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知遙發現,一點芙蓉酥,溫阮可以嚼上幾十下,動作幅度極小,極慢,極……優雅?


    好像那芙蓉酥是什麽人間極品的美味,值得反複品嚐。


    以前的溫阮不是這樣的。


    溫阮隻是抿茶,衝淡芙蓉酥在口中殘留的清甜之味,在心裏算了下時間,差不多可以走了。


    正當她準備起身離開的時候,她竟發現,呂澤瑾不知道怎麽也過來了。


    嗯,整個京中隻有這一座茶樓嗎?需要時刻修羅場嗎?


    場麵一度很尷尬。


    呂澤瑾先是看到溫阮和於悅,氣不打一處來,正要上來再幹一架,又看到紀知遙。


    他一時之間不知道先找誰的麻煩比較好。


    隔著屏風,背對而坐的溫阮和殷九野,雙雙靠在椅在背上。


    一個懷裏抱著貓,一個手裏握著茶盞,一個是戲本身,一個等著看戲。


    於悅的表情就不太好看了,剛剛她才被呂澤瑾打過一個耳光,這會兒自然很難給他好臉色。


    呂澤瑾也不落座,靠在扶手上,笑得有些囂張。


    十九歲的少年正該輕狂,他將這種輕狂演繹到了極致。


    他嗤笑著說「我說今日溫姑娘怎麽有空來找於悅,原來是紀將軍的安排?」


    ……


    溫阮望天。


    殷九野忍笑。


    紀知遙莫明。


    溫阮揉了揉貓兒,準備和於悅先離開。


    她沒興趣看兩個男人為了一個女人大打出手,又或者爭風吃醋。


    可她還沒來得及起身,呂澤瑾已經不請自來地坐到了她們這桌上。


    「溫姑娘,你喜歡紀將軍喜歡到了要跟於悅結盟的地步?」呂澤瑾有一張不錯的臉,或者說,七顆龍珠都生得挺好看的。


    也許,盛月姬是個顏控?


    呂澤瑾滿是期待地看著溫阮,等著她生氣動怒。


    溫阮看了看前麵不遠處的紀知遙,他坐在那裏,不動如山,似不把這場鬧劇放在眼中。


    也對,堂堂安陵君,豈會看得上這點小小風波?


    溫阮轉回目光,看著呂澤瑾,心平氣和地說「我不喜歡安陵君。」


    呂澤瑾「你裝什麽呢?當初上吊自殺鬧了個遍的人不是你?」


    溫阮神情泰然,麵不改色「不是。」


    呂澤瑾「……」


    但溫阮又沒說錯,的確不是自己呀。


    於悅聽得好笑,而且她不是很擅掩藏情緒,真的笑出了聲。


    「笑什麽笑,瘋婆娘,你們兩個瘋婆子湊在一塊兒,倒也合適。」呂澤瑾沒好氣一句。


    「我們是不是瘋婆子不好講,但至少我們不會在花樓裏為了一個姑娘耍酒瘋。」於悅嘲諷著說。


    當初呂澤瑾還沒被盛月姬徹底馴服,不服氣她身邊居然另有其他人,很是在聽白樓鬧過一場,鬧到一度不可收拾。


    後來還是紀知遙去鎮了場子,才勉強把這事兒平息,但他到底成了京中的笑柄,聽說呂澤瑾的老父氣得半個月沒能下病榻。


    可自那以後,呂澤瑾倒也安份了,老老實實當七分之一,輪班上崗……床。


    此間呂澤瑾被於悅提起舊事,臉上有些掛不住,咬牙道「你信不信我再給你一巴掌?」


    於悅臉色難看起來,她臉上還紅著,手也不自覺地握緊了擱放在桌上的銀色長劍。


    二狗子高聲喊「打起來打起來!快點打起來!」


    溫阮輕輕地揉了下二狗子,別整天拱火。


    但溫阮卻也知道,呂澤瑾是個含著金湯匙出生的小世子,沒吃過苦頭沒遇過波折,要風得風要雨得雨。


    這樣的少年沒挨過社會的毒打,心氣兒太高,在盛月姬那裏已經放低了姿態,受盡了委屈,這些委屈會在別的地方爆發出來。


    比如,在於悅這兒。


    溫阮不認同他這種情緒處理方式,這對於悅很不公平。


    「於姑娘,我們走吧。」溫阮站起來對於悅說,她懶得和這樣莽撞的人硬剛。


    於悅衝呂澤瑾冷哼一聲,抓起劍起身。


    但呂澤瑾伸腿,攔在溫阮跟前。


    溫阮抬眼,「好狗不擋道哦。」 啊,不好意思,你不是好狗,你是瘋狗。


    「你他媽……」呂澤瑾被罵,提了拳頭。


    此時,紀知遙出聲了「世子,適可而止。」


    呂澤瑾回頭,看著紀知遙,痞笑道「怎麽,心疼了?」


    紀知遙慢飲著香茗,淡聲道「與兩個女子過不去,你臉上很有光彩嗎?」


    呂澤瑾下巴一揚「我就跟她們過不去了,怎麽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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