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張被冰水濕潤了的紙巾遞到一夏麵前。 一夏微怔。 看看那張紙巾,再看看顧家,他眼中情緒千百轉,剛想開口,顧家卻搶先他一步,說:“我們不要再吵了好不好?” 一夏抬眸。 “是,我是心理不平衡,我蠻橫了,我說話難聽,我瞧不起人……”顧家耐下火氣,數了自己一大堆,然後很認真對一夏:“你大人不計小人過好不好?” 一夏定定地看著顧家,末了,問:“你又想讓我跟你回去還是怎麽樣?” “不可以麽?” “問題是現在決定權不在我這。” 一夏抬眸:“我是騙取了施炎的信任,讓他帶我出來,如果我不回去,古樂會和他大戰的。” “那關你什麽事?” “怎麽就不關我的事?” “你還要蠢到去在乎他們,你以為他們是真的喜歡你麽?” 顧家又大聲了。 一夏不想跟他吵,搖搖頭,一手抓到顧家手臂上,把他往外推,說:“你明不明白,由始至終,決定權都不在我這,沒有人試圖去了解我的想法和感受,甚至我根本就無法決定自己在哪。就算我肯跟你回去,或許明天,後天,我又會被另外一個擄了去,你明不明白?” 顧家明白。 所以,他含起了下唇,不說話。 一夏推開他,轉身要走,但是想了想,又回頭:“你不要再趟這趟渾水了。你對我,應該也不是什麽天長地久之類的?如果單單隻是因為氣不順而執著,沒必要為自己找麻煩,你說,是不是?” 一夏挺自嘲地一笑:“等他們幾個也厭下來,而我又找不回我親生弟弟的話,我就離開這裏,去找個女人結婚,找份工作,安安靜靜地過。” “到那個時刻還沒來臨之前,我乞求你……”一夏抬眸:“放過我!” 一夏走了。 顧家目送插著腰,煩躁不已,一股怨氣堵在了喉嚨裏,末了,一拳打到了亭柱上。 一夏心裏很難受。 他出到醫院大門外邊,走到比較邊角的地方,看到計程車,伸手想招,不想,突然一手帕捂到了他的鼻子上,一夏驚惶掙紮,一股化學藥味直衝鼻腔。很快,他整個人軟了下去,他好像聽到有人在驚叫,但是如水底扭曲的聲音,整個世界都模糊不清,漸漸地,他閉上了眼睛,剩下的,就隻有那一片冰冷的黑暗…… ———————————————————————————————————————— ~~~ 110110、猜忌~ ... “什麽?!” 古樂的宅子裏。 仆人們和倆手下並排站著,古樂一臉的難以置信,施炎則叼著煙坐在沙發上,垂眸看著茶幾,眉頭緊蹙。 “失蹤?失蹤!失蹤?!你現在是不是跟我玩兒啊?”古樂往倆保鏢那一指,飆:“他們說是你親自回來把我的人帶出去的啊,現在你回來跟我說他自己不見啦?!” 施炎抬起眸子來了。 “你以為我想的嗎?”煙拿了開來,施炎對古樂:“我和他說好了三個小時之後在約定的地點接回他的,結果我在那一等就是三個小時又三個,他到最後都沒有出現,你讓我怎麽辦?” 施炎少有的大聲。 阿路見了,再看看古樂,想打個圓場,古樂卻對施炎一指:“你馬上把人還我,我可以當什麽事情都沒發生過!” 大家聞言,一下都看到了古樂身上。 “不然的話……”古樂怒吼一揮手:“我們倆走著瞧!” 施炎火了。 言下之意,是施炎故意把一夏藏起來然後跑回來裝b來了。 “操你媽的*&¥%#!”施炎“咻”地一下站起身:“我tm要是真藏起他,我早快活去了,我還用得著回到這裏來讓你他媽操!” 一向紳士的施炎這一破口大罵讓在場的眾人大跌眼鏡。 阿路趕緊把氣崩了的古樂推開了,勸:“我也覺得不是炎少做的,不然他也不會笨到跑回來給你嗆啊。” 施炎聽阿路這麽說,硬硬是吞了火氣又坐了下去。 他煩躁地抽著煙,說:“我打電話問過,他根本就沒有約人吃飯,他身上有錢,在我走了之後,自己坐車走了。” 古樂怒憤,一腳就踹茶幾上。 他當然知道一夏為什麽有錢。 那塊送一夏的錢磚被拆散了就丟在床上。 古樂又是悔又是氣,隻覺自己拿了良心被人當狗肺,施炎看他這般,沉默了一會兒,淡淡:“他說如果他遲到的話一定要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