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個……我們……」她輕咬下唇,羞得有些難以啟齒,但她知道他正耐心等著她的答案。她深吸一口氣,鼓起勇氣直視著他,「我們的洞房花燭夜,你被灌了許多酒,聽丫鬟們說,賓客們是要你借酒壯膽,完成人生大事,誰知你喝得太過,尚未入新房已醉死在席筵中。」


    他皺眉,「那婚後的每一夜?」


    她吞咽了一口口水,雖是夫妻,但公開談論床第之事還是很羞人。「我、我們雖同房同床,但你不敢碰我,卻因為太君希望能有入門喜,你又扭扭捏捏,我隻好……」想到那件她借著酒意要霸王硬上弓,主動撲上一事,她仍羞窘得想挖個地洞鑽進去。


    戴允皓見她的臉頰燒紅,像是滾燙得都要冒煙了,他大概猜出她做了什麽,「你硬上……」


    「……你、你別講得這麽白,我、我也是沒法子,太君每天問,而你每晚身上的衣著又包得比我還要緊,還說我貴為千金之體,不容褻瀆,」她拍拍益發熱燙的臉頰,心中撲通撲通亂跳,「所以,我就逼自己拋開矜持,可結果你說……你不行……你那裏……沒法子行房。」


    他陡地瞪大眼,差點想死。


    這真的太孬了!那個白癡男人竟然跟妻子說自己的小兄弟站不起來?還真像個娘們將自己包緊緊,怕被妻子侵犯?


    他抿緊薄唇,「那家夥……呃,我是指尚未失憶前的我,完全沒碰過你?」也就是說,她仍是完璧。


    她尷尬的直點頭。


    「因此,這段日子我們同房,你才睡得很安心?」他再追問。


    「呃,你最初失憶時我是很緊張,緊張到睡不好,所以才去數銀子,可後來我就不害怕了,因為你就算看到了我的……不小心撞見我沐浴,也沒發生什麽事啊。」


    這話究竟是埋怨還是有其他情緒,她也不清楚,隻知道跟他同床,自己真的不必擔心會發生什麽事。


    誤會真大!她認為他還是「不行」,所以才睡得超香甜?戴允皓真是欲哭無淚,好氣又好笑。


    但其實,賽兒心裏還是有疑問的,因為她好像不小心看到他方才是處於亢奮狀態?


    以前在宮中,因為好奇,她跟丫鬟們偷偷看過一些春宮圖或男歡女愛的書籍,所以她相信他剛剛是有反應的,那為何什麽事也沒發生?


    她沒有那方麵的經驗,這類問題又難以向外人啟齒,該請教誰呢?


    戴允皓抿緊薄唇,望著她,真的夠悶了,事情比他最初想的更複雜、更棘手。


    他該讓她繼續守活寡,等那個未必會回來的沒膽弱雞回到這個軀體?還是按照原定計劃伺機而動,將她跟季南風湊成對?


    抑或是,幹脆就讓自己大膽的去愛,教會她何謂性愛的美好?


    「皇甫斳……」她低聲的喚,他蹙眉,看著欲言又止的她。


    「我們……不能當一對正常的夫妻嗎?」她鼓起勇氣問。


    正常?他本身就不正常啊!


    所以戴允皓終究沒有正麵回答親親娘子的問題,隻能拋下一句「再給我多一點時間。」


    該死的!原來他也一樣的孬!即便看到她那雙羞赧但發光的明眸霎時轉為黯然,他也不能給出她要的答案。


    他隻是迷路的靈魂,並非這身體的原主,她嫁的不是他,萬一哪天真正的皇甫斳回來了,她和自己卻發生了什麽,誰能接受?所以有道德潔癖的他真的不允許自己占有她的身體。但這無疑是個死結,明明沒資格擁有她,他卻已經徹底沉淪,眷戀著她的美好。


    就此作罷吧,他是被老天爺捉弄的人,她之於他,一點也不真實。


    他該做的就是在床上時千萬別去招惹她,希望她也別來黏自己,以免有更多的情感糾葛或是擦槍走火的事發生。


    不過他不知道,有些情緒是由不得他的,即使已有心理建設,仍然會讓他氣得七竅生煙。


    像是今天,他從外麵忙碌了一天回來,卻聽金總管說,賽兒跟季南風又獨自待在花廳一日,而且隻有範香能在裏麵伺候,不許他人進去打擾。


    這算什麽?連她的兩個貼身丫鬟也不許?腦海裏浮現她跟季南風在一起有說有笑的畫麵,這一想,他心裏就不痛快。


    「不許他人進入打擾?若是我呢?」


    他明白自己的話為難了被派駐守在花廳門前的侍從,但他就是無法克製自己不過去找碴。


    「可是公主有交代……」兩名侍從不知如何是好地杵著,退開不是,擋著駙馬爺的路也不是。


    戴允皓忽地沉下臉,他到底在做什麽?這樣不是很好?多多單獨相處,也許她跟季南風的感情就會有新進展,也或許,她根本就是在跟季南風哭訴他不是男人……


    不!他知道她不會將這些私事告訴季南風,他對她有著莫名的信心。


    沒錯,他信得過賽兒,她是個好女孩,也因此他更該放手,若那兩人之間真能擦出火花,那麽他的遺憾就會少一些。


    想到此,他又強迫自己掉頭就走。


    兩名侍從看著駙馬爺突然轉身離去,皆一臉莫名其妙。


    花廳內的人,則都不知道外麵剛剛發生的插曲。


    事實上,賽兒為了掩護季南風跟範香,一個人窩在貴妃椅上睡了好幾覺,在丈夫想進來時,她正好起身,想去瞧瞧談情說愛的兩人是談夠了沒?她也想去找丈夫呢。


    「都近黃昏了,你們要在這裏用餐……」她推開另一扇門,卻撞見兩人在親親抱抱,尤其季南風的臉就埋在範香的頸窩處。她尷尬的匆匆背過身,卻又忍不住的笑道:「我沒看到,你們繼續,我再把門關上。」


    範香糗得無地自容,她大力推開仍在磨蹭她頸窩的季南風,一張粉臉都羞到要冒煙了,「都是你,還不出去冷靜一下!」


    季南風知道她雖然粗線條,但臉皮薄,何況是他一時忘情了,「是,你們聊聊,再半個時辰我們得回府了。」


    打開房門,他大步越過低頭竊笑的賽兒,走到花廳坐下,消消欲火。他霸占範香一整天,是時候該讓情同姐妹的她們小敘一會了。


    季南風一出去,臉紅紅的範香立即快步過來將門給帶上,身子貼靠在門板,粉頰羞紅的看著一臉羨慕的賽兒,「真抱歉,我從來沒想到把公主你這兒當成做壞事的地方,是爺他老愛動手動腳……」


    「一對戀人卿卿我我才屬正常,哪像我跟駙馬……」賽兒輕歎一聲道。她唯一可以談心事的人就是範香,雖然現在兩個丫鬟也很貼心,但仍不若範香的聰穎坦率,何況她們兩人一樣有心儀的物件,可以一起討論。


    「你們的婚姻生活沒改善?」範香難以置信,「駙馬變成一個很好的男人了,應該是個可以給你幸福的男人。」


    賽兒坐了下來,以手支撐著下巴,再看著範香,「是啊,他看來深具男子氣概,可是他……」她搖搖頭,「他終究還是沒碰我。」她也有點兒難過,不明白自己究竟是哪裏不吸引人?


    範香有些無措,這一時間,她竟找不到適合的話來安慰。


    「過去的皇甫斳沒膽量碰我,可現在的皇甫斳呢?他膽子比誰都大,行事又果決,連我那些皇姐妹們也被他修理得啞口無言,沒理由還需要時間啊?」


    賽兒越說越小聲,臉上酡紅也更深一層,因為這席話實在太羞,好像她巴不得跟他燕好似的,即使她的確是想跟他成為一對名副其實的夫妻。


    「那個,也許他天生在這方麵無法主動?還是公主你主動……」


    賽兒苦笑搖頭。他看過她的胴體,結果卻是一聲不吭的離開浴池。很公平的,她也看了他的裸體,可明明他那個地方是亢奮的,他卻還是沒碰她。


    隻是她真沒想到男人的裸體竟是那麽充滿力與美,他的體魄結實、肌肉賁張、全身上下勁瘦而陽剛……想到這,她的心又是怦怦狂跳。


    「你臉好紅,想到什麽?」範香好奇的問。


    「沒、沒有……對了範香,季大哥是在什麽時候喜歡上你的?你問過他嗎?」


    範香笑著點頭,「有啊,他說我每天都熬一碗粥給他當宵夜、陪著他,讓他覺得好溫暖也不孤單,後來便察覺到沒有我不行。」


    這麽簡單?賽兒眼睛一亮:「那還等什麽?」她拉著範香就要往廚房去,走到花廳,就見到仍坐在那裏喝茶的季南風。


    「你們要去哪裏?」


    「範香教我熬粥。倒是季大哥你……冷靜了沒呀?」


    季南風白淨的臉難得被調侃而漲紅,誰知道他擁吻範香時這丫頭會不小心撞進來。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鑲金駙馬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uu小說網隻為原作者陽光晴子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陽光晴子並收藏鑲金駙馬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