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月姬的憤怒是無以複加的。


    任何男人,從來隻有她不要了推開的份,不曾見過誰舍得主動離開她身邊,更不曾見誰當著她的麵,喚另一個女人的名字,還如此溫柔情深。


    最令她憤怒的是,這個女人,曾經還是她的替身。


    她一直知道千傾月的存在,但她從不當回事,就像她以前不把溫阮當回事一樣,她對她自己有著足夠的自信,所有這些女人的存在除了讓她覺得可憐同情之外,沒有任何其他感受。


    或許她並非故意,但她總會不自覺地地帶著一種不自知的高貴優越感,俯瞰著這些她認為不值一提的女人們。


    她沒有想到,原以為掌控在手心裏的賈臻,居然會變心?


    盛月姬一把扣住賈臻的下巴,逼迫他看著自己「你好好看清楚,我是誰?」


    「傾月……」賈臻喃喃。


    盛月姬銀牙咬碎。


    馬車裏,看著這一切的千傾月低頭落淚。


    溫阮遞了帕子給她,讓她擦擦眼淚「痛快麽?」


    「痛快!」千傾月恨聲道。


    溫阮瞧著千傾月「想更痛快一點嗎?」


    千傾月不解「溫姑娘是何意?」


    溫阮打開了馬車窗子,笑著跟盛月姬打招呼「盛姑娘,我們又見麵了。」


    「溫阮?」盛月姬疑惑一聲,又看到了千傾月,疑惑更甚「千傾月!」


    溫阮搖搖頭「叫錯了,盛姑娘,這是落落。」


    盛月姬明白過來,眯了下眼睛,問「是你設計的?」


    「這怎麽叫設計呢?賈先生隻是愛上了落落而已,愛情若能設計,還叫愛情麽?說來,我還是跟盛姑娘學的呢。」溫阮意有所指,暗示盛月姬也是設計過自己大哥的。


    盛月姬慢步上前,盯著溫阮的眼睛「溫姑娘,你真以為這點雕蟲小技能贏我?」


    溫阮淡笑,挪開身子,千傾月坐過來,她今日沒有將自己描妝成盛月姬的模樣,她隻是用一雙溫柔的眼睛,看向賈臻。


    賈臻像是受了什麽刺激,叫喊著「傾月,傾月!」


    落落立刻收盡了眼中的溫柔,隻餘憎厭和恨意,冷冷地看著這個給了她無數苦難的男人。


    「我叫落落,秦落落,年十八,錦州黃澤縣人氏,父親秦大遠,母親鄭氏,我不叫千傾月。」落落冷聲說。


    溫阮握了一下落落有些發涼的手指,笑望著盛月姬,「看樣子,盛姑娘是被甩了?沒關係,除了賈先生,你還有好多男人呢,你一定不會生氣的,是吧?」


    盛月姬感覺有滿腔的怒意堆積在胸口,她高傲地昂起了下巴,像是一隻被徹底激發了鬥誌的孔雀開了屏,用一種傲慢的語氣宣戰「溫姑娘,看來我們之間,會有一場好戲。」


    「我也覺得,來日方長嘛。對了,盛姑娘,你要不要改名,叫方長啊?」溫阮抿笑。


    盛月姬陡然氣白了臉,眼底陰毒大作。


    殷九野「噗嗤」一聲悶笑,配合道「方長姑娘,我家姑娘還有事,勞煩您讓讓。」


    溫阮慢慢地放下馬車簾子,賈臻一點點看著千傾月的臉被遮去,瘋了一般地推動著輪椅要追上來,口中不斷地喊著「傾月,傾月!你別走,傾月你不要走!」


    後來他甚至掉下了輪椅,在地上滾爬,筆直地伸著手向千傾月。


    但落落再也不會去扶他。


    盛月姬看著如同一條狗一般在地上爬著要追上千傾月的賈臻,有種荒謬的不真實感,她以為她徹底掌控了賈臻,不成想,賈臻叛變了?


    她被人丟棄了?這種事她從未遇到過!


    馬車漸行漸遠,二狗子翻了個身,趴進溫阮懷裏「阮阮,你是不是上過ua課程?」


    溫阮卻想,我隻是知道賈臻想要什麽,以及,看多了替身上位的小說。


    賈臻想要一個深情版的盛月姬,這個盛月姬隻愛他一人,所有的溫柔和體貼也隻給他一人,而不是很多人。


    千傾月完成了他這個夢想,而且是在他最脆弱的時候,趁虛而入,事半功倍。


    但這是個持久戰,經常要耗費替身好多年才能徹底攻略渣男主,溫阮可沒有那麽好的耐心,直接輔以藥物,讓賈臻成日精神恍惚,千傾月隻需要扮好深情的樣子,就能輕易攻破他心防。


    最要緊的一點在於,這段時間內,不能讓盛月姬出現在賈臻麵前,因為盛月姬完全可以吊打千傾月,她一出現,這事兒就功虧一簣了。


    於是溫阮提前刺激了呂澤瑾,這些天的呂澤瑾可是怎麽也不肯離開聽白樓,非要纏著盛月姬證明他也是無可替代,後果嘛,自然是盛月姬會對他的死纏爛打感到厭煩,但這是後話。


    在所有替身上位的小說裏,都是渣男主在脆弱時,替身不離不棄,感天動地,感化了男主那顆冰冷的心,贏得了男主的真心。


    真香文的爽點在於,看渣男主如何追妻火葬場,回頭跪舔前期被他嫌棄不屑的女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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