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他喊痛的在地上滾,雷浩誌還不放過的追過去將他整個人揪了起來,提膝就往他腹上撞,撞到莊先生連眼鏡都掉了,臉色發白得直喊救命!


    「誰準你動她?」他怒吼。


    「明明、明明是她……」莊先生還想據理力爭。


    「就算是她打你,你也不準還手!」雷浩誌見喬依蓮受傷早沒了理智,他再度怒吼。


    「你……你是誰?叫什麽名字?看她騎著破車,你又這麽沒教養,我不需要動用人脈,光我這輛車就讓你們賠死,等著瞧……」莊先生抱著肚子喊痛,還不忘威脅人。


    「你一一」雷浩誌還想上前去踹他,卻被後方的聲音喚住。


    「帥哥,你是這小姐的男朋友嗎?她好像骨折了,快來看她!」好心的路人團急忙叫住他。


    對了,隻顧著教訓這家夥,都忘了依蓮受傷了。雷浩誌連忙扶起哭紅了眼的喬依蓮,心中滿是愧疚,見她的臉上、手臂上都有擦傷,但右手垂軟似乎骨折了,他更心疼。「對不起……對不起……」他的臉貼著她滿是淚痕的臉,連聲道歉。


    這時,警察和救護車終於趕到。


    「以為在演『我倆沒有明天』的小倆口,等我告死你們,你們就知道這一點也不浪漫。要是沒錢賠的話,我還可以介紹酒店讓你女朋友去上班……」莊先生見警察趕來,以為這下對方不敢動手,又不甘心的放話。


    本要隨著喬依蓮搭上救護車的雷浩誌隨即回頭,不管警察就在一旁,殺氣騰騰的朝他走去,在他還來不及反應之前,又是一拳往他臉上揮去。


    「啊一一你、你完了,在警察麵前蓄意殺人……你完了!你賠再多錢,我也要告死你,警察先生你們看見了沒有?哇!好痛……流好多血,我會死啊……」莊先生雙手捂著臉大叫。


    「有本事就告吧。」雷浩誌冷酷的瞪他一眼,轉身上了救護車,陪喬依蓮去醫院。


    被送往希南綜合醫院的喬依蓮右手骨折,她得知後完全不能接受。大學美術係甄試的術科作品繳交期限就在這幾天,她都還沒完成,右手怎麽能骨折?手傷的疼痛加上可能不能報考的焦急,讓她哭了出來。


    「你不是『被美術係拒絕的天才畫家』嗎?哭什麽?被vivian夫人一提拔,不是有好多大學美術係主任都表達願意破例錄取你嗎?」齊柏明不以為意的為她打上石膏。


    「名人的加持、媒體的吹捧,怎麽能當真呢?隻有自己努力爭取來的,才會安心。」喬依蓮非常理智。


    「你能這麽清醒,不錯不錯。」齊柏明稱讚。


    「我幫你畫。」雷浩誌突然說。


    兩人將目光往他身上一瞄。當年羅絲絲偷走他的畫,令他傷心這麽久,但如今他竟然為了喬依蓮的前程,甘願提供捉刀自己的畫,讓自己隱身於角落,這番心情和與愛著羅絲絲的時候看來是截然不同的。


    喬依蓮也體會出這番差別。隻是他對自己這麽好,為什麽又吻羅絲絲?她問出口。


    「那時候我剛叫了咖啡,等了快十分鍾,她按門鈴,我以為是你,沒想到當我開門走到庭院,卻見到她。如果我知道門外是羅絲絲,我絕不會讓她進門,頂多在門外讓她把想講的話說完。」雷浩誌情真意切,又慌亂的對她說:「我拒絕她,她很傷心,想吻我欺騙她自己沒有失去我,我才要推開她你就來了……我、我該怎麽證明?」


    「其實,我也沒想過相不相信的問題,隻是看到的那一瞬間,心好痛……」喬依蓮害怕會失去他,見到這情況,便下意識的逃開,不願而對。


    「你會骨折,都是我害的,我賠你好不好?我幫你畫。」


    看他真的願意捉刀,喬依蓮不由得動容,她有什麽好為兩人的吻心痛的呢?他待她是這麽不同……她突然不再害怕,也不再逃避,這麽好的男人要是被別的女人奪走,她可不甘心。


    「對,就算情敵是羅絲絲,我也不怕她了。」她突然堅定起來。「目擊過別的女人吻你的畫麵,我發覺沒有什麽事會比這令我心痛,我不會再放開你。」


    聽她說出如此堅定的話,雷浩誌一陣感動,這才發覺原來自己也需要承諾。


    「你幫我畫吧。」喬依蓮接著竟大方的答應。


    本以為固執的她會不屑這種行為,結果卻出乎意料,他於是帶著懷疑的心,離開醫院,來到她住處,卻發現她半完成的作品,竟是前陣子藝術學苑沈老師出的課題耶穌像,她以自己的感覺和筆觸,畫了一半。


    他想幫她補上未完的畫,卻發現怎麽補都格格不入,然後他終於知道為什麽頑固的她會這麽大方讓他捉刀,因為同是熱愛畫畫的人,她曉得每個人有屬於自己的表達方式,如果他沒辦法補完她的畫,那麽他就一定會另外重畫一幅屬於自己的耶穌像一一他也許會重新找回對繪畫的熱情。


    幾天後,他挑眉沒好氣的上醫院找她。


    「原來你知道我會技癢。」雷浩誌抱胸,斜睨著她。


    「不知道啊,我是想,要嘛你就幫我補,要嘛你覺得這樣畫不行,你自己重新畫一張。」喬依蓮笑嘻嘻的回道。


    「我真的重畫一張了。」果然是他的知己,雷浩誌挑眉。


    雖然這是她為他鋪設的選擇,但雷浩誌不是單純的重畫一張,而是以油畫的大規格,仔仔細細的描繪出更甚於他之前在藝術學苑隨手畫的耶穌像。他為了表現自己想要畫的感覺,不甘寂寞的另開一幅圖,沒想到草稿愈畫愈細膩龐大,到最後不得不用最大的畫布規格。


    最後他靈魂仿佛重回十七歲,像是當年貧窮但靈感和精力都無窮的刻苦少年,他畫得忘我,畫得忘了自己用著頹廢的人生自暴自棄。


    當油畫完成後,他幾乎不敢相信,自己還能畫出來。


    喬依蓮見過那幅油畫驚人的聖潔和磅礴後,也被激出不服輸的意誌,她勉強用左手,吃力的一筆一劃慢慢把剩下的部份畫完。


    而把那幅大規格的油畫完成後,雷浩誌發覺自己重新找回對畫畫的熱愛,原來他仍然是那個為了完成畫,連飯都可以不吃、水也可以不喝的文藝青年,在日夜不眠完成一幅畫後,昔日的畫癮再也停不下來。


    「看來,我真的要重新開始畫畫了,怎麽辦?靠畫畫可是沒飯吃的。」他歎息自己薄弱的意誌力,怎麽這麽輕易在被喬依蓮激出一張油畫後擊垮?


    「你有那麽多錢,怕什麽?到時候再把跑車、洋房拿去變賣啊。」


    「真是個好方法耶。」他無奈的瞪她一眼。


    喬依蓮笑了,滿足的靠在他肩上。他終於不再埋沒自己的才華,終於能正麵看待真實的自己。


    既然下定決心走回畫畫這條路,雷浩誌也決定離開那條拜金浮華的路,脫離那個世界。


    最後一次回到帝京,雷浩誌環顧著曾讓自己叱吒風雲的地方。


    「你為什麽要離開這裏?你才二十六歲還年輕,還有大好前途啊!」珍姐依依不舍的拉著他,不讓他辭職。「你錢賺夠、世麵看足了就想要離開嗎?你覺得待在這裏是一件令你後悔的事嗎?」


    「我並不後悔,因為在這裏的日子讓現在的我能夠麵對自己、看清自己,謝謝珍姐的栽培,我知道你對我一向很用心,也很包容我的自私和任性。」雷浩誌遞出一張支票,上麵的數字是驚人的天價。「這是我在帝京賺到的所有錢,這是你賜給我的,現在這些都還給你。」


    「我不要!你以為我是因為少了你這棵搖錢樹,才求你留下的嗎?」


    「我是一定會離開的,這是我向你表示感激的方式,我並沒有人們所認定的拜金和虛榮,請你收下。」雷浩誌再堅定不過的說。


    珍姐也隻能含淚收下,「那你以後的生活怎麽辦?」


    「在進入帝京以前,我什麽都沒有,離開以後,我應該也可以那麽過。」


    成蒼仁在一旁想著。這需要多大的決心,才能從高處的地方往下走啊?他對他是刮目相看了。


    這也證明雷浩誌想拋開過去,平平靜靜待在喬依蓮身邊的意願有多大,愛的力量竟這麽強大,可以讓一個過慣奢華生活的男子歸還所有。而珍姐則是嫉妒又傷心,雷浩誌竟然可以愛一個女人愛到放棄自己好不容易打下的權勢利地位,她的付出終究沒有意義……


    閻鋒正處理一樁車禍糾紛事件,原告莊國信要告一個混混在車禍後出手打人,更無視警察在場蓄意傷害他,讓他臉部受傷並腦震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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