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老太太笑著招呼大家:“吃飽了喝足了,背後可別罵我!”


    “那可不一定!”說話的是劉奶奶:“我也沒少罵你!”


    “你還用說?老娘應該直接撕了你的嘴!”莫老太太笑罵一句。


    陳軍一家這會兒還有點不知所措,怎麽沒有人來招呼他們?


    眼看著大家夥兒一個個都找到位置坐好吃上了,莫老太太才不慌不忙地把他們請到了另外一張桌子前:“別處也沒有位置了,你們就坐在這兒吧!”


    “啊?”


    換做平時,一家人獨自占了一張桌子,他們得樂死,可是這會兒卻是半點都笑不出來了。


    陳軍不是傻子,正準備說點啥的時候,莫二虎把飯菜端了上來:“陳大哥,你們吃啊!雖說我們準備的飯不多,但是好歹還是能讓你們吃上一些的!”


    隻有一大碗蘿卜燉豆腐,甚至都沒有一點肉湯。


    別的桌子上都是雞肉,兔子和豬肉,甚至還有切出來的豬耳朵。


    “你什麽意思啊!你家又不是沒有肉,給我們吃點怎麽了!”金光大聲責罵:“小氣鬼!真是沒用!”


    嘭!


    啪!


    小三小四和晚晚同時起身,三步並作兩步直奔這邊,晚晚在中間,小三小四在兩邊,愣是走出了話本子裏俠客的步伐:“金光!”


    晚晚冷著小臉一把推開莫二虎,揪住了金光的領子:“我是不是說過你可以不吃!是你自己選擇的!”


    “不吃拉倒,腦袋有病!罵我妹妹好幾次了,現在還罵我爹!真把我們一家人當傻子糊弄呢?”


    小三一把奪過桌子上的菜碗:“不吃就喂狗!”


    “小黑小白我給添了肉和骨頭,這菜留下!”晚晚回頭笑了笑,轉過來的時候又是擰眉怒目:“我是不是太好欺負了?啊?!”


    她狠狠地往外一摔,金光比她高了幾乎一半,結果直接飛了出去,砸在了地上!


    還在紛紛說著“別吵了別吵了”的人群,幾乎是瞬間寂靜……


    “出什麽事了?”樓夫子姍姍來遲,小狼和大舟二舟隨即也過來了。


    “晚晚!”


    小狼第一時間過來,站在晚晚半步遠的前麵:“金光,你們一家是不是又想打架!”


    金光咳嗽兩聲,覺得自己的骨頭都快斷了。


    陳軍媳婦繃不住了,尖聲叫道:“你們幹啥?你們這是幹啥!當初是你們叫我男人來蓋房的!現在就給我們吃這些?這事兒就是你們做得不對,還說我們兒子呢!我家孩子這是孝順!”


    “孝順你娘個腿!”


    高鳳霞一看陳軍媳婦來勁了,她更是幹勁十足:“你以為你他娘的是誰啊,你以為我們啥都沒看見呢?趕你走你不走,幾次三番罵我們孩子,還想吃肉?你他娘吃屁吧你!”


    “哈哈哈!就是!我都看見金光追著晚晚了,孩子都被他惹急了!”


    “這家子人真是不害臊!”


    “可別提了,今兒真是熱鬧啊,除了他們,不是還有花蓮家裏那孩子?”


    “……”


    眾人的哄笑和議論,讓陳軍很是難堪。


    他瞪了一眼兒子,拉著媳婦轉身就走:“啥好東西,不吃就是了!咱們走!”


    “一盞茶功夫之前你要是有這覺悟多好!”莫二虎涼颼颼地補刀。


    晚晚回頭看看小狼,噗嗤笑了出來。


    “樓夫子,總算是把您等來了!”莫老太太笑著把人叫到自己這邊的座位上:“是這樣的,我們親家這邊有個老兒子,不瞞您說,之前的時候確實是混蛋了些,但是最近也改好了,他想念書,想做仵作呢,我就想著您是不是能一起教?”


    “是啊夫子,隻要您答應,多要些銀子我們也願意!”石老太太對自己兒子的事向來都是十分上心的。


    原本天不怕地不怕的石冬成,這會兒緊張地手腳都快沒有地方放了。


    樓夫子上下打量了石冬成一會兒,又看向晚晚,笑著問道:“晚晚,你覺得呢?”


    “我?”


    晚晚眨眨眼。


    “你對我可以有救命之恩,我自然是要問問你的!”樓夫子說著喝了一口溫水:“晚晚,你覺得我該收下你小舅舅嗎?”


    晚晚看看小舅舅,又看看夫子,最後還是點頭:“小舅舅確實是變好了,我希望夫子收下,但是要是我小舅舅不合適,夫子就教我小舅舅認字,哪怕以後給人家算賬去也行呀。”


    說著,她豪氣地拍了拍自己的小胸口:“我來掏錢!”


    樓夫子莞爾:“那,我再問幾個問題。”


    石冬成一下子緊張起來:“夫,夫,夫子您請問……”


    “仵作要接觸死人之類的,為什麽想選擇這個?”


    一句話,直接把石冬成的汗都問出來了。


    他下意識地把目光轉向晚晚,仿佛晚晚才是那個大人。


    晚晚卻對著他笑了,眼神滿是信任。


    小舅舅,說吧,你心裏怎麽想的就怎麽說!


    不知道怎麽的,石冬成心裏的石頭瞬間落地了,他深吸一口氣:“樓夫子,當時是我跟晚晚一起處理了我們村裏的案子,但是沒想到晚晚會這些,那時候我就覺得我自己想去做,雖然我也不知道為什麽,但是我喜歡晚晚那句話——死人最後的話,也隻有我們能幫他們說了!我想讓每一個死去的人都能入土為安!”


    在這樣的場合說這些,其實是不太合適的,但是大家卻都聽得很認真。


    樓夫子有些意外地看了一眼晚晚,點頭:“好,衝你說的這話,我收下你!但是你要做仵作的話,我能教你的不多,以後的路還是要你自己走!”


    “多謝夫子!”


    石冬成沒想到這件事就這麽輕易地解決了,急忙要給樓夫子倒水,結果樓夫子的碗裏也不過是喝了一小口,這一倒直接就流出來了。


    “滿了滿了!”樓夫子也忍不住笑了,“快坐下吃飯吧!不用拘束什麽,我今天也不過是受邀來吃口飯!”


    石冬成這才放鬆了些。


    晚晚朝著小舅舅看過去,露出一個甜甜的笑。


    “來來來大家夥兒快吃啊,吃完還有呢!”莫老太太笑著招呼一聲,搶肉大戰,這時候才正式打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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