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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芷凝的心思,江玉郎當然不知道了,因為他根本也沒注意到顧芷凝,不過也隻是尋常的見禮罷了。


    “芷兒,你去吧。”沈氏看著顧芷凝說道。


    對於自己女兒的心思,沈氏是門兒清的,她斷然不會讓自己的女兒在摻和到這趟渾水裏來了。


    這也真是亂套了。


    她可不希望自己的女兒攪和進來了,這裏頭就沒有一個省油的燈的。


    “母親,這表哥剛來,而且我也想留下聽聽,看看有什麽事情是我能幫上忙的。”顧芷凝直接拒絕了。


    顧芷凝心裏很關心江玉郎的事情。


    她雖然知道一些,可到底知道的不是多貼切。


    因為沈氏不讓她參與太多,也不肯說太多細節的事情。


    為的就是怕她會牽扯其中,無法自拔了。


    就連信陽郡主一開始想讓她嫁給江玉郎這件事,沈氏都沒讓顧芷凝知道。


    因為沈氏怕顧芷凝知道後,就真的想嫁給江玉郎。


    畢竟自家女兒對江玉郎的心思,她看的太清楚了。


    “你一個未出閣的姑娘家家的,沒必要聽這些,趕緊下去吧。”沈氏皺眉說道。


    “不,母親,我要聽,這畢竟是事關月兒的事情,我也十分關心月兒,看看我有什麽能幫忙的嗎?”顧芷凝卻堅決不肯走。


    “舅母,表妹不想走就讓她留下吧,總歸我也不會牽連到表妹的。”江玉郎倒是十分著急聽沈氏說發生了何事。


    現在也不是糾結顧芷凝的事情,而且這本身就是在侯府發生的事情,顧芷凝留在這裏,也沒有什麽。


    侯府發生的事情,顧芷凝早晚會知道的。


    連江玉郎都這樣說了,沈氏還能如何呢,隻能硬著頭皮說道:“玉郎啊,念念又被信陽郡主叫過去了,我這派人過去打聽了一下,念念正房外頭跪著呢。”


    沈氏說這話的時候,也是連連歎息,真是覺得這信陽郡主是有些過分了。


    這樣折磨江念念,難道還真的要弄出人命來嗎?


    “怎麽會這樣的?”江玉郎也十分驚訝,沒想到信陽郡主會這麽不留餘地,這樣對待江念念。


    這江念念的病還沒好呢,就這樣折騰她,長此以往下去,八成真的會要了江念念的性命的。


    “我去看看。”江玉郎十分發愁。


    此刻顧芷凝卻開口了:“表哥,你且慢。”


    江玉郎有些不滿,因為他此刻心裏是十分著急的,因為昨日江念念的情況真的很不好。


    他也生怕耽擱下去,真的會危及江念念的性命的。


    “怎麽了?”江玉郎有些不耐煩的問道。


    “表哥,其實我有個法子,不知道當說不當說?”顧芷凝問道。


    沈氏恨不得上去捂住顧芷凝的嘴巴。


    她就拚了命的不想讓顧芷凝摻和進來,可顧芷凝卻自己削尖了腦袋往裏鑽,這算是怎麽檔子事兒啊?


    這事兒是好事兒嗎?還非得摻和。


    這一個不小心,可就是引火燒身啊。


    這沈氏都快被顧芷凝給氣死了。


    但是顧芷凝這話頭都打開了,她暗地裏咬牙跺腳,甚至狠狠的白了顧芷凝幾眼罷了。


    畢竟當著江玉郎的麵兒,也不能做的太明顯了。


    “你有什麽法子?”江玉郎問道。


    顧芷凝倒是顯得十分冷靜,直接說道:“表哥,其實郡主這樣,也不過是利用表哥對表姐的關心來逼迫表哥罷了,他隻利用表哥的心軟罷了,可若是表哥去告訴郡主,其實你和表姐的關係並不和睦,而且還很厭惡表姐,她這樣對待表姐,你非但一點兒也不擔心,反倒是覺得很痛快,那你說郡主還會一個勁兒的針對表姐嗎?”顧芷凝反問道。


    其實這江玉郎也是關心則亂。


    這個道理,也是很淺顯的。


    沈氏真是氣了個半死。


    江玉郎是關心則亂,可甚至早就想到了這個法子了,隻是沈氏一直沒說出來罷了,為的就是讓江玉郎趕緊就範,答應娶顧紫茜算了。


    可沈氏怎麽都沒想到,竟然讓顧芷凝把這話給說出來了。


    這可真是氣死她了。


    而江玉郎聽了顧芷凝的話,頓時茅塞頓開。


    其實江玉郎也是個聰明人,就是一時間關心則亂,沒想到罷了。


    現在顧芷凝一提醒,頓時覺得很有道理。


    有的時候,麵對自己關心的人,這最簡單的事情,往往就弄很複雜了。


    其實真的是這個道理。


    “表妹說的有道理啊,這樣淺顯的道理我竟然沒想到,還需要表妹來提醒我。”江玉郎有些興奮的說道。


    顧芷凝看到江玉郎麵露笑容,這心裏頓時也很高興。


    原來喜歡一個人,竟然是這樣的感覺。


    隻要能幫上對方的忙,就很開心了。


    她是真的看不了江玉郎愁眉苦臉的樣子。


    反倒是看到江玉郎開心的樣子,她就心裏就覺得很有成就感。


    哪怕是能幫上江玉郎一點點,她也很開心了。


    江玉郎對著顧芷凝笑了笑,然後急忙離開了。


    顧芷凝還一直沉浸在江玉郎的笑容裏。


    看的沈氏都快氣死了。


    沈氏真的是覺得顧芷凝太沒出息了。


    這江玉郎對她一個笑容,顧芷凝就神魂顛倒了。


    “看夠了嗎?”沈氏直接擋在了顧芷凝麵前問道。


    顧芷凝看到沈氏黑著臉,不由得低頭道:“母親,我隻是想幫幫表哥而已,不該說的話,我一句都沒說。”


    “顧芷凝,你看看自己的樣子,你還用的著說什麽嗎?你的樣子傻子都看的出來。”沈氏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真是被顧芷凝給氣死了。


    這也太明顯了吧,她是真沒看出來,這江玉郎到底哪裏好啊?


    值得讓顧芷凝這麽動心嗎?


    “母親,我已經放棄了,你還要我如何呢?我承認我是很喜歡表哥,從這次表哥進京,我見他的第一次,就喜歡上他了,你說我沒出息也好,怎麽都好,可我就是控製不住自己的心,表哥心裏喜歡的人是月兒,我也不是一個會強求的人,我也知道感情強求不來,我已經放棄了,如今,我隻是想幫二人一把,難道這都不可以嗎?”顧芷凝的情緒也是有些崩潰。


    顧芷凝雖然很動心,可到底還是克製了,隻是此刻見到江玉郎,情緒有些崩了。


    加上沈氏這樣不依不饒的,她才會惱了。


    “好了好了,我不說你了,我知道你心裏也不好受。”沈氏見狀,自然心疼不已了。


    沈氏是太害怕會把顧芷凝給牽扯進來了,正因為她清楚的知道,牽扯到這件事情裏來,都沒好果子吃,所以是拚命的想要顧芷凝從裏頭摘出來。


    “母親。”顧芷凝突然對著沈氏跪了下來:“你想法子幫幫表哥和月兒吧,算我求你了。”顧芷凝苦苦哀求道。


    沈氏看到顧芷凝這個樣子,心中更是矛盾不已。


    她就拚了命的想要不管這件事,可顧芷凝呢,卻是死命的想要摻和,現在還異想天開的讓自己幫著江玉郎和顧紫月,這不是公開同信陽郡主作對嗎?


    可真是嫌自己死的太慢了,這江念念還不是前車之鑒嗎?


    “芷兒,你糊塗了嗎?你這是要跟信陽郡主作對嗎?你難道不知道信陽郡主是什麽人嗎?”沈氏疾聲厲色的質問道。


    “母親,你為何變成這樣了?”顧芷凝有些失望的看著沈氏:“即便大伯母已經離開顧家了,可是這麽多年的相處,母親當年是半點情麵也不念了嗎?還有月兒,月兒也是我的妹妹啊,當初母親也是很疼愛月兒的,為何就看著一對有情人被拆散呢。”顧芷凝問道。


    其實顧芷凝也嫉妒過顧紫月能得到江玉郎的青睞,可是她真的不忍心看到他們就這樣活生生的被拆散了。


    “夠了,你閉嘴,如今能保住咱們母女的性命就行了,隻看江念念被郡主折騰的這麽慘,你就知道郡主是怎樣的性子了,你還在這兒胡說八道什麽,我早就讓你別管這件事了,你聽話可以嗎?”沈氏十分擔憂的說道。


    “母親,我無法像你這樣冷血。”顧芷凝固執的說道。


    其實顧芷凝也感覺的出來,自從父親承襲了侯府的居委,母親成了侯夫人之後,他們都變了好多。


    “芷兒,好孩子,你不知道這裏頭的厲害關係,你真的不能亂來,你若是亂來的話,會賠上咱們整個侯府的,當年這信陽郡主在盛京城可是橫著走的,而且是什麽事情都做的出來的,你可不能惹她啊。”沈氏也嚇壞了。


    此番她也是對著信陽郡主又哭又求的,什麽好話都說盡了,並且保證一定會站在信陽郡主這一邊,信陽郡主才同意不讓顧芷凝牽扯進來的。


    現在若是她突然倒戈了,信陽郡主是絕對不會放過她們母女的。


    “我不怕她,我現在要去見大伯母和月兒,自從大伯母離開侯府,我發覺母親好像連過去的情分一同斬斷了,母親是不是也忘記了,大伯母對咱們是有恩的。”顧芷凝質問道。


    沈氏也有些說不出話來了,她對待楊璨的態度,的確是有問題的。


    可這侯府和楊璨的關係,真的是太複雜了,這侯府可以說是因為楊璨而落寞的,她又能如何呢?


    “芷兒。”沈氏喚道,顧芷凝卻直接沒管沈氏,就跑出去了。


    沈氏歎著氣,頓時也不知所措起來。


    而江玉郎這邊,匆忙來到了信陽郡主的正房外頭。


    果然看到江念念跪在外頭,江玉郎一眼就看到江念念連大氅都沒穿,很明顯是進屋請安脫了大氅,然後直接就被拉到外頭來跪著了。


    這天暗地東的,江念念昨日才高熱不退,好容易好了些,就這樣跪在外頭冷風吹著,可見這信陽郡主還是真的想要江念念的性命嗎?


    說到底,這信陽郡主真是太不把認命當回事兒了。


    雖然剛才江玉郎一直都在提醒自己要注意策略,可是此刻看著江念念被凍得瑟瑟發抖,嘴唇青紫,臉色慘白,他還是有些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了。


    畢竟是骨肉血脈相連的親人啊。


    這信陽郡主真的是何其殘忍啊,做出這樣的事情來。


    江玉郎看了江念念一眼。


    江念念的身子抖個不停,幾乎整個人都要昏倒了。


    她看著江玉郎,嘴唇動了動,可是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看樣子,是凍得連話都說不出來了。


    江玉郎實在是看不下去了,他覺得自己大約這戲沒演完,江念念就真的會被凍死了。


    江玉郎頓時脫了自己身上的大氅,一下子披在江念念身上了,


    他轉頭進了正房。


    到底是年少氣盛啊,雖然江玉郎已經在強忍著怒火了,可是看到信陽郡主這樣折磨江念念,他真是按耐不住了。


    信陽郡主正在用早膳,這沒有人攔著江玉郎,自然是信陽郡主吩咐過的,不然江玉郎肯定是進不來來的。


    顧鴻陪著信陽郡主用早膳,很殷勤的照顧信陽郡主用早膳。


    那殷勤體貼的程度,跟下人差不多。


    江玉郎看在眼裏,更是瞧不起顧鴻了。


    從前大舅舅也是有幾分男子氣概的,這什麽事情竟然變得這樣不知羞恥,毫無男兒血性了。


    “郡主到底想怎樣?我姐昨日病了大半夜,不知道今日又如何得罪郡主了,天寒地凍,郡主讓她穿著單衣跪在外頭,可是想要她的性命嗎?如果郡主想要她的性命,不如直接來的痛快的,一刀抹了她的脖子算了,何苦這樣折磨她!”江玉郎滿臉怒容的質問道。


    江玉郎的話說的也算是有些大膽冒犯了。


    顧鴻聽的臉色都變了,他本來正在給信陽郡主盛湯的,差點手一滑,把湯碗給砸了。


    主要是他真的沒見過有人這樣對信陽郡主說話的。


    “你一大清早就是來找本宮的晦氣的嗎?本宮這正在用膳,你說這樣的話,不怕本宮對你治罪嗎?”信陽郡主不冷不熱的說道。


    顧鴻看著信陽郡主,愣是沒看出信陽郡主的態度來。


    雖然顧鴻和信陽郡主也算是相處了一段日子了,可是對於她這個喜怒無常的性格,顧鴻還真摸不準她的想法呢。


    有時候,上一秒還興高采烈,下一秒就有可能是狂風暴雨。


    本來還有說有笑,立刻就能轉臉讓你性命不保。


    顧鴻見過好多次信陽郡主因為一點點小事就處置身邊的人。


    這幾乎一個月身邊就會有一個兩個被處死的奴婢。


    因為信陽郡主是真的不把認命當回事的。


    在她眼裏,這些奴才還不如自己的一件珍愛的首飾頭麵重要。


    “郡主將我們姐弟逼迫到如此地步,還不如殺了我們來的痛快!”江玉郎也是豁出去了,與其這樣為難,這樣難受,還不如死了痛快。


    殺人不過頭點地,那也比這樣活的憋屈好。


    信陽郡主笑了笑:“你想死嗎?本宮偏不讓,你想和顧紫月一起,本宮也不讓,總之你想做的事情,本宮就一定要破壞。”信陽郡主笑容可掬的說道。


    看著是最溫和的笑容,卻說著如此殘忍的話,真是讓人無法容忍啊。


    江玉郎真的覺得信陽郡主就是腦子有病,這就是專門讓人難受的嗎?


    他真是不知道這是圖啥,讓人恨之入骨很好嗎?


    “既然如此,那郡主要求我娶顧紫茜,恕難從命,我寧死不從!”江玉郎一字一句的說道。


    “好,既然如此,你不肯答應,那本宮就一直讓江念念跪在外頭,你也說了,江念念昨日受了風寒,這剛剛退了熱,不知道她能堅持到什麽時候呢?”信陽郡主也不惱,反問道。


    江玉郎怒火衝天,若不是僅存的理智壓製著他,他可能真的衝過去把信陽郡主給哢嚓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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