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爺,你想要我平息眾口,達到內部協調共識,我已有萬全策略。」藍斯打分機給在會議室外等候的特助。「進來吧!」


    片刻,曹恒陽抱著一疊厚厚的文件步入會議室。


    他將手中一份份裝在牛皮信封的文件依名字遞送在座近二十位擁有董事資格的股東,全是羅德家族的成員,而外人投資入股,有資格參與集團議事的董事有十名,並沒出席今天的臨時會議。


    「各位現在手上所拿的是幸運信,打開信封,內容是幸或不幸,就看個人過去的作為,萬一不幸拿到不好的消息,不須緊張,端看各位日後的配合度,可以既往不咎,也可公諸於世,繩之以法。」藍斯氣定神閑,看著在座的伯叔姑姑及堂兄弟們,有人臉色發青、發白、有人眯眼細看,也有人微笑看戲。


    他花了許多時間暗中調查所有股東,尤其是家族成員,是人就有弱點,就可能犯罪,這其中有人利用權責之便收受廠商回扣,為了利益與黑道掛勾,申請公款卻以個人名言捐贈大筆政治獻金,嫖賭養情婦或包牛郎,無論是大小醜聞他全都掌握到了證據。


    有人在私事私德上落人把柄,有人為謀私利,從事損害集團或全體股東利益之行為,有人在家庭事業遇到一些難題,他按個人的作為一一列明,給予警告威脅或利誘拉攏。


    「我為了德國公司收購案,前往台灣而遭人下藥囚禁,這件事是誰幕後主使,牽連幾個公司幹部,我已調查清楚,證據在某幾個信封內,至於這次被拘禁無人島是誰所為,我也心知肚明,陷害我的人沒打算取我性命,隻是不服我年輕位高。


    「我爸意外過世後,爺爺之所以一直空著執行長之位,便是要讓家族內部的明爭暗鬥浮上台麵,在座的全跟我流有同樣的血液,我並沒打算正麵衝突,撕破臉麵,但若要讓一些固執者對我心服口服,我恐怕沒好口才能說服。


    「不得已隻能小人些,搜集一些搬不上台麵的事,這些對個人或集團不利的事情,我沒打算讓爺爺知曉,更不願公開,壞了羅德家族的和睦。


    「這些不大不小的秘密,我可以當作不知情,也希望各位以鞏固集團發展為重,各司本份,各取當得的利益,日後別再暗地裏勾心鬥角,阻礙集團決策。」藍斯神情溫和,不疾不徐地說著。


    沒想到他看似斯文、溫和,意是深謀遠慮,笑裏藏刀,早在數年前便暗中注意周遭人的一舉一動,大家被他的外表所騙,竟全無防備警覺,難怪家族大老會欽定他為執行長人選。


    「我不是個會記仇的男人,曾加諸在我個人身上的傷害,我不會追究計較,甚至還心存感謝。」他補充道。若非兩次落難,他也不會遇到闕南璿,找到想廝守的對象。


    「還有,我的婚事不勞各位操心,如果連挑個伴侶都要旁人給意見,沒有自我主張,這樣的人,應該無法挑起集團重任。」他一雙炯亮深幽的黑眸環顧在座每個人,薄唇勾起一抹自信的笑意。


    他的外型俊美得像名模,爾雅的氣質宛如貴公司,但內在卻是城府極深,心思難測的笑麵虎。


    「藍斯,你得罪不少了人。」執行長辦公室內,隻有歐海與孫子藍斯對坐著。


    前一刻,家族股東會議上,唯一沒拿到藍斯給予的機密信封幸運信的隻有他一人。


    「中國人有句話‘治亂世用重典’,要苦口婆心勸和太難,捉對方弱點來牽製容易些。」藍斯溫潤一笑。


    「這麽做雖能達到立即服從效果,但你那些伯叔兄弟們恐怕都會記恨被你捉到把柄。」歐海為他的大動作而心生擔憂。


    「我給出的信封文件不全是黑函威脅,提供利益的也不少,麵對自家人,我不會一直以強硬態度去樹敵,日後再慢慢花時間安撫示好。」藍斯說得從容,絲毫不擔心自己的處境。


    「我不追問你捉到哪些人把柄,但你被下藥拘禁之事,我不能不過問,這手段太過無情。」歐海布滿皺紋的臉上神情嚴肅。


    他可以對家族成員為權勢明爭暗鬥的行為裝做不知情,卻不能允許真正下手傷害自家人的情形發生。


    「如果對方真的有意傷害我,我會反擊,不可能任人宰割。這兩起事故,目的隻是要牽絆我的行動,不算極端或無情。


    「我故意在爺爺及大家麵前提及此事,又不戳破主使者,便是要讓他們感到惶恐,有所警惕,一旦讓爺爺知道答案,這件事就不具威脅力了。」即使私底下他也不打算讓祖父知曉。


    「他們?有幾個人意圖對你不利?」歐海深藍眸光一眯,推敲家族中可能的加害者,知道反對藍斯的幾個人,卻無法果斷認定主謀。


    「爺爺不需操心這種事,隻要對我的能力有信心便可。」藍斯淡淡一笑。


    麵對日後複雜的家族人際關係與集團繁重的事務,他會一步步深入核心,慢慢解決。


    「對那個闕南璿,你是認真的?」撇開家族公事,歐海追問孫子的感情私事。


    「再認真不過。」藍斯神情篤定道。


    「你跟你爸有許多物質相似,聰明內斂,讓人捉摸不定,不過感情觀倒是截然不同,他對婚姻的善變遺傳自我,而你卻隻想找到唯一的伴侶。」歐海神情變得和藹。


    「我才說一句話就讓爺爺看透了,怎麽會讓人捉摸不定?」藍斯自我調侃。


    「要看透你內心的想法不容易,不過你從台灣回來後,感覺有些不一樣,心中出現牽掛的人了。


    「在商場上,你很理性冷靜,凡事不慍不火,但這次對於感情倒不刻意隱藏心情,不隻我察覺,就連你的貼身特助也早看出異樣。」歐海不禁嗬嗬笑道。


    「從台灣回來後,我在忙碌之餘,確實常不自覺記掛起她,不過是在無人小島相處後,我才真正認定了她。」想起闕南璿,藍斯的眼眸滿是溫柔深情,薄唇勾起的笑意充滿幸福之意。


    「能讓你有這種表情的女人,我真想會一會。」歐海語帶欣慰。第一次見到孫子這麽自然無偽的溫柔神情,那是不同於麵對家族親人時溫和卻淡然的客套笑容。


    隔天上午,藍斯前往jan vermer美術館,沒見到闕南璿,卻是被一堆記者包圍采訪。


    匆匆應付完媒體,他忙離開展鑒場,驅車改往闕南璿住宿的飯店。


    踏進飯店大廳,詢問櫃台她住宿房號,搭電梯上樓,才走到她房門口,準備按電鈴,門卻突地開啟。


    闕南璿拖著行李箱才踏出房門,便被眼前的男人嚇了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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