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夏想喝水,不想勞煩她們,自己動手去了。 進了茶水間,一夏找來幹淨的一次性紙杯,剛要裝水,顧家如幽靈般進來了,往他身側一站。 一夏動作一頓。 他瞥他,問:“你要?” 顧家臉色不好,不冷不熱說:“過來完善一下資料。” 原來如此。 一夏點頭,給顧家倒了杯水,看顧家在茶水間小圓桌上坐下。 “身高多少?” 一夏報了。 “學曆呢?” 一夏也報了。 顧家眉一挑,抬眼:“你學曆這麽一般,也能進這麽一家大公司工作?” 一夏微怔,嗬嗬一笑,拿過一個新一次性紙杯,說:“這有什麽好奇怪。” “吃我父親的老本嘛,我父親以前就是在那做的。” 其實那家公司還未被收購前,並沒有現在這麽有規模。 他父親很年輕就進去了,很拚,很受賞識,為公司做過很大的貢獻。 那時候眼看父親就快升遷,生活就要發生突進似的的飛躍了,不想,出了意外,他父親失去了勞動能力,生活像是在一瞬間變灰崩落,他的世界,真的,從此改變。 因為養不活小紀昊,不想小紀昊和家裏一起造孽似地熬,一夏狠著心找了一戶有錢人家,把一直被自己捧在手心的小紀昊送出去了。 因為是他養家,紀母知道他撐得好辛苦,所以淚落心頭卻沒有反對。 送走小紀昊,他開過價。 他收了人家一筆大紅包。全都花在父親的醫院藥費單上。 他每次想起小紀昊那慘哭就很傷心,他不敢讓家裏知道,一直躲起來埋著聲音哭。 那段歲月,他完全是一個人在熬。 家裏要生活,他從早到晚,跑好幾份不穩定的兼職。 父親公司的老總來探望,看他這麽辛苦,就收了他,在公司裏,為他安排了一個位置。 十幾歲的孩子,其實做不到什麽。 老總就讓他掛名在公司,給公司送送信,送送文件,跑跑腿。 一夏做了三年,開始報名讀夜校。 幾年之後,考到了學曆,他看公司招人,便填表去麵試。 老總看他勤奮,就把他聘了。 後來做了很久,公司被人收購,一夏以為自己將麵臨失業,怎知人事並未有什麽大變動,但是後麵進來的全都是人才,公司的門檻因為發展漸漸高起,一夏成了老臣中的老臣,不能炒又不夠資格升遷,原位不動混到現在。 這些,都是以前的事,對現在的一夏來說,雲淡風輕,不值得申訴。 他的聲音很淡,笑容也很淡,他給自己裝好了水,喝著水一轉身,一愣。 顧家就站在他麵前。 大眼瞪小眼。 一夏看他越欺越近,背往櫥櫃一貼,一陣緊張。 “你幹嘛?” “你……真的是處男?” 一夏又一愣。 一夏眉頭微微一皺,看著顧家,不知道顧家這麽問是什麽意思,問:“這很重要嗎?” “你是不是認為,沒/上/過女人,就是處男?” 一夏再一愣,想了想,雙眼眨巴眨巴,抬眸:“什麽意思?” 顧家把自己的手機摸了出來。 他讓一夏看了一張照片。 一夏不在意地瞥了一眼,愕。 “你……” 一夏臉色驟變。 小顧家看他臉上幾度變化,嘴角微微一提,壞壞地微笑開來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