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腦袋好混亂,完全搞不清楚現在到底是什麽狀況。「姐姐,你怎麽……出現了?」


    「我擔心你,所以趁機回來看看。」房知柔輕歎一聲,有些愧疚的說:「知雅,請原諒我,當初的我太自私了,隻擔心名兼會承受不了失去我的痛苦,所以就要你幫我安撫他。」


    「也因為我無緣和他成為夫妻,幹脆就成全你,想讓你取代我和他在一起……


    然而,我卻從沒想過他需不需要這樣的安撫,也害你過得一點都不幸福。」


    姐姐說的話,房知雅大概有一半沒聽進去,因為她一直注意著姐姐和相公交握的手,那情景讓她的心酸酸的,非常不舒服。


    結果到了最後,他還是回到姐姐身邊,將她給舍棄了……是這樣嗎?


    「我也真是拿名兼無可奈何。」房知柔嬌羞的瞧了身旁男人一眼,續道:「沒想到他居然追我追到這兒來了。本以為今生今世已經無緣,也多虧了他的癡情,咱們才能在這裏再續情緣。」


    「什麽再續情緣?我不懂姐姐在說什麽?」房知雅情急的轉向仲名兼,「相公,你打算拋下我了嗎?咱們不是已經說好要做一對真夫妻?」他怎能在她以為自己終於可以幸福的和他過一生時,又對她做出如此殘酷的事,狠心將她拋下,害她已經付出的真心收不回來,又痛又不甘。


    「知雅,和你承諾做一對真夫妻的人,並不是我。」仲名兼眼神溫柔的瞧向房知柔,「我心中的妻子人選,始終都隻有知柔一個人而已。」


    「怎麽不是你?明明就是……」


    「知雅,名兼不會再回去了,他隻會陪在我身邊,和我一同生活。」房知柔對妹妹柔笑道:「而你,也要和‘他’好好的過活,幸福地走完這輩子才行。」


    房知雅慌了,簡直是手足無措,「若相公最後還是選擇姐姐,那我不就要孤獨一人了?」


    「你怎會孤獨一人?你的身旁還有‘他’呀。」房知柔試圖解釋,卻礙於天機不可泄露,無法說得太明白,「‘他’才是你的真命天子,你和名兼終究沒有夫妻緣分,也不該在一起。幸好所有錯誤都已經被導正了,你應該開心才是。」


    「不,是他自己說的,他要和我做一對真夫妻呀……」房知雅不相信自己還另有什麽真命天子。


    「知柔,時間差不多了,咱們不該再絆住她。」仲名兼拉著房知柔轉身離去,「走吧。」


    「知雅,咱們應該不會再見麵了,你一定要幸福的和‘他’走完一輩子哦。」


    房知柔笑著隨仲名兼轉身,兩人腳步快速的遠去,根本就不像普通人。


    「等等!姐姐、相公……」房知雅心驚地跑步追趕,可不但追不上,兩方的距離還越拉越遠,她幾乎都快看不清他們的身影了。


    她不要被拋下,她不要一個人,沒有了他,她又如何能夠幸福?她隻會再回到從前的孤獨寂寞呀!


    「別走……啊——」突然間,她狠狠跌倒在地,霎時感到天旋地轉。


    她的頭好暈,隻能趴著卻起不了身,當然也再追不上姐姐及相公。


    她難過的低泣著,好恨自己的無能為力,「別走……別走啊……」


    為什麽要拋下她?她又沒做錯事,他怎能如此狠心的對她?就隻因為她終究不是姐姐?


    既然如此,當初他就不該給她希望,甚至是對她釋放出善意的疼她、寵她,讓她以為自己真能永遠抓住這一份屬於她的幸福……


    「嗚……別走……求求你別走……」


    「知雅?我沒走,我就在你身旁呀,知雅?」


    耳旁出現另一道熟悉的焦急叫喚聲,引起她的注意,她睜開眼,赫然發現眼前的景象又變了,她已經離開那片純白的世界,正躺在自己的床上,而且全身還疼痛得幾乎無法有任何動作。


    這又是怎麽回事?難道她剛才……是在作夢?


    「知雅!」守在床畔的趙頌宇見她清醒,興奮的笑了,緊握著她的手不放,「太好了,你終於醒來了!」


    他已經在床旁守了整整三日,吃不好也睡不下,就怕她會一直沉睡下去,永遠醒不過來,雖然還活著,卻和死了沒兩樣。


    幸好,她終於蘇醒了,他可以不必再繼續焦慮憂心,徹底解脫,相信她真的順利回到他身邊了。


    房知雅看向憔悴萬分的趙頌宇,又喜又心酸,忍不住落淚,「相公……」


    「怎麽了?身子疼嗎?」他心疼地抹去她的淚水,柔聲哄道:「哪裏疼?告訴我,我好幫你想辦法解疼。」


    她全身上下都疼,但卻比不上心疼所帶給她的折磨,哽咽道:「我剛才……作了一個惡夢……」


    「什麽夢?」


    「我夢到你又變回原本的那個名兼哥,舍下我和姐姐遠走高飛,還說再也不回來了。」她抽抽噎噎將剛才的夢境仔細說了一遍,不顧自己幹啞疼痛的喉嚨根本不適合一下子說這麽多話。


    她想,或許隻要將惡夢完全說出來,就不會成真,就真的隻是單純的一場夢而已。


    趙頌宇雖然舍不得她一蘇醒就說那麽多話,但也不想阻止她,隻好靜靜的等她把話說完。不過,他卻從她所說的夢境中,嗅到了一股不尋常的氣息。


    該不會……房知柔和仲名兼真的回來過,以夢境的方式和知雅見麵了?


    所以,原本的仲名兼真的到另一個世界去找房知柔,再也不會回來了?


    雖然她說是場惡夢,但對他來說,似乎是場再好不過的美夢。若是真的,那他就再也不必擔心自己會被趕離這具身子,硬生生與她分離了。


    「知雅,別怕。」他柔聲的安撫她,「那隻是一場夢,醒來就沒事了。你看,我現在不是好端端的留在你身邊,哪裏也沒去?」


    「嗯。」她的眼淚終於停下,點點頭。經過剛才的發泄之後,她的心感到舒坦不少,也不再那麽慌亂了。


    冷靜下來後,她才想到什麽似的又問:「我發生什麽事了?」她不但全身疼痛,半點力氣也使不上來,甚至才剛蘇醒沒多久,她又感到疲累,有一種昏昏欲睡的感覺。


    「你忘了嗎?你被李恩引到煉丹房去,結果煉丹房爆炸,你被埋在磚瓦堆下,我們耗費好大一番心力才將你給救出來。」他疼惜的輕撫著她有些許擦傷的臉蛋,「還好你身上雖然有不少擦傷、撞傷,但都不傷及性命,至於輕微的內傷也不必擔心,隻要好好的調養,很快就能複原。」


    說起來還真是奇跡,他們從煉丹房的斷瓦殘垣下發現,在房知雅的身體上方由於壓著一個書架,才使得她大難不死,得以逃過一劫。


    照理說,如果書架整個壓下來,再加上磚瓦的重量,她不可能沒事,可慶幸的就在於書架下還有大磚塊撐著,剛好出現一個非常小的安全空間,將她保護在裏頭,因此她才沒被壓死,還能等他們找到她的所在之處,將她順利救出來。


    房知雅又點了下頭,此刻才終於回想起當初所發生的事,她的記憶隻在看到煉丹室內多出一個奇怪圓球後就沒了,原來是因為被埋在磚瓦堆下,昏迷了過去。能夠留著一條小命,連她也不得不為自己感到慶幸。


    看著身旁眼泛紅絲、滿臉倦容的男人,她曉得他一定已經很久沒有好好休息了,她真的好心疼,「相公,抱歉讓你擔心了。」


    幸好她沒死,要不然,她真不敢想象他會有多悲痛。姐姐病死時他已經經曆過一次生不如死的煎熬日子,受的折磨已經夠多了,她不希望他得再麵對第二次的椎心之痛,然後再度將自己搞得不成人形。


    「你不必和我說抱歉,隻要你能順利蘇醒,對我來說就是最好的報償了。」


    該說抱歉的人怎會是她?這分明就是範大山和李恩合謀,想借由害死她來達到令他痛苦的目的。


    雖然之前忙著將她救出來,忽略了範大山師徒的去向,不過他不會輕易放過他們的。


    他絕對會找出他們,讓他們得到應有的懲罰!


    但這些事情他不打算告訴她,現在的她隻需保持心情開朗,好好休養就夠了,範大山這種人不值得她費心,免得一不小心又氣壞了身子。


    「相公,我不會離開你的。」她輕揚起笑,雖然全身無力,還是努力曲起被他緊握住的指頭,想要和他的手交握住。


    「這是你自己說的,可不能食言。」他欣喜不已,能聽到她這句承諾,他這幾日所受的苦全都值得了,心也充滿著暖暖的幸福感,精神更是振奮許多。「那你好好休息,身上的傷也才會快快痊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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