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裏擺著一張圓桌,桌上擺著果盤。


    邊上有個小小的茶室,已經有三個人坐在那裏喝茶敘舊,氣氛似乎頗為融洽。


    這四個人倒是各有特色,讓人看一眼就有些難忘。


    其中一個老者,衣著頗為新潮,頗有些時尚大爺的感覺。


    左側坐著一個虎背熊腰的男人,身體卻弓成一團,顯得有些小心翼翼。


    右側有個矮瘦子,卻是大馬金刀地坐著,氣焰頗有些囂張,大晚上還戴著墨鏡。


    剩下一個,卻是個穿著綠衣白裙的女人,臉上帶著著麵具,神神秘秘的。


    “哎呀,夏先生,徐小姐,兩位大駕光臨,有失遠迎,實在恕罪。”


    看到夏天和阿九走進來,那個精神矍鑠的老者立時站了起來,衝夏天和阿九拱了拱手:“老朽宋運奇有禮了。”


    “你就是林俊義的爺爺?”阿九有些意外。


    宋運奇點了點頭:“不錯,老朽就是,林沛便是拙荊。”


    “那你怎麽姓宋?”夏天隨口問道。


    那個白裙女人似是有些不滿:“你們這是做客之道嗎?竟然對宋老爺子出言不遜,給我滾出去。”


    “你腦子有病吧。”夏天不爽地瞥了這女人一眼:“還是說你欠揍了?”


    白裙女人冷哼一聲:“果然態度還是一如既往的惡劣。”


    阿九聽著這話,不由得纖眉一挑,意味深長地看著夏天:“那女的認識你,又是什麽時候惹的風流債。”


    “我可不認識這白癡。”夏天直接搖了搖頭。


    白裙女人立時憤而起身,指著夏天喝道:“你罵誰白癡呢!不要以為我沒有聽到!”


    那個墨鏡矮子笑了起來:“嗬嗬,這小子確實狂,好得很,應該不會太無趣。”“慢來慢來,幾位給老朽個薄麵,不要一來就傷了和氣。”宋運奇直接上前打圓場,笑著解釋道:“其實也沒什麽冒犯,老朽就是林家的上門女婿,而且一當就當了幾十年,


    沒什麽不能說的。”


    阿九明白過來了,喃喃自語道:“難怪林俊義會叫林沛秋奶奶,還以為是她是跟個同樣姓林的結婚了呢。”


    “沛秋那一輩的男丁斷絕,自然隻能招上門女婿。”宋運奇確實半點也不介意這個出身,笑嗬嗬地說道:“我呢自幼孑然一身,能入贅林家,是我的幸事。”


    阿九開門見山的問道:“那你設宴叫我們過來,是想幹什麽?”


    “這個不急。”宋運奇擺了擺手,沒有接阿九的話茬,而是朗聲道:“客人都到了,還不上菜?”


    夏天倒是無所謂,阿九也想看看這人到底想玩什麽花樣,另外那兩個陌生人,現在也不清楚是什麽來曆。


    “請入座,大家都坐。”宋運奇又招呼那兩男一女,各自挑了個位置坐好。


    不多時,隻見林俊義帶著幾個服務員,各自托著一盤菜,徐徐上桌,有條不紊。


    “菜差不多齊了。”過了一會兒,林俊義笑著說道:“爺爺,還有幾位貴客,慢用。”


    “嗯,俊兒,你去門外守著,別讓任何人來打擾。”宋運衝林俊義吩咐道:“尤其是你奶奶,絕對不能讓她過來壞事。”


    林俊義立時回答道:“奶奶剛睡下,不會過來的。”


    “好。”宋運奇點點頭,揮手讓林俊義退下了。


    “宋老先生,你不打算介紹一下這幾位嗎?”阿九眼睛一直看著對麵的那三個人,不由得開口問道。


    白裙女人淡淡地說道:“我知道你們是誰,用不著介紹。”


    “但我卻不知道你是誰。”阿九淡淡地說道:“雖說我們隻是來赴宴的,但若是連同宴的人叫什麽都不知道,這宴吃得未免太糊塗了。”“好,那就先相互介紹一下。”宋運奇從善如流,隨即攤掌移向夏天和阿九這邊,徐徐說道:“這兩位呢,一個是來自江海神集團的夏天夏神醫,另一個是前女神醫伊筱音的


    助手阿九姑娘,現在則是齊家的新任家主徐秀兒徐小姐。”


    對麵那三人確實沒什麽太大的表情變化,顯然是知道夏天和阿九的身份。


    “這三位呢……”宋運奇張嘴剛要介紹她們,白裙女人卻打斷了他的話,直接盯著夏天:“夏天,你真的不記得我是誰了?”


    夏天懶洋洋洋地說道:“不是不記得,是壓根不認識。”


    “我們不久前才見過。”白裙女人銀牙緊咬,“就在歸墟秘境裏,你肯定還記得,不要裝蒜。”


    夏天仍舊是一副漫不經心的表情:“我對白癡向來沒有印象,也不會記得。”


    “我是林綠枝!”白裙女人一拍桌子,振身而起,指著夏天道:“當時你身邊還是另一個女人,你們一起幫著那個葛道士,坑了我爸的遺物,現在就裝不記得了!”


    “哦,有點印象了。”夏天確實有點印象了,“你就是想偷小長腿妹東西的那個女人,居然沒死也算奇跡了。”


    白裙女人冷聲罵道:“什麽叫偷,那流雲鐵刃本來就是我爸的,是葛道士先偷走的。”


    “你們的破事我沒興趣知道。”夏天略有些不爽地說道。


    阿九也聽寧蕊蕊提起過這事,淡淡地說道:“這事我聽蕊蕊說過了,你沒本事從葛道士手裏奪回來,倒是敢從我們手裏拿了,是什麽讓你覺得,我們比那葛道士好欺負?”


    白裙女人默然了,好一會兒才坐了回去,意味深長地說道:“因為你們是好人。”“是你覺得我們是好人,所以好欺負是吧。”阿九對這類人也看得多了,諷刺道:“說到底是你自己太軟弱了,就算東西原來真是你們家的,也已經不再屬於你們了,最好別


    惦記了。”


    “哼!”白裙女人也知道是這麽個道理,但心中總是有些不大服氣。


    宋運奇怕夏天和阿九誤會,於是解釋了起來: “嗬嗬,林綠枝,是北林一脈的,跟我們浮梁林雖是同出一源,不過也分家三四百年了。”


    “宋運奇,你說這個做什麽。”白裙女人略有些不滿,“還怕他們報複我,會因此連累到你們不成?”“確實。”宋運奇直接承認了,“夏天夏先生的厲害,我已經從一位老友那裏得知了,他勸我千萬不要與他起衝突,否則林家必有滅頂之災。如今林家勢微,可經不起折騰了


    。”


    白裙女人剛想反駁,不過想到夏天的厲害,又覺得宋運奇這話也沒有說錯。


    “切,不過是一個有點醫術的赤腳醫生而已。”那個戴墨鏡的矮子卻是愈發不屑,指著夏天道:“小子,你敢跟我比比醫術嗎?”


    夏天懶洋洋地打了個嗬欠:“你是哪兒蹦出來的猴子?”


    “你才是猴子呢!”墨鏡矮子不爽地罵道:“你爹老子我是泰山派的淩千峰,我早聽人說我二弟淩千山是死在你手裏的,到底是不是!”


    夏天撇了撇嘴:“什麽千山萬山的,沒聽說過。”“哼,別裝蒜。”淩千峰冷冷地盯著夏天,“不久前,我二弟受邀去參加小仙界的試練大會,結果卻從此再無音信,後來找秦家的人打聽才知道,竟然早死在了雪山上。我二


    弟天下無敵,能殺得了他的人,沒有幾個,多半是你做的。”


    夏天笑嘻嘻地說道:“別扯了,那白癡真要天下無敵,又怎麽會被人幹掉!”


    “到底是不是你做的!”淩千峰當即怒了,“你要是不給我個說法,今天我就要替我二弟報仇!”


    夏天一臉不屑地說道:“那種白癡還不配我出手。”


    “那是誰殺的?”淩千峰還是有些不信。


    夏天的回答相當幹脆:“他是誰殺的,關我屁事。”


    阿九這時候開口點出了其中的漏洞:“你既然找秦家的人打聽過了,難道秦家人沒有告訴你凶手是誰嗎?”


    “哼,說了,但是我不信!”淩千峰冷哼一聲,十分不情願地說道:“我泰山派與天山派向來交好,天山派弟子怎麽可能對我二弟出手?”


    “嗬嗬,原來又是得了軟骨病的。”阿九略有些鄙夷地說道:“因為天山派勢大,你們不敢得罪,就想把責任推到夏天頭上?”


    淩千峰確實是這麽個想法,但是被阿九當眾點破,麵子有些掛不住:“哼,你是他的女人自然幫他說話,你又不在場,誰能保證不是他殺的。”


    “不需要在場,我相信夏天。”阿九笑了起來,語氣淡然地說道:“他如果殺了,沒必要否認,一個白癡而已,殺了就殺了,有什麽不能說的。”


    夏天嘻嘻一笑:“九丫頭,你這話說還不錯,我要獎勵你……”


    “呆著,別亂動!”阿九眼見夏天嘟著的嘴越來越近,氣惱得擰了夏天一下:“給我安份點!”


    “你們!”淩千峰氣得直咬牙。


    “好了好了,都消消氣,先吃菜,別涼了。”宋運奇本來是想找幾個跟夏天或者阿九有點瓜葛的人,這樣宴席不會太無聊,誰知道居然是有仇的,委實有些失算。


    這時候,那個身材高大卻沉默寡言的男人忽然站了起來。


    “難道你跟夏天也有仇?”宋運奇嚇了一跳,驚呼道。


    那個高大的男人沒有回答,隻是定定地看著夏天,好一會兒才嗡聲嗡氣地問道:“你、你是不是……是不是天人會的新會長?”


    “我不是,會長是那誰,小長腿妹的……算了,愛誰誰。”夏天想了一下,沒想起來葉無明的名字。


    高大男人又問道:“那葉老呢?”


    “不知道。”夏天懶洋洋地回答道:“我給他紮了一針,讓他自己自生自滅去了。”“天人會叛徒,麻高人見過會長。”高大男人又愣了幾秒鍾,忽然直接衝夏天跪了下去:“我是葉老收養的孤兒,後來吃不了活死人的那份苦,叛出了天人會,去投了蠆毒宗


    ,現在想回天人會,不知道還有機會嗎?”夏天淡淡地說道:“你隻是想白嫖我給你治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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