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知遙眼中閃過一縷疑色,先看桌上的長劍和青絲,再才看臉色仍自緋紅的溫阮。


    溫阮纏他,足足三年,他煩不勝煩。


    可礙著溫家靖遠侯的情麵,他一直不能過於疾言厲色,隻是冷漠處之。


    若不是她今日做出這等荒唐之舉,他也不會將話說得那般難聽刺耳。


    可現在?


    她是不是又準備搞什麽名堂?


    溫阮抬手捧了捧自己發燙的臉頰,心裏知道這個藥該怎麽解,畢竟她看過書。


    而且原主準備的藥量也不大,因為原主不想讓紀知遙完全失去理智,她希望她的紀哥哥記得今日這事兒是與自己發生的,記得自己比盛月姬好。


    溫阮服了溫阮。


    「沒什麽事,我就先走了,拜拜。」溫阮又說。


    紀知遙「……」


    溫阮衝他點了下頭,算是告辭,邁步往外,知道怎麽解這個藥是一回事,能不能找到解的地方又是另一回事了。


    得抓緊,她可不想一來這書裏,就成功融入《韻事》的風流基調。


    「你到底想幹什麽?」紀知遙叫住她「三年了你還不懂嗎,除了月姬,我不會娶任何其他女人,尤其是你!」


    尤其是我?


    我很差嗎?


    溫阮頓步回首,歪頭瞧了紀知遙一眼。


    原主今天這事兒的確幹得糊塗,可她本性卻不壞,紀知遙你這樣折辱一個女孩子,有點過份哦。


    溫阮禮貌地笑說「請安陵君放心,我溫阮嫁豬嫁狗,不嫁安陵君。」


    紀知遙眼中的疑色又添一重,她叫自己安陵君?而且嫁豬嫁狗,不嫁安陵君?


    但溫阮卻不能再跟他叨叨逼下去了,藥效越來越明顯,她感覺有什麽奇怪的音節就在自己喉間,馬上要呢喃出聲。


    她扶牆而出,骨中使不上力,足上癱軟如泥,錯步踉蹌。


    事發地點是在一處奢華的酒樓,擱現代,那就是原主開好了房,買好了藥,準備做好事,結果卻被紀知遙一通嫌棄加鄙視。


    也難怪自此事後的原主一度消沉,走向極端。


    眼前人影昏花,跟紀知遙說那些話,溫阮已是強弩之末的死撐,此刻心氣兒一鬆,她有些撐不住了。


    她不敢往人多熱鬧的街市走,畢竟這副樣子看上去實在不大雅。


    迷糊間走到一間清靜的館舍,她隱約看到館舍牌匾上有個「漁」字,那應該是有水池的吧?


    跌跌撞撞地推門進去,她摸到一個堅硬的胸膛。


    平時倒沒什麽,可此刻,她很難說把持和矜持。


    堅硬胸膛的主人微抬下頜,將滿是鮮血的手往身後放了放。


    他玩味地看著神智不清,一看就是吃錯了藥的溫阮,語氣莫明「溫姑娘?」


    「你這裏,應該有水池吧?」溫阮抬起一雙水霧朦朧的眸子。


    溫似薄香,軟似春水。


    僅剩的理智告訴溫阮,這人知道自己是誰就好,畢竟溫家的家世還是很拿得出手的。


    除了紀知遙不把自己當人,別人都不敢怠慢半分。


    可下一秒,溫阮的手就有些不聽使喚在他堅硬的胸膛上軟軟撫過,如繡娘理絲線,也如春風搔柳葉,曖昧繾綣。


    溫阮當下心想,這算性騷擾嗎?抱歉,我也不是故意的,我的手有它自己的想法,你可以不要告我嗎?


    男人眼中的玩味之意更深。


    「你是要水池,還是要……」他輕笑了下,還是要,男人?


    溫阮膝下發顫,險些軟倒。


    男人的大手輕勾,扶住她纖細柔軟的腰,在她淺色的衣衫上留下一道血紅的痕。


    他掌心的溫度隔著衣料傳來,讓溫阮一陣心悸。


    溫阮用力地咬了咬下唇,本意是想讓疼痛感刺激自己清醒些,結果刺激是另一種刺激,清醒卻是不存在的。


    「水……」溫阮死守最後一絲理智,含糊不清地喚道。


    天旋地轉間,她感覺自己被人抱起。


    完了,還是要成功融入《韻事》的風流基調了。


    算了,也沒多大個事,就當嫖了一回吧,大不了事後給他點補償。


    但轉眼,溫阮就被男人丟進了池塘裏。


    春寒料峭的時節,灼熱的身體陡然被扔進了冰水裏,冷熱快速更迭之下,溫阮在池水中凍得打了個寒噤,臉上的緋紅立時退下去,換上雪白。


    春衫薄,浸水則透。


    溫阮背對著岸上的男人,暗想自己以前應該多看看清心咒的,這會兒念念可能解毒效果加倍。


    「你被誰下的藥?」岸上男人問。


    「唔,溫阮。」溫阮不知道該把這口鍋甩給誰,隻能自己在心裏明白,此溫阮非彼溫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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