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文璋不放,還抱得更緊了點:「不放!」


    於寒舟又笑起來,往他下巴處蹭了蹭,小聲道:「我們睡一個被窩。」


    話落,就覺他身軀僵硬了。


    「我們可以睡一個被窩。」她小聲道,往他下巴上吹氣,還用手指輕輕撓他的下頜。


    賀文璋的身子更僵硬了。


    這簡直是無盡的誘惑,此時此刻,他的自製力蕩然無存。偏偏,因她的親近而引起的身體深處湧出來的熱意,又告訴他,常大夫為何說他們不能同寢。


    他們不能同寢。那是一件很可怕的,將自製力一瞬間吞噬幹淨的事。


    他緩緩鬆開了她,腿也收了回來,並把自己的被子扯回來,規規矩矩,硬邦邦地仰麵躺好了。


    賀文璋一開始擔心的是媳婦不同意。他沒想到,到了最後會變成這樣,他才是那個不同意的人。或者說,他主動放棄了。


    此刻心裏又甜又苦。甜的是她不抗拒跟他親近,還主動親近他。苦的是,他身子這樣不爭氣。若是他身子好一些,像正常人一樣,最好像弟弟那樣矯健有力,何懼與她同寢?


    「睡吧。」他硬邦邦地道。


    於寒舟挑了挑眉頭,這人又怎麽了?忽然就改了主意,不抱著她睡了?


    「唉,我嫁了個什麽人呐!」她仰麵躺著,枕著雙手,抱怨起來:「有什麽都不和我說。才答應了我,以後有什麽都跟我說,不過一轉眼的工夫,他又忘了。」


    「唉。」她深深歎氣。


    旁邊,聽著她歎氣的賀文璋,心裏為難極了。他不是不想告訴她,他不是不想跟她坦誠,可是他這樣的心思,怎麽能對她說?


    「常大夫不許。」最終,他靈光一現,這樣開口道:「我本來想不顧他的意思,可是又擔心身體出什麽狀況,反而不好。」


    他自以為這個借口無懈可擊,然而於寒舟卻從中窺探到了真相。


    她本來就是很敏銳的人,何況——她可是看過言情的人!


    就算沒交往過對象,沒有動過心,沒有經曆過感情,可是她看過!


    裏都是這麽寫的——男主血氣方剛,碰到女子就渾身火熱,難以自持。


    偶爾還有些描寫,比如小棍子什麽的。賀文璋這個表現,很可能就是她剛剛逗他,給逗出來的。


    因為這是她挑起來的,於寒舟就不好再怪他了。而且她也知道,他的身體不適合這樣逗,她不能像在夢裏逗大俠一樣逗他。


    「那還是應該聽常大夫的。」她認認真真地道,表示理解了他的撤退,「我們睡吧。」


    躺好,閉上眼睛,不再發出聲音了。


    見媳婦就這麽信了,而且還踏踏實實地睡去了,賀文璋不禁抿住了唇。心裏有點悶,有點低落。他握緊了兩個荷包,慢慢平複自己的情緒。


    不知過了多久,終於有了困意,他將荷包拿出來,在枕邊放好,又往旁邊看了一眼,才睡去了。


    一夜無話。


    次日早晨,夫妻兩個陸續醒來,目光對上,相視一笑。


    「新年吉祥。」兩人同時道。


    然後翻了個身,一個抱著溫泉莊子的紙契看,一個抱著精致漂亮的荷包看。


    心裏滿滿的都是甜。


    「過了年,咱們去莊子上看看吧?」於寒舟問道。


    這個溫泉莊子既然被賀文璋當成寶貝似的,選在過年的時候送她,肯定很不凡,於寒舟想去試試看。


    賀文璋自然不會反駁她,點點頭道:「好。」


    心裏想道,一直到初六,家中都會有絡繹不絕的拜年的人。但是過了初六就遠行,又不妥當,一般都是過了十五才會出門。


    他得在這半個月中把身體再養好些,從家中到溫泉莊子要走上大半日,他可不能在路上被顛簸壞了,他要媳婦一路都高高興興的,到了莊子上後也高高興興的,不能分神為他擔憂。


    「明日要去安府拜年,是不是?」他想起什麽,問於寒舟道。


    於寒舟點點頭:「嗯。」


    明天是初二,出嫁的女子大多會選在這一日回娘家。


    「我要跟你去。」賀文璋道。之前有兩回她回安府,說他身體不好,都沒帶他去。今年賀文璋覺得好多了,至少跟嶽父大人喝一杯,是沒問題的了。


    於寒舟自然不能拒絕他,還道:「你如今身子好多了,我要把你帶回去顯擺顯擺。」


    賀文璋臉上一熱:「我有什麽好的,值得你顯擺?」


    「璋哥哪裏不好啊?」於寒舟便爬起來,一臉讚歎地看著他道:「我璋哥模樣俊朗,一表人才,學識淵博,性情穩重,還是侯府公子,你倒是告訴我,我璋哥哪裏不好了?」


    賀文璋這下被她誇得臉紅,不禁別開了臉,輕聲道:「別胡說。」


    他就受不了她這樣誇他。每次她誇他,他總是心跳如擂鼓,羞得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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