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了藥,輸了藥,沈言秋終於覺得痛楚有點減輕。服務生看他情況好轉也要回去,臨走的時候又再問沈言秋要不要幫他打電話給家裏人。沈言秋仍然是搖搖頭,服務生看看沈言秋的情緒也就沒敢再多問,天亮的時候卻給梅南打了個電話。沈言秋當時開房的時候梅南是跟在身邊的,雖然沒有留下電話,但是梅南卻是a市半個公眾人物。本來梅南帶沈言秋過來的時候還以為是開房間的,沒想到梅南轉身走了。但現在沈言秋死不說要找誰,那就隻能給梅南打個電話,也免得真有什麽事了擔責任。梅南接到電話的時候人正在機場,他的老同學兼大客戶薛長亭過來,梅南自然要親自去接。剛剛接到人,正要開去酒店的時候,那邊電話過來了。剛接到的時候梅南還有點沒反應過來,直到那邊提到沈言秋的名字,梅南才驚了一下,道:“沈言秋住院了?”旁邊的薛長亭也怔了一下,他跟梅南是同學,自然跟沈言秋也是同學。好幾年沒回來,剛回來就聽到老同學的名字,而且是住院的消息實在很驚訝。酒店那邊把昨晚的情況一一說完,當然不忘交待沈言秋住哪家醫院哪家病房。等掛了電話,薛長亭道:“沈言秋住院了?怎麽回事?”梅南看一眼薛長亭,笑笑道:“也沒什麽大事,昨天一起在酒吧喝酒,喝多了,半夜又鬧起了胃疼。醫生說沒什麽大事,你要是能自己去酒店,我現在去醫院看看。”薛長亭皺眉道:“就是喝醉了也該送他回家,怎麽會去住酒店。就是太遠了要就近開房,半夜生病了也該打電話給他家人,怎麽會打電話給你?”梅南笑得多多少少有點曖昧了,當年大學的時候,薛長亭對沈言秋有點那個意思。不過那時候沈言秋跟葉雲起也是關係正好,雖然葉雲起現在挺不是東西,但當年對沈言秋還真沒話說。後來薛長亭跟沈言秋到底有沒有什麽,梅南也不知道。現下一個電話薛長亭還能一下子想到這麽多,嗯嗯……還挺有點意思。梅南笑著道:“他跟葉雲起估計要分了,自然不好回去住,反正會議在下午,你要還不是很累就跟我一起去看看。”“好。”梅南開車把薛長亭帶進醫院,又問了護士沈言秋住哪間,梅南推門進去的時候,沈言秋己經睡著了。疼了大半夜,到了醫院後又是一通折騰,雖然症狀減輕,但仍然到天蒙蒙亮的時候沈言秋才合上眼。梅南和薛長亭都不自覺得把動作放輕了,薛長亭走到床邊,仔細看著沈言秋。在薛長亭的記憶裏沈言秋一直是個飛揚跋扈的俊秀少年,瓜子臉,鳳眼,皮膚白暫,身量高而且瘦的厲害,遠遠看著就好像畫裏走出來的。而現在樣貌上與記憶裏並沒相差太多,隨著年齡的增長成熟了,也長大了。隻是少年時那股傲慢卻是不見,或許也是現在病了,顯得氣弱。隻是這樣躺在病床上,竟然顯得柔弱了。看了一會,直到梅南輕輕嗑了一聲,薛長亭才回過神來,從病房退出來找來醫生細問了沈言秋的情況。沈言秋的病並不是很嚴重,是老胃病,酒喝的太多,晚上又著涼,更重要的是心裏的氣。隻要好好休息幾天,消消氣也就沒事了。醫生說的時候,梅南也在旁邊聽著,等醫生說完走了,薛長亭開始問梅南:“你剛才說他跟葉雲起要分了?”梅南曖昧了的笑了起來,直接問:“怎麽,你還想著他?”“不是。”薛長亭回答的時候心情有點複雜,這些年來他情人也換了好幾個,要說還愛著沈言秋實在很誇張。隻是偶爾同學聚會或者說起老同學的時候,薛長亭會想起,自己大學時代曾經喜歡過這麽一個人。細想當年,他還記得兩人對彼此的感情那麽的深厚,信誓旦旦的說著我愛你,現在這才幾年時間就分了。與其說知道沈言秋單身感到高興,不如說那樣愛情結局也是分開的感歎。梅南有點想抽煙,手都伸口袋裏才想起來這是醫院,便停住了,輕歎口氣道:“葉雲起在外麵包了個小明星都大半年了,沈言秋才知道,估計是要分了。現在沈言秋正值感情受傷之時,你加把勁,很有希望的。”梅南倒不是看著薛長亭比葉雲起靠的住,這年頭誰也沒有前後眼看到未來如何,當初他知道葉雲起在外麵包小明星的時候,也是吃了一驚。薛長亭就真是追上沈言秋了,以後怎麽樣誰也不知道,弄不好還不如葉雲起呢。現在鼓勵薛長亭追,也不過是想給沈言秋長長臉、出口氣。葉雲起在外麵包的那是個什麽東西,再對比薛長亭,那可是各方麵都帶的出門的,一點不比葉雲起差多少。薛長亭沒接這話,隻是道:“我先回酒店,下午會議照舊。”“好。”第8章 身世葉雲起處理了井夕就直接回家,沈言秋不在家裏也並不意外,吩咐關維去了葉家把葉飛接了回來。大人有爭執的時候孩子最不好要在,但是葉雲起現在真的需要葉飛來加分。井夕己經處理完,在沈言秋麵前好歹也有臉說句話道歉的話。至於要說什麽葉雲起還真沒想好,上井夕的時候是很開心不錯,現下事情發了,葉雲起心裏不知道反省多少次,更不知道如何才能讓沈言秋消氣。沈言秋的脾氣從小到大就沒好過,兩人一處的時候,葉雲起道歉認錯的多。有時候就是錯的是沈言秋,道歉的還是葉雲起。說起來兩人還算是表兄弟,沈言秋的母親是葉雲起父親的表妹,一表三千裏那種,在葉雲起有記憶以來,他們母子就在葉家。沈言秋的母親有工作,在沈言秋五歲的時候就提出要搬出去住,結果被葉老爺子拒絕了。那時候還不比現在,一個年輕媳婦帶著孩子在社會上是要受岐視的,再加上沈言秋母親工作也不是特別好,兩母子經濟上也艱難些。葉老爺子和葉老太太勸了她很久,最後他們兩母就住了下來,一直到沈言秋母親去世。家裏大人從來沒提過沈言秋的父親是誰,前幾年葉雲起自己生意做大了,人脈也廣了,曾問過沈言秋要不要幫他打聽,沈言秋卻是搖頭說算了,他沒父親這些年也照樣長大了,現在更不需要一個父親。也可能是憐沈言秋沒父親,也可能是因為親戚家的孩子,葉家老爺子對沈言秋異常的疼愛。給他們三個買東西,沈言秋總是比他們兩兄弟的多,小時候一起向大人要禮物之類的,沈言秋隻要開口就能得到。軍隊出來的葉老爺子那脾氣也是出了名的火暴,葉雲起、葉雲天兩兄弟沒少挨過父親的打,但葉老爺子從來沒有打過沈言秋,就是三個人一起犯了錯,也是他們兩兄弟受罰,沈言秋旁邊看著。最多就是責備兩句,聽沈言秋說以後不再犯了,事情也就算過去了。要是沈言秋和他們兩兄弟發生了爭執,那不管誰對誰錯,最後受罰的必然是他們兩兄弟。當初葉雲起跟家裏出櫃的時候,對象要不是沈言秋,葉雲起也不敢。想當年葉雲天隻是想娶一個他喜歡的小明星,葉老爺子堅決反對,都生下葉飛了,大人還是走了。搞同性戀,非社會主流的,葉老爺子敢直接找人做了他對象。沈言秋當時都做好跟葉雲起一起受罰的準備了,結果葉老爺子氣全出到葉雲起身上了。那通打,最後要不是沈言秋撲上去替葉雲起擋住了,葉雲起會被打死。就是現在兩人好了這些年,葉老太太也讓他們收養了葉飛,但讓葉老爺子說,兩人還是分了好,這是不走正路。前天葉雲起回家葉老爺子還罵著葉雲起,自己往歪路上走就罷了,還非得拉上沈言秋,要不是葉雲起跑的快,又是一頓打。“大爸爸……”葉飛叫著的聲音傳了過來,這幾天在葉家,葉家老爺子、老太太自然是疼孫子,更不用說葉雲天對於這個親兒更是喜愛。但是對於葉飛那都不是家,更何況他心裏還記掛著沈言秋的“感冒”,現在葉雲起來接他,那就表示沈言秋病好了,也是很高興。葉雲起也不禁笑了起來,除了撫養的恩情外,這也是他親侄子,就是對沈言秋來說,葉雲天那也是相當於他大哥的存在。撫養大哥的兒子比一般收養的孩子要來的更親近,不然葉老太太也不會自己的長孫托給他們兩個。“飛飛乖不乖啊,有沒有聽爺爺奶奶的話。”葉雲起笑了起來,伸手把兒子抱起來問著。“我很聽話的,作業都獨立寫完了,這回考試我還考了一百分。”葉飛得意的說著,卻是四處看著問:“爸爸呢?奶奶說爸爸感冒了,有沒有好些?”“己經好了。”葉雲起笑著說,又道:“你爸爸出門了,一會就回來,等爸爸回來了,你可要好好聽話。”葉飛連忙點頭,保證著:“我一定聽爸爸的話。”在奶奶家的時候,大伯父囑咐過他很多次,一定要聽爸爸的話。隻是一等二等,吃了晚飯葉飛都要睡了,仍然不見沈言秋回來。葉飛的作息時間向來很固定,再加上明天還要上學,就是沒把沈言秋等回來,葉雲起也要先哄著葉飛睡覺。講了一會故事,哄了好一會終於把葉飛哄睡著,葉雲起悄悄從房間出來。己經到這個點了沈言秋還沒回來,葉雲起有點急。主要是想不起來沈言秋能去哪,沈言秋沒什麽親人了,當然葉家那也是他的家,但是兩人出櫃後回去的次數實在很有限。現在又發生了這種事情,以沈言秋的脾氣肯定不會回葉家。下了樓葉雲起跟關維打了個電話:“派人去找找言秋,看他去哪了,這麽晚都沒回來。”關維有點無語,葉雲起跟井夕打的火熱的時候,不回家的時候都有,現在沈言秋晚回去就要四處找。不過葉雲起是老板,關維自然不會把這話說出來,隻是道:“我倒覺得沒必要,沈先生是正在氣頭上,出去走走散散心也很不錯,a市治安素來不差,也不會出什麽事。”“大半夜的他能去哪?”葉雲起說著,這是他最擔心的。關維沒接話,a市這種地方,做為一個正常男性半夜能去的地方太多了,隻是道:“我覺得還是讓沈先生散散心,消消氣比較好,等他覺得有辦法麵對了自然會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