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    是林立夏知道趙明瑄這家夥心裏不舒服了,隻得開口安慰道:“我也有同事的啊,怎麽能每天跟你混一起。何況是你不早點打來約我的,請趙先生明天要提早點。”    趙明瑄聽他心情雀躍的樣子,也禁不住笑意道:“好,那我下次早點。林立夏同誌實在是太搶手了。本人真是不放心的很。”    又剛想說點什麽,卻隻聽林立夏說了句“明瑄,我要工作了。先這樣了,晚上給你電話。”就掛掉了。    趙明瑄回味林立夏叫自己明瑄的聲音。    趙明瑄總是喜歡聽林立夏叫起自己名字的樣子,帶著稍稍不好意思的溫柔,就連聲音也是。    還記得某天在自己家裏,林立夏當時還叫自己趙哥,以前沒什麽。但兩人確定關係了還這麽叫,讓趙明瑄覺得很是見外。甚至會想起小張那張臉,因為小張也是叫他趙哥。    於是,趙明瑄動用了非常手段,先是哄立夏改口叫自己“明瑄”,皮薄兒的林立夏支吾了半天也沒叫出來。臉倒反而紅得可以。    趙明瑄覺得,不用一些辦法是不行的。於是他動作迅速地吻上了坐在沙發上的立夏。激烈地瞬間,讓林立夏以為眼前閃現火樹銀花。    趙明瑄是那樣地抵死糾纏,如同一條曝曬在岸邊的魚回到了水裏,急促深度地呼吸著。時而又是如蜻蜓點水般,帶著感情,在林立夏的嘴唇上摩挲著。    並且就這麽一直低低地呼喚“立夏”“立夏,叫我明瑄。”    林立夏直被他折騰地全身發燙,感覺如星火崩裂。    終於,抵不住趙明瑄一聲一聲帶著萬千感情的低低咒語。林立夏推開已經在啃噬自己脖子的趙明瑄:“不要,趙明瑄。”    這才讓自己微微起身,將林立夏禁錮在自己的懷裏,不懷好意地道:“把趙字去掉,我就放了你。”    終於林立夏叫了自己一聲“明瑄“”,並用他那明亮的黑眼睛望著自己。趙明瑄自然是知道林立夏這麽看著自己的時候總是有話說。    於是,也不動聲色地回望著他,自認為當時的氣氛是好到了極點。    接著,林立夏卻傻氣地冒出一句極為煞風景的話:“要回宿舍了。明天還要上班。”    一臉認真無比的樣子,讓趙明瑄心裏飄乎乎的泡泡啪啦幾下全部破滅。    雖然趙明瑄同誌很想很想就這麽把林立夏就地正法,但是條件還容許,難保麵皮薄兒的林警官直接化身成炸毛貓。    可不要小看他的厲害,因為就算是趙明瑄這樣的大尾巴狼也要乖乖屈服。    比起母親的慈愛,父親的嚴肅,林立夏叫起來自己的名字是那樣的與眾不同。    他甚至惡趣味地想著,等把林立夏吃掉的那天,一定要讓他在床上叫出自己的名字最少一百次。    +++++++    林立夏和薛濤一下班,換了衣服便直奔薛濤家。薛濤居然也不回去,對林立夏說:“打完球在上去吧,不然下來又上去的多麻煩。”林立夏一向都隨薛濤的意思,見他好像真的是很想打籃球的樣子,便同意地點點頭。    足足打了一個多小時。    到最後兩人都氣喘籲籲地站在站在那裏不動了。    夕陽下,兩個人在籃球架下的身影拉得長長的。    薛濤還在“砰砰”地運著球,然後爆發十足地向籃筐衝去,猛地起跳,投籃。刷地一聲,球進了。然後咕嚕嚕地滾到了一旁。誰也沒去撿。    林立夏覺得薛濤今天打得格外拚勁,仿佛有一肚子的東西沒法發泄,都靠著激烈的運動隨著汗水蒸發出來。    “薛濤,你今天打得也太拚了吧。怎麽了?”林立夏擦著額角的汗水奇怪道。    薛濤脫了上衣在臉上胡亂抹著,“你小子,你說說,多久沒跟我打籃球了,還好意思問我。我能不一次性全討回來麽。”    隻見麵前的林立夏呼呼地喘著氣,汗水一顆顆從額上流到脖頸,t恤已經濕透,顯現出他瘦削的身形。    臉色由白轉紅又由紅轉白,整個頭發都被汗水打濕得烏黑發亮,襯得皮膚愈發透白起來。    看著林立夏這副累垮的樣子,薛濤也明白自己今天打得狠了。    一把勾住林立夏,大大咧咧地擁著他往家裏走,“走吧,你也打累了,我媽飯菜估計都做好了,現在準是打算催我電話呢。”        第30章 跟那個趙明瑄斷了吧,好麽        林立夏與薛濤汗泠泠地到了家。果然一開門,見是兩個全身是汗的小子,薛濤手裏還抱著球。薛媽媽就喊了:“瞧我怎麽說的,老頭子,定是阿濤拐了立夏去玩。”    薛濤長得濃眉大眼的,一雙眼睛遺傳自他媽媽,一看就是母子,這開朗的性格也是。    薛媽媽笑得格外開心,招呼著立夏往裏麵走:“哎呀,立夏,好久沒來了,想薛媽媽沒有啊?”    薛濤一臉不屑地道:“人家立夏一個年輕美少男想你一個老人婦女做什麽?”    “去,你這孩子,沒大沒小的,真是應該和立夏換一換。”    薛濤家裏今天人來得很是齊整。薛濤的哥哥薛海也在,是個儒雅話不多的中學老師,正在和戴著老花鏡的薛爸爸在下棋。薛濤的嫂子是個賢惠的人,聽聲音應該是在廚房裏幫忙。    以及那個皮得不得了,薛媽媽稱作薛濤第二的小薛弘,在地上玩著小車子,嘴裏還嗚呼呼地陪著音。    薛爸爸見來人,樂嗬嗬地道:“喲,這不是立夏麽,難得難得,好久沒來了,來跟薛爸爸下一盤。”薛濤的哥哥也很是友好地跟立夏打了招呼。    然後薛濤的侄子小薛弘舉著車子就衝過來:“叔叔叔叔,立夏哥哥,你看這是我的新車。”嘴裏邊怪叫著,邊在他們身邊轉圈。    林立夏伸手摸了摸薛弘的小腦袋,小孩子長得可很快。上次來,好像還沒這麽高。    薛濤趕緊把自己的侄子拎到了一邊:“你這小混賬!什麽你新車,這不是我房間裏的模型麽!!媽,你怎麽把這個給他玩呀,老貴了!”薛濤喜歡收集一些18:1的汽車模型。    “吵什麽樣,什麽小混賬,那是你侄子,給他玩下怎麽了!”薛媽媽頭也不回地應道。    薛弘被奪走小車子,哇哇亂叫,薛濤的嫂子卻出來,訓了幾句,又老老實實地自己一邊玩兒去了。    林立夏很是喜歡這樣的氛圍,熱鬧哄哄地,所以雖然他像個局外人一樣在旁邊看著聽著,但還是能夠感覺到那份家的溫暖。    “爸,你別招立夏下棋了,我們打完球全身是汗呢,先去洗澡先。”薛濤又對立夏說去他房間裏洗澡,然後自己去了另外的房間。    等他們兩個人都收拾妥當出來了,薛媽媽薛爸爸還有其他的人都坐在桌子旁邊了。    一頓飯依舊是吃的熱熱鬧鬧,尤其是小薛弘,除了他媽媽訓斥下會老實點,其他時候都在玩而不是吃,惹得薛濤想揍他。    林立夏也得到了重點照顧。林立夏從大學時會經常來薛濤家做客,所以跟薛濤一家也算是很熟悉了。薛媽媽一個勁兒地給立夏夾菜,直說立夏看起來瘦巴巴的,一個人都照顧不好自己。    看著立夏吃飯時沒有聲音,眼睛亮晶晶的樣子,薛媽媽母愛大發。    這樣一頓飯,吃得真盡興。吃完了飯,薛濤的嫂子去收拾碗筷。薛媽媽拉著林立夏吃點心,還很熱心地問立夏最近戀愛了沒,有沒有喜歡的姑娘,要不薛媽媽給你介紹一個之類的話,繞來繞去,直說得林立夏麵紅耳赤。    薛濤終於出來拯救林立夏,說要拉著立夏去自己房間玩,便丟下做媒熱情高漲的老媽,躲回了房間。    “哎,我媽閑得慌,最近很是熱衷於做媒。”薛濤關上門,對立夏埋怨道。    “嗬嗬,薛媽媽還是這麽好玩。你跟她很像。”林立夏笑眯眯地說。    “你啊,看你剛才尷尬的猴樣兒,還不是我把你小子救出來。”薛濤抓著林立夏的腦袋一陣蹂躪。    林立夏邊笑邊躲著,他穿著薛濤的淡藍色短袖,衣服有點大,躲著躲著,衣服便從肩頭滑下來。    薛濤停下手來。也不再笑嘻嘻的樣子,坐到電腦椅上,搖來晃去。終於不再轉了,見盤坐在自己床上的林立夏望著自己。    薛濤狠狠地吸了口氣:“立夏,我媽的話,其實也不錯,你過完年就24了,也該找個對象了。不喜歡許悠揚還有其他人,別老是自己悶著。姑娘多的是。”    薛濤皺著濃眉,一向活潑閃亮的大眼睛也是透著認真,剛才的嬉皮笑臉也都收了起來。    見林立夏也是一言不發地看著自己,於是薛濤決定繼續說:“我從認識你開始,我就知道你這個人。你小時候的事情,對你傷害很大,一個人,總是獨來獨往。所以我跟你做朋友,這樣帶著你玩,帶你回我家吃飯。你也一定喜歡這樣的感覺是吧,我是說在我家的感覺。我家人多,熱鬧。我爸媽生了我跟我哥,我哥娶了我嫂子生了薛弘那個小混賬,一家人熱熱鬧鬧的,多好啊。”    薛濤想起自己的家,又想到林立夏一直孤孤單單的一個人,心裏也很是酸楚,“你爸媽那是王八蛋,他們沒給你家,這跟你沒關係,又不是你的錯。你自己還可以努力啊,也找個好女孩子,不一定要多漂亮,性格要好,對你好,能顧家就很不錯了。再生個漂漂亮亮的小立夏,不也是個完整的家麽。”    林立夏見薛濤的表情是極少有的認真,自從大二有次自己生病打工住院之後,林立夏再也沒見過薛濤對自己這般嚴肅。    “立夏,我們這麽多年了,我是知道你的”,薛濤挪了下椅子,滑到立夏麵前,手扶著床沿,“跟那個趙明瑄斷了吧,好麽?”    猶如寧靜的湖麵,被投入千鈞重石。雖然知道世界上沒有不透風的牆,但是林立夏還是著實驚到了。    尷尬,震驚,茫然,還有一絲不知所措。    “那天,很遲了,我在附近玩兒,就想去你宿舍睡一覺,然後,在樓梯上看到了……”    薛濤慢慢地說著,複又緊緊握起了立夏的手:“立夏,你別怕。我這人,也不是那封建不化的。男人跟男人的事情,雖然不支持,但還是理解的。這不是古時候就有了麽,我還看過斷背山那個電影呢。”    “可是立夏,你聽我說,你長這麽大,除開工作這兩年,要麽是呆孤兒院要麽就是在學校,就是大學時打工那也走得不遠。一句話,你還單純得很。趙明瑄是什麽人,摸爬滾打的房地產商,都說做生意的沒幾個好人,何況他這樣豪門出身的紈絝子弟。說句難聽的,看你長得不錯,沒什麽心思,玩玩你罷了。”    林立夏橫生難過,他知道總有一天身邊的人會知道,可是沒想到連和自己最親近的薛濤都這樣的反對,抬頭看著薛濤,嘴唇動了動,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聽我的,立夏,和那個姓趙的斷了。他玩得起,我們玩不起,你懂麽?”    薛濤緊緊地握了下他的手,林立夏隻覺得這一下捏在了自己心上,格外揪心。    “薛濤,我知道,可是我……”林立夏想要拒絕,卻不知道該怎麽說出口。    “你連女孩子都沒交往過,你怎麽知道自己就不能喜歡一個女生呢?怎麽就覺得自己就是要跟男的在一起呢?”薛濤都有點急了。    林立夏的眼神卻恢複了一貫的清明篤定,他終於還是開口說了:“薛濤,我知道你一直對我很好,我也知道,我跟趙明瑄這樣與倫理道德不合。可是,你也說了,我長這麽大我都沒喜歡過一個女生。這是我第一次喜歡一個人。”林立夏就是在趙明瑄麵前也從沒說過喜歡他這件事,第一個聽到的人居然是薛濤。    林立夏就是在趙明瑄麵前也沒說過喜歡他的話,可是他終究是忍不住在薛濤麵前說了。    薛濤見林立夏這麽說,嚴肅地盯著他:“當真如此?”    “是的。”林立夏篤定地回答。    薛濤長長地呼了口氣,“情這一字,果然是說不清楚的。你一向就是個死心眼兒的,我知道,就這麽說,也喚不回你。隻是,立夏,一定要好好保護自己,跟趙明瑄比起來,你力量太小了。不要太投入,給自己留三分餘地,雖然我反對,但是你要是真喜歡,我也不能棒打鴛鴦。總之,我還是覺得你會有回心轉意的一天。”    薛濤頓了頓,一個字一個字地對林立夏又說:“要是有什麽事情,一定要找我,否則,我會比這件事情還生氣。”    還有什麽比擁有一個朋友更值得心懷感念的事情?林立夏聽到薛濤的話,知道他雖不支持他和趙明瑄在一起,但還是牢牢守護著自己。薛濤,依舊是大學裏那個整天陪著自己的學長,好朋友,這麽多年,一直沒變過。    林立夏感激地望著薛濤,所有的言語都難以描繪他現在對薛濤的心情,隻知道木訥地說著:“薛濤,我,謝謝你。”    薛濤見林立夏眼睛濕漉漉地望著自己,終究還是無可奈何地摸了摸立夏的頭:“傻小子,說什麽謝,你啊,別再搞什麽驚天動地的事情讓我操心了”    隨後,薛濤也不再提這件事情,好像剛才那番讓林立夏心頭狂跳的對話,根本沒發生過一樣。    到了九點多,林立夏的手機響了。    林立夏看了下來電顯示,又看了下在房間裏一邊擺弄車子模型,一邊跟自己說話的薛濤,左右為難,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薛濤抬眼看了下林立夏一臉不知所措的表情,手上的手機開著無聲,一明一暗交替著提醒主人電話來了,好似傳遞了電話那頭人的焦急。    薛濤一揮手,“楞著幹嘛呀,接吧接吧!”    林立夏輕咳了兩下,還是接起了電話:“喂,明瑄。”    “林立夏同誌,現在是九點四十五分,您今晚打算夜不歸宿嗎?”趙明瑄明顯帶著戲弄。    林立夏偷眼看看薛濤,神色不定地說:“沒有,就快回去了。”    話音剛落,趙明瑄就迫不及待地說好像等這句話很久了一樣:“好,現在呢,你應該起身,跟薛濤,還有薛濤的家裏人麵帶微笑地說再見,謝謝他們的招待。然後下樓來,我在薛濤家對麵的米粉店麵前停著。”    林立夏被趙明瑄嗆到了。    也忘了還在薛濤房間差點沒喊出來:“不是吧,你怎麽找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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