語氣盡量的平和,可沈清曦還是聽出了其中的一絲懷念。


    老夫人抓著沈清曦的手道,“過了這麽多年,看了這麽多人和事,祖母總結出一句話來,人這一輩子,不可能十全九美的,無論嫁給誰,總會有失望的時候,區別在於多和少罷了,不要小看多和少的差距,在咱們能選的時候,還是要盡量選一個讓我們失望少一些的。”


    沈清曦靜靜的聽著,又輕輕點著頭。


    老夫人忽而一笑道,“說了這麽多,祖母還是希望你找個喜歡你的,你也中意的,否則還不如讓祖母給你安排。”


    沈清曦也跟著展顏,“祖母放心,孫女明白的。”


    祖孫二人這番說話,是以往沒有的,這一下,可謂又將心拉的更近了,老夫人帶著沈清曦坐在涼亭裏,借著西斜的日光,有一下沒一下的,又說起了以前的陳年舊事,沈清曦便聽著,時不時的應答一句,祖孫二人坐了良久,直等到太陽西斜,沈清曦害怕老夫人著涼,這才扶著老夫人往止水居而去。


    當天晚上,老夫人便命人備禮品,打算等過一陣子,到了端午,早早的上安定候府將誤會解開。


    而沈清曦回了微瀾居,剛洗漱之後,窗戶便被敲響了,玉竹和白芨對視一眼,沈清曦輕咳一聲道,“你們出去吧,這裏交給我便好。”


    玉竹掩唇一笑,“小姐放心,奴婢們一定守得好好地。”


    沈清曦麵上微熱,待玉竹和白芨退了出去,沈清曦方才打開窗戶,窗外果然站著楚燁,二人昨日才見過,可沈清曦一看到楚燁,還是忍不住心跳加快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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