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塊明黃絹布,足以證明二十年前三皇子的確出現在馳州的四季閣。


    獄寧兒沒有想到,她隨手拿來擦手的一塊布,正是當年三皇子身上的肚兜布,這件事隻讓她覺得一切似乎真的是冥冥之中自有定數。


    不過她也提供了另一個消息,她不知道媚娘這個人,但她想起了另一個可能認識媚娘的人。


    那就是七、八年前離開四季閣的一位嬤嬤,她是從四季閣還是破落妓院時就在的老人,一直都是獄清紅的左右手,直到八年前遇到良人後,贖身離開四季閣。


    獄寧兒不知她住哪兒,當年贖身之後,她也沒跟任何一個人說她將要跟她的夫君去哪裏,嬤嬤當初也很喜歡還是小孩子的她,她隱約記得,好像曾聽過嬤嬤要搬到皇都附近的小村落。


    因為如此,她又被宇文懷燕給帶到皇都了,皇都不愧是天子腳下,熱鬧繁華勝過馳州好幾倍。


    而身份曝光的獄寧兒也沒得清閑,先是被爹親給抓住狠狠念了一頓之後,又被娘給臭罵了一頓,再來又是自家大哥安夜寒冰冷的折磨問候。


    被這三個人輪流攻擊之後,她是疲憊不已,也了解到宇文懷燕前一陣子到底在查什麽了,難怪整個辰曦最近有些動蕩不安,前陣子二皇子所掌管的玉衡城也發生過叛亂,她那個空有身手外貌,卻沒有頭腦的呆妹妹獄魔兒也被扯進其中,為了救二皇子還深受重傷,幸好最後沒事。


    而她今日是奉皇帝命令進都麵聖,想到這,獄寧兒心裏又是一片甜意,她的身份並沒有昭告天下,在世人眼中她還是一個青樓花魁,但是宇文懷燕卻為了這樣的她向皇上請旨賜婚,狠狠地氣了老妖婆一把。


    “寧兒,準備好了嗎?”宇文懷燕換上朝服,施施然地從門外進來。他們等一會就要進宮了,順便要將那塊明黃絹布還給皇上。


    獄寧兒一看到他,眼睛都亮了,這個溫潤如玉的君子,穿上墨紫色鑲繡著麒麟袍服的模樣,比起以往除了斯文俊雅之外,多添上一股尊貴之氣。


    宇文懷燕也很驚豔她的打扮。


    一身淺紫色的衣裳,下著波浪斑斕漸彩的曳地長裙,外罩一件深一點的紫色短襖,纖細的腰身也是用一條紫色的腰帶束緊,而她的發上就隻用簡單的紫色緞帶纏繞一個發髻,整個人明媚中又帶著幾絲嬌俏。


    “好看嗎?”獄寧兒拉著裙擺在他麵前轉了一圈。


    宇文懷燕眼底綻放著點點光彩,波光轉動,全是滿足的笑意,在她期盼的目光之下,緩緩地點頭。


    “很好看。”


    獄寧兒笑嘻嘻地上前一步,攬著他的手臂,“你也很好看。”心底同時有些得意,她看上的男人,怎麽可能差勁?


    “旁邊還有人,你們倆控製一下。”林楠生破壞氣氛地說。他受不了地對天翻個白眼,搓搓手上冒出來的雞皮疙瘩。


    這兩個人常在他的麵前表現恩愛,讓他真的有些吃不消。


    “表哥,你不說話沒人把你當啞巴。”獄寧兒瞪他一眼。


    林楠生撇撇嘴角,從鼻子裏哼了一聲,“宇文城主,時間不早了,我們該出發了吧?”再給他們兩個說下去,天都黑了。


    宇文懷燕斜睨他一眼,不予理會,低下頭勾緊手上的人兒,“走吧。”牽著她的手,舉步往門外走去。


    林楠生連受了兩個人的白眼,不滿地撇嘴,嘴裏嘀咕著,“當爺愛來啊?要不是拿到那塊布的時候爺在,爺哪需要跟著進宮……”


    “林楠生,快點跟上來。”那清冷的嗓音在前方火上加油。


    罵了幾句難聽的,林楠生心不甘情不願地追上去,“來了!”


    天子接見他們的地方是偏殿,在此之前,曜玄靖先與宇文懷燕在禦書房裏有一個小小的麵談。


    “沒想到你還真進宮向朕要這個恩典。”曜玄靖打趣地說。


    宇文懷燕恭敬地拱手,“還請皇上賜恩,看在我宇文家子嗣艱難,完成臣的心願,迎娶嬌妻美眷,快快為宇文家開枝散葉。”


    曜玄靖看著他不語,好一會兒之後才頭疼的揉揉額角,“你可知道太夫人上了折子給朕?”他真是不懂,明明可以很簡單解決的事情,為什麽他這個臣子非要用這麽複雜的方法來解決。


    “那個獄姑娘不是瑤光城主的妹子嗎?公布了這個身份,你的婚事太夫人就不會多嘴了不是嗎?”


    “皇上,她的身份不可說。”宇文懷燕在心底也是輕歎了口氣,上一輩的恩怨,造成了這一輩的麻煩。


    曜玄靖聽他這麽講,立刻了解了他話中的意思。也是,若讓天下人知道,上一任瑤光城主夫人居然負氣離家開了一間妓院,那瑤光城的名聲大概也毀了,說不定還會影響到現任的瑤光城主,但是……


    “你可知道朕若為你賜了婚,那些個禦史言官絕對不會放過這個機會?”要聖旨上不提到四季閣並不難,隻是她的名頭太張揚,僅是提到馳州小縣獄女寧兒這幾個字,馬上就讓人給認出過來。


    一個城主迎娶青樓花魁?唉!他光想就覺得頭痛,到時候他的桌上可又要堆滿一疊疊的折子,全是彈劾的書信。


    “臣可以退位,舍弟也挺適合這個位置的。”宇文懷燕好心地提議。


    曜玄靖瞪他一眼,“你是嫌朕不夠忙嗎?”


    宇文懷燕垂頭不語,低垂的嘴角卻是彎了彎。若皇上真準了他的退位,那也是順了他的心意,到時候就能帶著寧兒踏遍辰曦的每一塊土地。


    “別以為朕不知道你在想什麽,賜,朕賜,愛賜婚就賜給你,隻不過,那些言官彈劾的折子你自個想辦法壓下來,別讓朕來操煩。”他這一兩個月為了國家大事可是操勞到瘦了好幾斤。


    “皇上是天子,賜了婚,臣怎敢反抗?雷霆雨露俱是君恩。”宇文懷燕把球踢了回去。


    曜玄靖氣得差點想拿案桌上的禦璽砸他了。什麽雷霆雨露俱是君恩?狗屁!信不信他不賜婚的話,眼前這笑麵狐狸一定衝上來跟他這個偉大的君打架?


    “朕隻有一條命,皇後夜裏抱著朕,直喊心疼。”這個皇帝,他當得也有點悶啊!上一代纏繞至今的事情,全都落在他頭上,等著他來解決。


    “帝後情深,乃國之大幸。”


    曜玄靖眯著眼睛,“你真要撒手丟給朕?信不信朕再順道賜你四個美人側妃?”


    宇文懷燕一聽,一直垂著的頭抬起來了,眼神閃了閃,“皇上,天子賜、不敢辭,既是如此,那臣也隻好尋遍各國佳麗,為皇上充盈後宮,待皇上雨露均沾,為皇家開枝散葉。”你不義,那我也隻好不忠了。


    雖然他從來沒有跟寧兒明說過,但是他知道,依寧兒的性子,他若是敢納任何一個妾室,隻怕嶽父所經曆過的一切,就得從他身上再經曆一次,而且,他沒那麽貪心,一位夫人就滿足了。


    太監總管在一邊,低著頭數著地上有幾塊木板,耳邊兩個君挾臣、臣要君的話,他什麽都沒聽到,他隻是一根柱子。


    “你……”曜玄靖真被他給氣笑了。“你好歹也自個兒擔些責任吧?”瞄了下太監總管,萬一這話傳到皇後耳朵裏,那今晚皇後可不知道會鬧騰成什麽模樣。


    “您是天子。”這話的意思是:你是皇帝,也是我的上司,您不擔待些,還要誰擔待呢?


    曜玄靖歎口氣,從大書桌後起身,走到宇文懷燕身邊,“你真不讓朕省心。”那些言官每一個都難纏得要命,煩都煩死人了。


    “反正不是第一次。”宇文懷燕小聲道。當今天子獨寵皇後一人,世人皆知,那些個言官可沒少拿這一點來煩他,更別說是那些皇室宗親,天天都盯著皇後的肚皮算時間,幸好皇後第一胎就生下皇長子,那些宗親們才廢話少說了些。


    敢情這事情還能習慣就好?曜玄靖惡狠狠地瞪他一眼,“走吧!讓朕去見見這位迷得你背君忘祖的女子。”抬腳踢踢還在一邊裝死的太監總管。


    “領路,別再當柱子了。”


    “喳!”太監總管彎著腰,正對著兩個主子退出門,揮揮手,讓一幹站在禦書房的宮女、太監拎牌的拎牌、拿扇的拿扇,皇帝的儀仗不一會兒就弄好了。


    曜玄靖一行人浩浩蕩蕩地來到偏殿,偏殿裏,獄寧兒跟林楠生都等到有些煩了,等到皇帝來後,下跪迎接。


    “參見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平身吧。”


    “謝皇上。”


    與此同時,宇文懷燕也從皇帝身後走到獄寧兒身邊,攙著她從地上起來,對上她有些擔心的眸子,輕笑了下。


    “將東西獻上來吧。”曜玄靖打量那個將會帶給他麻煩的女人幾眼,的確是個美人胚子,怪不得宇文懷燕會為她神魂顛倒,就算得罪全天下也不怕。


    林楠生捧著一個托盤,彎腰上前幾步,一旁的太監總管接過手,有些激動地看著托盤上的明黃布料,遞放到皇上麵前。


    曜玄靖拿起托盤上的物事,手指輕撚了撚,輕輕歎了口氣,“不知道何時,朕的三弟才能回到皇室?”


    “皇上,臣定會努力尋回三皇子,如今又有寧兒姑娘所提供的消息,隻要找出媚娘此人,定能尋回三皇子。”宇文懷燕拱手道。


    “願能如你所言。”這個三弟,是皇家心上的一個痛。皇都鄰接著七星城,總共有七條大道,這七條大道又不知延伸出多少小道,每一個道上都有村落聚集,這樣找法,無疑是大海撈針。


    “啟稟皇上,民女所言之人,曾在民女年幼時說過,她心所向往之處,是一望無際的大海,民女相信,隻需沿著幾座靠海的村落尋找就能夠找到此人的下落。”獄寧兒福身說。


    “即使如此,那朕明日便會詔公告沿海幾都配合,一切就交給宇文及獄姑娘了。”好吧,聊勝於無,總比毫無頭緒的瞎找好多了。


    “是,民女遵旨。”


    “臣,遵旨。”


    說完了一件正事,也該換另一件重要的大事,曜玄靖一看到宇文懷燕的臉色,就知道他想開口了,清清喉嚨對著林楠生說:“楠生,你怎麽也扯入這事了?”


    林楠生一看就知道皇上跟宇文懷燕有些問題,方才宇文手動了動,都要開口了,皇上還特意轉頭跟他說話。


    不過事關自己妹子的幸福,他也不想拖,三言兩語地就解釋清楚自己為什麽出現在那裏了。


    “……”曜玄靖差點忘了林楠生是獄姑娘的表哥,賜婚對獄姑娘是好事,對方當然不會拖。


    宇文懷燕搶著上前一步,“皇上,臣有事啟奏。”


    曜玄靖臉色不變,心裏卻已經開始發苦了,“說。”宇文啊宇文,你真的這麽喜歡為難朕嗎?


    宇文懷燕才不管曜玄靖眼底透露的不願,“皇上,臣與獄姑娘情投意合,自古七皇城主的婚姻大事都由天子賜婚,臣在此向皇上請求恩典,懇請皇上為臣與獄姑娘賜婚。”


    “請皇上恩典。”獄寧兒同時很配合地跪在地上。


    曜玄靖頓了頓,好一會兒偏殿裏沒有半點聲響。


    “皇上……”宇文懷燕的聲音開始拖長了。


    曜玄靖猶豫再猶豫,最後隻好一咬牙開口允了!


    “好!既然愛卿能得此良緣,那朕就當一回冰人,許你倆一個美滿的婚姻!婚期待欽天監算過之後,朕就昭告天下。”


    “謝皇上恩典!”偏殿裏三個人一齊跪下謝恩。


    兩個月後——


    天子賜婚,天權城主的婚事自然辦得風光體麵,而新娘子的身份雖然有所令人詬病之處,但成親當日,新娘子的嫁妝卻讓天權城的人都嚇了一跳。


    那是十裏紅妝啊!足足一百二十抬以上的嫁妝,箱子裏全塞滿了金銀珠寶,每一箱都沉重的讓抬夫們扛得肩膀酸痛。


    獄寧兒雖然沒辦法用瑤光城主的妹妹身份嫁人,換了個法子,讓她變成瑤光城主的義妹,一樣抬舉了她的身份,當然咯,自己爹娘怎麽會落她的麵子,她的嫁妝早早就準備好了,就是要讓她風風光光地嫁出去。


    城主的婚禮自然比一般普通百姓還要來得繁瑣,身為新娘子的獄寧兒從天未亮就被折騰到天黑。


    拜了堂之後,新郎依照習俗先進房為新娘掀起蓋頭,隨之而來的還有新郎的親友,大大小小的塞滿了新房。


    當蓋在獄寧兒頭上的紅紗巾一落地之後,房裏是一片寂靜,沒有半點聲響。


    獄寧兒累了一天,總算掀起蓋頭了,瞬間的光亮讓她不適地眨了下眼,然後緩緩地抬起水瑩瑩的眸子,看著站在窗邊的男人。


    大紅的衣裳穿在他的身上,俊朗的眉目含春帶笑,平常就引人注目的俊顏今天更加耀眼,清潤如風的溫玉也能轉化成一顆熾眼的耀陽。


    引人注目的不光是新郎,新娘的美貌也讓房裏所有人屏息。


    喜娘是第一次看到像仙子一樣的佳偶,看傻了眼,久久都沒辦法回神,好一會之後,才醒過來,甩著紅帕上前,“新郎請上座。”


    宇文懷燕坐到獄寧兒身邊,喜娘拿著金剪子撩起兩人一縷頭發,剪了下來綁在一起放進一個錦囊裏。


    “結發成夫妻,恩愛一世情。”轉過身又從一旁的丫鬟手裏端起合巹酒放進兩人手裏。


    獄寧兒凝視著近在咫尺的人,心中漲滿了甜蜜,宇文懷燕也是眼底都是笑,兩人對看一眼,一起將手中的酒飲盡。


    喜娘接過手,將酒杯丟下床,一仰一合,笑嘻嘻地開口說:“合巹酒,一仰一合,夫妻和和美美到白頭!禮成!”


    房裏響起了不少的吉祥恭喜話語,一會後,房裏的人陸陸續續地走了,剩下新婚夫妻。


    宇文懷燕伸手取下妻子頭上厚重的鳳冠,攏攏她頰邊的發,“待會兒換一套比較輕鬆的衣裳,我敬酒後就會進來。”他眼底有一簇火花。


    “好。”獄寧兒羞赧地低下頭,避開他灼熱得仿佛要燒傷她的眼神。


    低沉的笑聲響起,宇文懷燕先一步出去外麵向賓客敬酒,他出去之後,獄寧兒那些陪嫁的丫鬟跟嬤嬤才進來服侍她,幫她洗了一個香噴噴的澡,換上一套桃紅色的衣衫,然後就留她一個人坐在床上等待。


    一開始她還紅著臉坐在床邊等著,越等越累,不知道過了多久以後,她已經睡著了,直到一個包含著酒氣的氣息吹拂到她臉上,她才驚醒。


    睜開迷蒙的雙眼,就看到貼近的那雙俊眸裏有多火熱,渾濁不清染滿情欲的眼,讓她不由得一顫,來不及有任何反應,一張帶著酒氣的唇就吻上她的。


    “寧兒……”宇文懷燕今天真的很高興,等了這麽久,終於等到這個小妖精屬於他了。


    獄寧兒被他吻得氣都快喘不過來了,她等了一個晚上,肚子都快餓壞了,可眼前這男人一進門就抱著她猛啃、猛親,一股火讓她從激情中醒了過來,使勁地推了推。


    “寧兒?”感受到她的反抗,他疑惑地退開,看著她的眼。


    獄寧兒眼底蕩漾著一片春光,迷蒙的眼兒直勾勾地望著他,紅唇被吻腫了,貼在他的唇上輕喃——


    “看著我的眼……宇文懷燕……”


    宇文懷燕眼底先是愕然,然後轉化成笑意,漸漸地又變成一潭寂靜的水池,黑幽幽的深不見底。


    獄寧兒睨著他的神情,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宇文懷燕?”試探性地喊了一句。


    “是……”有些呆滯的回答。


    獄寧兒嘟起嘴仔細打量他,納悶地抓抓頭,“奇怪?為什麽試在他身上會成功,試在其他人身上怎麽都失敗?”呃,還有那次丫鬟也成功。想半天,想不出個所以然,算了,不想了!


    壞壞地一笑,柔夷輕舉拍拍他的臉,“夫君,我好餓喔,服侍我用飯。”趁機偷摸他兩把,嗯……滑嫩嫩的,她的丈夫皮膚也不錯嘛。


    黯淡無波的眼底閃過一抹笑意後又消失,“是。”伸手攙著妻子,小心翼翼地扶著她到喜桌旁坐下。


    桌子上擺滿了許多糕點,獄寧兒已經餓得發昏了,拿起筷子就開始大開殺戒!左一口、右一口地塞進嘴裏。


    宇文懷燕沒想到她這麽餓,心疼地在一旁幫忙布菜,還倒了杯茶放在她旁邊,當然,做這些的同時,他還不忘裝作一副被攝魂的模樣。


    他的妻子真是一個聰慧也迷糊的女人,更是一個好玩的女人,一想到以後她都會陪在他的身邊,宇文懷燕心底不禁歡喜。


    獄寧兒酒足飯飽之後,拍拍小手,滿意地端過他遞來的茶呷了一口,“嗯,夫君真乖,娘子我疼你!”依仗著他被攝魂,她的動作也大膽了很多。


    摸著他的臉吃豆腐不說,還主動地用力在他臉頰親一口,親完又自己在一邊偷笑著。


    她不知道她這一吻,可吻出了宇文懷燕的火,她竊笑的模樣,更讓他心底直發癢,都快忍不住化身為大色狼撲上去啃咬她那比花蜜還甜的臉蛋。


    獄寧兒玩上癮了,笑嘻嘻地拉著他回到床上,坐在床邊,抿著嘴,臉紅心跳地看著他,“夫君,脫衣服!”啊,她好像采花大盜喔!


    宇文懷燕愣了下,忍著笑意,板著呆傻的臉解開衣服的暗扣,緩緩地脫下外衣,然後裏襯……小衣……


    獄寧兒越看眼睛睜得越大,臉頰已經火紅成一片了,等到他精壯的身子裸露出來,她忍不住害羞地撇開頭,“啊!”小小地驚呼一下,然後又偷偷地看一眼,又痛快地轉過頭,再偷偷看一眼!


    反複幾次下來,她從臉紅到了脖子,而宇文懷燕則被她這樣挑逗得欲火焚身,再也顧不得滿足妻子的好奇心,在她又一個轉頭之際,將她撲倒在床上。


    獄寧兒一愣,傻乎乎地看著他,“夫君?”她沒給指令啊。


    宇文懷燕好氣又好笑,低下頭狠狠地吻著她,“我給你看過了,現在換你給我看了。”伸手開始在她嬌軟的身子上大肆遊移。


    “啊!你又騙我!宇文懷燕!”獄寧兒一下就知道自己又被他耍了!等等,該不會上一次在馬車裏……她越想越有可能!


    “宇文懷燕,你給我說清楚……唔……”生氣的話沒說完,就被他的吻給堵住,她又氣又急地拍打他的肩膀。


    這下換宇文懷燕抓住她的下巴,直直地勾著她的眼,“讓你看看什麽叫做攝魂術。”眼底青芒大熾,妖異地奪人心魂。


    再接下來,獄寧兒就迷茫地跌入一片粉紅環境之中,幻境裏,她嚐到了極樂之後的極痛,然後又是一片粉紅的海將她淹沒……


    隔天天亮之後,城主的新婚房裏傳來一句憤怒的嬌斥——


    “宇文懷燕,你這死狐狸!你又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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