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桑再次點頭,讚賞於周靜容的一點就透。


    她斂起了笑容,有些落寞又有些感傷的說:「葉世子調查一樁舊案,偶然查到了我的身世。原來將我賣入青樓的父母,並不是我的親生父母。他們說,是在十五年前撿到我的。那時我才隻有兩歲,被扔在路邊奄奄一息,他們便將我撿了回去。後來因為家中孩子實在太多,供養不起,便狠心將我賣了……」


    周靜容本來以為秦桑已經夠命苦了,沒想到中間還有這許多曲折。


    她這也才知道,原來葉西揚隱藏身份來到浦河縣是為查案,而案件竟牽扯到了秦桑的身世。


    這也就解釋了為什麽葉西揚對秦桑格外關注,以及為什麽裴德音一開始敵視秦桑,後來又與她交好,想來是葉西揚向裴德音解釋清楚了他接近秦桑的原因。


    周靜容心中對秦桑憐惜更甚,握住她的手,極力安慰道:「都過去了,桑娘,不必自苦,我們現在過得很好,這就夠了。」


    秦桑長歎一聲,略顯苦澀的笑容中又帶著些釋然:「是啊,其實從他們將我賣掉的那一天起,我們之間的緣分就已經斷了。我逃出青樓,遠離家鄉,輾轉來到浦河縣,甚至沒有想過此生還有與他們再相見的一天。我應該感謝,也應該慶幸。感謝他們救了我的命,不然我早就死了。不過這份恩情,就用他們將我賣入青樓換來的銀子抵了,我也不欠他們什麽。也慶幸賣掉我的人並非我的親生父母,我還沒有悲慘到被至親拋棄,你說對嗎?」


    周靜容用力的點了點頭:「你說的對,桑娘,你的親人沒有放棄你,一直在找你,他們是愛你的。」


    秦桑卻搖了搖頭,淡然一笑,對於尋親一事看的很理智很平靜:「葉世子隻是說,我很有可能是那戶高官人家多年前丟失的孩子,但並不代表我一定就是。畢竟事隔多年,很多線索都已經模糊了,我也沒有什麽能夠證明身份的東西,身上唯一的胎記也被除掉了。所以,一切都是未知。但我還是決定進京,跟那家人見一麵,是與不是暫且另說吧。另一方麵,我也想趁這個機會去找陳郎,我們分別太久了,我總是覺得心中不安。」


    周靜容有些好奇:「那有可能是你親生父母的人,是誰啊?」


    秦桑搖了搖頭,略顯困惑:「我也不知,葉世子說此事還需保密,不宜張揚。」


    周靜容了然,在事情下結論之前,還是謹慎行事為好。


    秦桑話鋒一轉,又看向周靜容道:「不過,我不打算和葉世子同行。反正年後你也要陪傅二爺進京趕考,我想和你們一起走。一來,我與葉世子同行,到底是孤男寡女,多有不便;二來,我也想順便利用這段時間安排一下鋪子裏的事。你將在水一方交到我手上,我總該負責到底。」


    周靜容很高興,拉著秦桑的手晃了晃,喜笑顏開道:「太好了,我們一路同行,路上也不會寂寞。」


    秦桑卻有些歉意:「隻是要叨擾你和二爺了。」


    周靜容沉浸在好友即將找回親人以及一起出遊的喜悅中,渾不在意的擺手道:「客氣什麽啊,我高興還來不及呢!」


    在周靜容看來,這種長途跋涉的旅行,就是要人多才熱鬧有趣嘛!隻有她和傅雲深兩個人,再帶幾個礙於身份差異和他們玩不到一塊兒的下人,多無聊啊!


    不過,傅雲深對此就感到很鬱悶了。


    他蹙緊眉頭,冷冷的問葉西揚:「你就不能想辦法將秦桑提前帶走嗎?」


    葉西揚攤開雙手,表示無能為力:「她不願與我同行,我能有什麽辦法?」


    他雖然作出一副無奈的模樣,但眼中的狹促已經將他幸災樂禍看熱鬧的心態表露無遺。


    傅雲深心中百般不願,卻根本敵不過周靜容的拍板決定。他毫無辦法,隻能暗自扼腕歎息。


    他和容容的二人世界啊,為什麽總要存在「第三者」呢?


    葉西揚離開浦河縣這天,傅雲深帶著周靜容去送他。


    周靜容其實不是很情願,因為已經入冬了,天氣很冷,她不願意出門。


    他們將葉西揚送到城外,與他道別後,周靜容就急吼吼的往馬車的方向走去。


    馬車裏麵多暖和啊,有火爐有暖爐有熱茶還有厚厚的被子。


    不過周靜容還沒走出去幾步,就被傅雲深拉住了:「容容,好不容易出來一趟,我們隨處走走吧。」


    周靜容一臉不情願的轉過頭,嬌滴滴的說了句:「冷~」


    傅雲深將她拽進懷裏,敞開大氅包裹住她,眉眼溫和的笑著:「現在還冷嗎?」


    周靜容真的不知道,傅雲深這些撩妹的招數都是從哪裏學來的,但確實很受用。


    周靜容窩在傅雲深的懷裏,撒嬌的說:「可是,你又不能這樣抱著我走路呀。」


    「誰說不可以。」傅雲深說著,就作勢要將周靜容打橫抱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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