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寧公主雖非許皇後親生,但在她膝下長大,還為她引來了小鳳凰這個兒子,並且陪伴許皇後多年,為許皇後解了許多深宮寂寥,因此許皇後很疼愛崇寧公主。


    待王雲芝引著連太醫出去了,許皇後又感歎道:「崇寧要有孩子了,不知道何時小鳳凰也能有後啊……」


    這個話題略有些沉重,此時在殿內侍候的這幾個人都是許皇後的親信,都清楚底細,因此都是默然。


    正在這時,太監在外通稟:「吏部尚書周胤長女周似錦到。」


    許皇後頓時收起戚容,道:「快宣。」


    似錦被接引女官引著進了福寧殿偏殿。


    她按照導引,行禮如儀:「臣女周似錦參見皇後娘娘,願皇後娘娘萬福金安。」


    前世多次進宮,眼前這位許皇後,前世的許太後,她也見過不少次,這一套禮儀是早已爛熟於心的。


    殿內燭光搖曳,白玉香爐內焚著速水香,清雅的氣息彌漫氤氳著,很是好聞。


    許皇後端坐在鳳榻上,細細打量著眼前這位少女。


    衣飾甚是妥當,既不過分出彩,也不落於人後。


    一張小圓臉白皙細嫩,還帶著嬰兒肥,讓人老想伸出手指戳一戳,杏眼清澈,眼神溫順,跟個小動物似的,還挺可愛可親。


    這個周似錦,她一見就喜歡,怪不得小鳳凰一直護著了。


    「好了,賜坐。」許皇後的聲音響起。


    似錦道了謝,隨著導引女官在許皇後左手邊的紫檀圈椅上坐了下來。


    坐下後,她才抬眼去看許皇後。


    此時的許皇後,看上去很年輕,也很美麗,鵝蛋臉,肌膚白皙,鳳眼朱唇,美麗而雍容。


    她記得前世的許太後,雖然還不到五十歲,可是鬢角已經夾雜了許多銀發,分明有了明顯的風霜的痕跡……


    許皇後含笑看著似錦,溫聲問道:「似錦,我聽說你在澤州長大?」


    似錦老老實實答了聲「是」,道:「啟稟皇後娘娘,臣女生長於澤州,去年冬天才來到京城,與父親母親團聚。」


    許皇後不由微笑。


    這個似錦小丫頭,和小鳳凰一樣,坦白得很,倒是不隱瞞自己曾經在澤州的生活經曆。


    看來她和小鳳凰,還真是性格投合。


    想到這裏,許皇後又問道:「你最喜歡澤州哪處景致?」


    似錦想了想,道:「啟稟皇後娘娘,臣女最喜歡青龍山,曾以青龍山的四季為主題,畫了不少畫。」


    許皇後一聽,笑容瞬間加深。


    青龍山當年她也去過不少次,青龍山的崇山峻嶺,峽穀河流,全都鐫刻在她的記憶之中。


    對了,似錦喜歡畫畫,小鳳凰曾經也喜歡畫畫,這倆人興趣愛好也一樣。


    許皇後又問:「會騎馬麽?」


    在京城,大家閨秀騎馬可是要被人恥笑沒教養的。


    似錦嘴角翹起,眼睛亮亮的:「啟稟皇後娘娘,臣女會騎馬,前些時候還在崇寧公主的碧漪園別業,陪著公主騎了半日馬。」


    小時候,似錦就從小鳳凰那裏學到了一個做人的道理——輕易不要說謊。


    因為謊話被人拆穿後,會更難堪。


    許皇後笑容燦爛:「本宮年輕時也騎馬,咱們澤州姑娘,哪裏不會騎馬的!」


    澤州和京城不同,澤州城外青龍山四周全是一望無際的草原,上麵不隻養著牛羊,還放養著無數駿馬,是大周重要的軍馬產地。


    澤州不管是兒郎,還是姑娘,都會騎馬。


    似錦想起了她和小鳳凰騎著馬疾馳在澤州城外白楊小徑上的情景,抿著嘴笑了。


    正在這時,太監的通稟聲再次響起:「皇太子、平王、寧王到——」


    似錦站了起來。


    許皇後不禁笑了,心道:小鳳凰來得倒是早,難道是怕我為難周姑娘?


    想到這裏,許皇後含笑道:「宣。」


    皇太子林岐帶著兩個弟弟平王林崢和寧王林嶸走了進來,齊齊向許皇後行禮請安。


    似錦立在一邊看去,卻見那平王林崢約莫十五六歲,生得高鼻深目,輪廓分明,肌膚是極淺的褐色,很是英俊。


    他立在林岐身後,個子比林岐略矮一點,卻健壯得多。


    寧王林嶸卻是文秀白皙的少年,約莫十三四歲,瘦瘦的,中等身量。


    行罷禮,林岐帶著林崢和林嶸在許皇後右手邊的紫檀圈椅上坐了下來,他對麵就是似錦,見似錦一副眼觀鼻鼻觀心的樣子,似乎根本不關注自己,林岐不禁微笑起來——白又胖在場麵上還挺像回事。


    這時候應邀前來的閨秀們陸續來到了,殿外太監的通稟聲不時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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