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無雙端著茶杯看著錢白他們,一時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


    錢白見她神色怪異,隻說:「他是我的侍衛,吳三。」


    秦無雙等了一會兒,見錢白沒有要繼續解釋下去的意思,便點頭佯裝吃茶。


    不多時,菜已上齊,秦無雙拿起筷子將要夾菜,吳三再次拿出銀針對著每盤菜都插了一下,確定無任何問題後,遂衝錢白點了一下頭。


    這架勢……


    弄得秦無雙心裏直後悔,她不該提出請客報恩的,這一頓飯委實吃得她七上八下又索然無味,她不由得暗暗猜想著這錢白到底是個什麽人……


    二人皆不說話,悶悶地吃著菜。


    秦無雙一發覺得尷尬,想找些話題說,又無可從說的,想了想,差不多意思到了,便要放下茶杯,準備告辭。


    誰知那錢白也正覺得不自在,卻也不知道該說什麽是好,他原本隻是要報恩,親自許以金帛了事,誰知又生出請客吃飯這等事端。


    礙於恩情,他隻能答應,不過他一個大男人跟另外一個看起來娘裏娘氣的男人一起共餐,心裏很是別扭,卻又不得不繼續陪下去。


    他見秦無雙不停地喝茶,便想出於禮節替她倒一杯茶。


    不料他剛提起茶壺往秦無雙跟前送,秦無雙猛不防放下茶杯,兩相不備,頓時撞在一起,打翻了茶壺,茶水登時灑在了秦無雙的身上。


    秦無雙忙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手忙腳亂地抖落著灑在身上的茶水殘渣,蕊朱忙上前替秦無雙拍打著。


    錢白也站了起來,隻是手足無措地看著秦無雙,滿臉歉意。


    那茶水畢竟是滾燙的,連帶著那些衣裳都是燙的,秦無雙隻好將身上的衣裳扯開了些,不讓它們貼著肌膚,免得燙得一發厲害了。


    錢白見狀,趕緊脫了自己的兩層外衣塞給吳三,一個大跨步上前,伸手就去剝秦無雙的衣裳。


    彼時,秦無雙一個不防,被錢白的雙手碰了個正著,三人齊齊一愣。


    蕊朱看著錢白貼在秦無雙領口上的雙手,兩顆眼珠子嚇得險些從眼眶裏迸了出來。


    秦無雙低頭看著摁在胸口上的手,杏眼圓睜,一動不動。


    錢白起初先是一愣,旋即覺得不對勁,低頭細看,才覺得手下山峰起伏,別有一番柔軟,整個人瞬間如遭雷劈。


    恰值此時,牧斐同段逸軒二人也來了白礬樓吃飯,夥計和兩個千嬌百媚的酒娘子正領著二人上了三樓,途徑此處,正好目睹到這一幕。


    段逸軒看著秦無雙的臉訝然道:「文湛,這不是你表弟……」話未說話,隻見牧斐二話不說,風兒似的上前一把掀開了錢白的手,又猛地將他向後推了一掌。


    錢白不防,整個人顯然還沒有回過神來,被牧斐這麽一推,向後趔趄了好幾步,幸虧吳三及時穩住了他。


    那吳三立馬護在錢白跟前,拔出劍指著牧斐的臉,眼裏殺氣騰騰的。


    秦無雙這時已然回了神,忙將牧斐拉到身後,對吳三道:「他是我朋友,別緊張。」


    牧斐不滿秦無雙擋在他身前,一把將秦無雙推開了,指著錢白的臉氣勢洶洶地質問道:「你誰呀?還有方才你的手往哪兒摸呢?你想幹什麽?」


    錢白意識到他方才行為冒撞了,不由得麵紅耳赤的,垂著頭,支支吾吾地說:「我,我,她,衣裳上有茶水,燙,不能穿……我的,我的可以穿。」


    他原是擔心浸了熱茶的衣衫會燙傷秦無雙的皮膚,便急著想替秦無雙趕快把衣裳脫下來,再換上自己幹淨的衣裳,卻萬萬沒想到秦無雙竟是個女兒身。


    段逸軒瞧見地上一地的茶水,又見秦無雙身前衣衫濕透,這才搞清楚原委,用扇子拍了一下手,上前拉著牧斐勸道:「文湛,你這麽大火氣作什麽,大家都是男人,幫忙換個衣裳而已。」一麵說,一麵笑著朝秦無雙走過去,又道,「鄭兄,你衣裳都濕了,不如換我的衣裳罷,我的衣裳才洗的,還香著呢。」說著,就要脫衣裳。


    牧斐一把拉回段逸軒,丟到一邊,把眼一瞅,啐道:「啊呸,我的人還用不著你一個外人來幫忙。」說完,他脫了自己的外袍丟給蕊朱,喝令道,「還快不陪她找個地兒換衣裳。」


    蕊朱嚇得一抖,忙接了衣裳欲扶秦無雙下去。


    秦無雙瞧著牧斐那一副抓紅杏出牆的神情,不由得好氣又好笑。


    眼下她衣裳上的茶水已涼透,她便從蕊朱手裏扯過牧斐的外袍遞還給他,一麵隨口說道:「不必勞煩了,一點茶水而已,不礙事的。」


    「不礙事?」牧斐也不接衣裳,隻是拿眼瞅著她,陰陽怪氣道,「怎麽,難道你還打算留下來與此人共餐?」


    秦無雙登時覺得牧斐未免管得太寬了些,皺眉反問道:「我留不留下來,與誰共餐,與你何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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