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看床上的人,“所以,如果你是真的要跟他好,你們也鬧了這麽久了,以後要收收你的暴脾氣。再有就是……無論後天的檢查結果怎樣,你都別有其他的情緒啊。趙汐的情況,如果不是你說的那樣,那他現在身體狀態真的非常不好,你要注意點,別等到以後出事了再後悔了。” 他這話說的十分過界,從小到大,甚至七年前跟趙汐分手時,都沒人跟他說過。 而現在,秦牧揚不知該作何反應,心裏的情緒很奇妙。 “我會的。”十分真摯的目光。 “惡……受不了你這眼神了。走了!有情況給我電話啊,還有,那個……暫時還是別吃藥了,冷敷吧,用原始方法。後天我來接你們。” “好。”秦牧揚把他送到門口,趙冬冬立馬奔過來,大聲的衝樓道喊:“謝謝醫生叔叔!” 走到樓梯中間的高岩一個踉蹌差點栽下去,心裏大罵嚇死老子了,回過頭溫和一笑,“不謝,拜拜啊。” “拜拜!”趙冬冬揮手,仍舊大嗓門。 高岩無語的加快速度下樓,沒一會兒便沒聲響了。 趙冬冬仰腦袋,期待的看著他。 秦牧揚臉色緩和,牽起他的手,“爸爸有點感冒,冬冬進去看看,然後再出來,好嗎?” 趙冬冬狂點頭,“恩恩,好。” 兩人進門,趙汐臉色一片紅,脖子裏都是汗水。 趙冬冬不敢上前,怯怯的趴在門口瞅著。最後扁扁嘴,默默的走出去了。 孩子還沒吃晚飯,其實他們午飯也沒吃。大的昏睡,小的不說,秦牧揚壓根兒就不知道。 心不在焉的隨便炒了個菜,端上桌才發現是趙冬冬最討厭的苦瓜。秦牧揚心頭歉意,端著盤子要回廚房去重做。 “秦爸……秦叔叔,我、我吃。”趙冬冬紅著眼攔住他,伸著胳膊去夠那盤菜。 秦牧揚臉色一變,“你叫我什麽?” 趙冬冬抖了一下,“叔叔……秦叔叔。”他抬頭看,“爸爸說……叔叔要走了,不能叫你爸爸了,我和爸爸要回家,回奶奶家,不帶你……” “冬冬……”秦牧揚將盤子放到桌子上,摟住孩子,“怎麽能叫我叔叔呢,我不是你的叔叔,我是跟你有相同血液的父親,你明白嗎?不要叫我叔叔……我會很難過。我不會離開你,離開你爸爸,你們也不能回奶奶家,你懂嗎?” 趙冬冬搖頭,表情十分迷茫。 秦牧揚歎氣,“對不起,都是我的錯。昨天不該那樣,冬冬和爸爸是不是嚇壞了?可是你們怎麽能這樣離開,你知道秦爸爸找不到你們,心裏有多急嗎?” “我們是一家人,現在是,以後是,將來到我和你爸爸老了,你結婚了,我們還是一家人,永遠都不會分開,爸爸會愛你,會照顧你,嗯……說不定你還會有小弟弟。” 說到這裏他的情緒好了一點,嘴角不由自主的彎了起來,“或許真有呢,那樣冬冬要當哥哥了,現在這樣整天哭鼻子可不好,怎麽帶弟弟呢?” 趙冬冬早就傻住了,前麵一堆亂七八糟離開不離開血緣啥的都扔了,滿腦子都是“弟弟”“弟弟”…… “冬冬要有弟弟了嗎?”趙冬冬歡呼,抱住他的脖子親一口,“好開心!冬冬好開心!有弟弟啦,有弟弟啦!嘿嘿嘿!” 秦牧揚笑著捏他的鼻子,放下心來,“秦爸爸再去給你重新炒個菜,今晚先湊活吃,等會要給爸爸熬粥,所以,冬冬能委屈一下嗎?” 趙冬冬握拳點頭,“能!” “乖。”秦牧揚微笑,去廚房繼續忙活了。 趙冬冬撒丫子在客廳跑來跑去,最後想起來爸爸還在睡覺,又輕下腳步,完全沒去考慮弟弟在哪裏,又是怎麽出來的問題…… 半小時後,晚飯準備好。趙冬冬懂事的一個人在餐桌上吃。 秦牧揚把一切都準備好了,便趕緊去衛生間絞毛巾,趙汐額頭溫度不算很高,但如果真是那種情況,怕也不會很好受。 趙冬冬在客廳吃飯,秦牧揚在臥室照看著。毛巾換了好幾條,因為不敢讓對方吹風,便用幹毛淨將趙汐身上的汗給擦幹淨。秦牧揚動作盡量放輕,擦到對方腹部時,不自覺停了下來,他的手有些僵硬的覆在那個地方,久久沒有動作。 他不知道那裏高於身體其他地方的溫度是為什麽,也不知道這個人明明已經瘦的不行,偏偏腰上卻好像胖了好幾圈。 秦牧揚盯著對方的肚子看,直到趙冬冬在外麵“哇”一聲輕叫才回過神。 趙汐正睜著眼看著他。 秦牧揚突然一下就語塞了,有些結巴,“醒、醒了?有沒有哪裏不舒服,頭疼嗎?還是肚子疼?” 說到最後他有些不自在的別開眼。 “你知道了嗎?”趙汐壓著嗓子問。 秦牧揚點點頭,“知道了。” 趙汐笑了一下,“那你相信我麽?” 秦牧揚平靜下來,俯下/身吻上他的臉頰,跟他額頭相抵,“對不起,讓你失望了。我隻是、隻是太驚訝了,當時有些反應不過來……” 趙汐閉了閉眼,“你去找葉醫生了?” 秦牧揚愣了一會才明白他說的是誰,越加愧疚,“對不起,我應該跟你說一聲的。”他直起身,將對方冰涼的手包進自己手心,“你原諒我,對不起,我不應該那樣的,我喜歡你,小汐,我喜歡冬冬,我沒有要離開你們,也沒有要離開……我們的孩子。” 他將對方的手背放到自己臉上摩擦,“你不是怪物,冬冬也不是小怪物。你是我愛人,他是我兒子,未來的……也都是我的孩子。我怎麽會嫌棄你,怎麽會離開你們……” 他的聲音漸漸低下去,音調聽起來有些怪。 趙汐一驚,趕忙撐著身體坐起來,男人卻固執的將臉埋在他手心,沒過一會有水掉到他手上。 趙汐僵住,感覺到手裏的濕意越來越多。 “阿揚……”他輕輕靠過去,抱住男人的臉。 秦牧揚有些尷尬的想轉頭,又顧及對方的身體不敢大動作,隻得僵硬的讓對方欣賞自己萬年難見的一次窘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