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香水專賣店在信州城內的富人群體中引起熱議的這段時間,琉璃工坊的木炭高爐建造也完工了。


    完工的當天,胡茂川帶著祁師爺便找到了徐漠,將這個消息告訴了他。


    徐漠聽後也很高興,立刻乘車一起前往了城外的琉璃工坊。


    看到木炭高爐的那一瞬間,徐漠便十分的滿意。


    因為眼前的木炭高爐跟他畫的圖紙幾乎一模一樣。


    等徐漠看過並點頭表示滿意之後,胡茂川便問道:“徐公子,如今木炭高爐已經建造完成,你看什麽時候能開始製作琉璃呢?”


    別看胡茂川麵色平靜,其實心裏已經有些迫不及待了。


    要知道琉璃工坊一旦賺錢,他可是僅次於徐漠的最大受益者呀。


    徐漠微笑道:“胡大人,原料就在庫裏,高爐已經建成,咱們隨時都可以開始燒製琉璃!”


    “既然如此,那就事不宜遲吧!”胡茂川期待道。


    徐漠點頭,隨後便開始了燒製琉璃的準備工作。


    徐漠先安排工坊的夥計們對原料進行了篩選和清洗,然後再加入一定比例的純堿和石灰石,將其混合均勻。


    準備工作完成之後,便可以將混合物放入木炭高爐中加熱,一般加熱到一千四百度左右的高溫,便能讓其徹底熔化。


    而且在這個過程中,必須將熔化的琉璃纏繞在鐵棒上,並不停在爐子裏旋轉。


    這之後,便可以將熔化後的琉璃從爐子裏取出,然後趁熱用吹筒吹製,給琉璃塑形、定型。


    因為這個時候的琉璃軟化程度最好,易於塑造琉璃形狀,但是在造型時手法必須要快,不然琉璃漸漸冷卻後,便沒法造型了。


    等造型完成後,便要將已經定型的琉璃放入五百度的保溫窯中四天,隻要取出後不炸裂,便算是燒製成功了。


    別看步驟簡單,但這其中徐漠卻遇到了一些問題。


    首先就是沙子和純堿、石灰石的配比。


    徐漠大約記得,一百斤的混合原料中,有六十多斤是沙子,二十多斤是純堿,石灰石占比隻在十斤以內。


    但具體是六十幾斤的沙子,二十幾斤的純堿,石灰石是幾斤,徐漠就不知道了。


    無奈,徐漠隻能反複試驗和調整三種原料的比例。


    最終在兩天後,徐漠確定了最理想的配比,便是沙子六十八斤,純堿二十五斤,石灰石七斤。


    當然,這個比例徐漠是嚴格保密的,目前除了他自己之外,沒有告訴其他任何人。


    除了原料配比問題,還有一個就是吹製琉璃的熟練度問題。


    因為大家都是頭一次製作琉璃,沒有經驗,所以在吹製尺度上很難把控。


    經常不是吹得太用力,就是吹得太小力,最終導致琉璃製作失敗,隻能回爐再熔化,再重新吹製。


    好在這一步是個熟能生巧的工作,隻要反複練習,多總結失敗的經驗,最終還是能完成,然後慢慢達到精通地步的。


    終於在五天後,徐漠陪著琉璃工坊的工匠們吹製出了一批大小不同的琉璃容器,並將這一批琉璃容器全都放入了保溫爐中。


    這一刻,徐漠要做的就是等待,四天之後便能出結果。


    四天的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


    盡管徐漠很清楚,就算自己時刻都守在琉璃工坊裏,也不會改變最終的結果。


    但徐漠還是忍不住每天都會去工坊裏待著,一來是和工匠、夥計們聊聊天,拉進拉進彼此之間的關係。


    二來可能是覺得待在工坊裏會安心許多。


    這期間胡茂川和祁師爺也去過琉璃工坊兩回,不過他們都沒有待得很久,隻是看看情況,跟徐漠聊上幾句,然後便離開了。


    四天後,徐漠、陳妙依和寧雅欣一大早就去了琉璃工坊。


    因為今日是第一批琉璃製品出爐的時間,徐漠非常重視,提前一個多時辰便早早的到了。


    大約一炷香後,胡茂川和祁師爺也坐著馬車到了。


    今日並不是休沐,但胡茂川還是騰出時間過來了,畢竟今天是出結果的日子,成敗在此一舉。


    最近一段日子的氣溫已經迅速轉涼,頗有初冬時節的感覺。


    徐漠、胡茂川、祁師爺坐在離保溫爐不遠處的一處棚子下麵,三人一邊喝茶一邊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


    忽然,胡茂川抬頭看了看沒有太陽的天空,低聲嘟囔道:“老天爺,你要保佑我們成功啊!”


    旁邊的祁師爺聽見後便小聲安慰道:“大人,您就放心好了,徐公子既然能做出肥皂這樣的好東西,琉璃瓶肯定也是不在話下的。”


    說完,祁師爺就看向了徐漠,笑著問:“是吧,徐公子?”


    徐漠笑了笑沒說話。


    其實徐漠的信心也沒有百分之百,因為他這個配比是根據製作玻璃的原料表修改的。


    玻璃原料表裏是有長石,方解石和炭粉的,而改成製作琉璃的話,這些沒有的原料便要由沙子、純堿和石灰石三者來填補。


    至於該按什麽比例來填補,徐漠也不清楚,隻能自行摸索。


    至於摸索得正確與否,便隻能看一會兒開爐後的結果了。


    與此同時,陳妙依和寧雅欣帶著玲兒正在琉璃工坊裏參觀。


    逛完一圈之後,寧雅欣便對陳妙依道:“姐姐,公子說了,雖然現在咱們隻能製作出琉璃,但等以後有了長石、方解石等原料,他便能製出一種無色透明的琉璃,公子說,那個叫做玻璃,非常的漂亮!”


    陳妙依立刻點頭,說道:“妹妹,這個玻璃我聽夫君說過的,他說玻璃的用途很廣,不但可以做成玻璃瓶、玻璃杯、玻璃碗,還能做成玻璃窗......”


    “有了玻璃窗,不但風吹不進、雨打不濕,我們還能隔著玻璃窗看雨看雪,最厲害的是,玻璃窗格外透光,天冷的時候就算不開窗戶,屋裏也能很亮堂。”


    寧雅欣也聽徐漠說過這些,當即興奮的點頭道:“姐姐,如果公子真的能夠製出玻璃來,那咱們將來可就要賺大錢了!”


    說這話時,寧雅欣忍不住看向了遠處的保溫爐,心中開始暗暗祈禱起來。


    不知道過了多久,就在胡茂川和祁師爺都有點昏昏欲睡的時候,突然聽見保溫爐那邊有人高聲喊話起來。


    至於喊的內容胡茂川和祁師爺根本聽不懂,猜測應該是開爐前要喊的一些吉祥話之類的。


    遠處徐漠正和陳妙依和寧雅欣聊著什麽,當聽見這個聲音的時候,三人立刻就走了過來。


    緊張的時刻很快到來,吉祥話喊完之後,工匠們便從保溫爐裏取出了琉璃製品。


    “成了!徐公子,你快看,我們成了!”


    胡茂川在看見琉璃瓶完好沒有裂開的時候,頓時就控製不住激動的心情,握緊拳頭興奮的叫了起來。


    祁師爺也同樣激動,不停的用扇骨拍擊著自己的掌心,心情十分暢快。


    徐漠、陳妙依、寧雅欣、玲兒這時也都看見了燒製成功的玻璃瓶。


    它們跟進入保溫爐之前的樣子沒有任何區別,但此時卻更加流光溢彩,美輪美奐!


    寧雅欣這時激動萬分,已經顧不上還有旁人在場,拉起陳妙依的手就叫道:“姐姐,成功了,我們成功了!姐姐......”


    陳妙依也非常高興,連連點頭,笑得嘴都合不攏了。


    徐漠也長長的鬆了一口氣,忐忑不安的一顆心也落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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