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夏窩在小沙發上沒說話。 古樂也一直不跟他說話。 時間就這麽一點一點過去。 一直到了晚上快要睡覺的時候,一夏還是窩在沙發上,沒有到床上去。 一夏知道古樂一直在看著他。 一夏很失措,很不自在,末了,往浴室踱了去。 一夏不願意回床。 一夏在沒事找事做。 一夏一想到那是古樂和那美女下午翻雲覆雨過的地方,一夏就不想靠近。 他在浴室裏洗這洗那洗了很久。 一直到病房裏頭沒有了動靜,他才走出來,看病房已經關了燈,古樂已經睡下,他才放輕了手腳,回到小沙發上,腦袋靠著牆,蜷縮坐著睡。 一夏做了個夢。 他夢到自己回到了從前。 他夢到自己在小公園看小孩們奔走玩耍,夢到一個小孩,坐上了長椅的另一端。 小孩身邊跟著一個麵無表情的男人。 那人給小孩買了個甜筒雪糕,小孩接過,可能是不喜歡的口味,所以瞟了那男人一眼。 小孩看向了他。 小孩突然對他遞出了雪糕:“香芋味的,要不要?” 他微訝。 他和小孩並不認識。 他看了看遞到眼前的甜筒,抬眸看向了站在小孩那邊長椅旁的男人,男人就像一座大石膏像,站在那沒有看他們,一動不動。 陌生人的食物不能接。 但是,對方卻是個隻有幾歲的小孩。 他伸手要拿,不想,小孩的手一縮。 後悔了? 小孩揚起頭,對他:“要的話,就陪我玩。” 他笑了。 後來他陪小孩在沙池裏堆了兩座的城堡。 第二天,他如往常,去了小公園。 年輕人在他這個年紀的時候都是燈紅酒綠,和朋友們瘋在一堆。 他囊中羞澀,所以,在空閑的時候,就來這裏坐。 沒坐多久,小孩又出現了。 小孩又坐在了長椅的另一端,長長的睫毛蒲扇蒲扇地,看著那些年紀相仿的小孩在追逐。 他想問小孩為什麽不去跟那些人玩,不想,那個石膏像男又走來了,遞給了小孩兩個甜筒。 一個香芋味的,一個芒果味的。 小孩把香芋味的遞向他,問:“香芋味的,要不要?” 他微怔。 他要接,小孩小手一縮,揚起圓圓的腦袋:“要的話,就陪我玩。” 他笑了。 那個下午,太陽落山之前,他們倆蕩了一下午的千秋。 這樣的事情持續了大半個月。 小孩每次都這樣,用甜筒釣他,要他陪他玩,一直到…… “香芋味的,要不要?” 他再接過。 小孩的手一縮,突然坐近了,說:“要的話,要簽字。” 簽字? 小孩的語調其實還不是很準。 一夏以為自己聽錯了,但是小孩從小褲兜裏摸出一張折得很整齊的作業本紙,攤開,然後重新把它折成了小方框,朝石膏男伸手要來一支筆,小圓手指戳戳紙塊上,對他說:“在這裏……簽了就好了。” 他疑惑。 他看看小孩,小孩的臉圓嘟嘟地,很認真地戳著紙塊上,重複:“在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