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靜容冷靜下來,提出疑問:「周靜姝不是被禁足了麽,怎麽會出門,還那麽巧遇到了吳明嶽?吳明嶽不可能與她一起喝酒,那就隻能是在酒後遇到的了。那她為什麽不送已經喝醉的吳明嶽回府,反而和他孤男寡女的在青·樓裏……」


    周靜容總覺得這件事從裏到外透著各種疑點,不怪她陰謀論,實在是周靜姝的人品……她沒什麽人品。


    傅雲深也是氣急攻心,並未細想,這會兒在周靜容的理智分析中也冷靜下來,道:「待明日吳明嶽醒來,再問他吧。」


    沒想到第二日一早,吳明嶽還沒醒過來,卻是周老爺先找上門來了。


    原來昨晚周靜姝回家後,便向周老爺和盤托出了這件事。她先是悔愧不該擅自偷溜出去玩兒,又痛斥吳明嶽欺負了她,接著她表示清白已失,願以死明誌。


    周老爺雖然對周靜姝有失望有生氣,可到底是自己的親生女兒,怎能眼睜睜的看著她尋死?


    周老爺好不容易安撫下周靜姝激動的情緒,擔憂的一夜沒睡,捱到了天亮,就趕緊來傅府找吳明嶽討說法。


    傅雲深原本還想先向吳明嶽問清楚後再做定奪,暫時瞞著傅嬈華,但被周老爺捅破了,想瞞也瞞不住了。


    傅嬈華聽說了這件事,不知是氣還是急,當即暈了過去。


    傅雲深也不管那麽多了,將尚在睡夢中的吳明嶽拎出房間,直接按進了水缸裏。


    天寒地凍,儲水冰冷刺骨,吳明嶽立時清醒過來。他看著滿麵怒容的傅雲深,依稀記起了昨日的荒唐,心頭大駭。


    吳明嶽到底不是傅家人,吳氏不敢驚擾傅老太太。她已派了人去給吳明嶽的父母報信,讓他們過來一同商議解決此事。


    可吳家人不可能來的那麽快,她作為吳明嶽的姑母,這會兒隻能先出麵與周老爺交涉。


    傅雲深和周靜容也在場,因是傅雲深將吳明嶽帶過來的,且事關周靜容的娘家,所以他們夫妻二人並沒有回避。


    周老爺沒耐心等待吳家父母的到來,直接向吳明嶽討要說法,冷睇他一眼道:「不知吳公子是如何打算的?」


    吳明嶽想著昨日之事,一時愣怔。


    他平時酒力不錯,昨日隻是喝了點酒而已,怎麽就會醉的做出那等糊塗事?好像身體不受控製似的……


    吳氏雖然對吳明嶽有埋怨,但他到底是自己的親外甥,見他沉默,便出聲替他回道:「周老爺請放心,嶽哥兒竟做出那等糊塗事,定會對周二姑娘負責的。」


    周老爺剛想問如何負責,吳明嶽卻提出質疑:「昨日我明明隻是在酒館喝酒,怎麽會與周二姑娘一起去了青·樓?我希望能向周二姑娘問清楚此事。」


    周老爺聞言大怒,猛地拍了一下桌子,手邊的茶碗都被震得一顫:「你這是何意?難道還能是我女兒強迫了你不成?」


    周靜容在心裏默默吐槽,那也不是沒有可能啊!


    她安撫周老爺道:「爹,不如叫姝娘來解釋清楚,以免造成誤解。」


    周老爺心中憋氣,卻隻能聽從周靜容的建議,派人去接周靜姝。


    不多時,周靜姝便被請了過來。


    她帶著麵紗,似是羞於見人,垂淚道:「我想著年節街市上很是熱鬧,不想悶在家裏,就偷溜出去玩兒。巧遇了吳公子,見他酩酊大醉,便想送他回傅府。吳公子卻說什麽也不肯回去,還要接著喝酒。可時間已晚,酒館打烊,恰好路過青·樓,燈火正明,他便跑進去嚷著要喝酒,我不放心便跟了進去,誰知他卻……」


    周靜姝說到此處,更是委屈的泣不成聲。


    傅嬈華已經醒過來,正躲在門外偷聽,好好的一顆心被這一席話碾的粉碎。


    吳明嶽緊蹙眉頭,極力回想昨晚的事,卻還是有一部分記憶斷片。他總覺得哪裏不對,卻又說不清楚。


    但不論如何,此事總歸是他對不起周靜姝,他思慮一番,態度真誠的對周老爺及眾人道:「此事是我做的不對,我必定對周二姑娘負責。可我已有婚約在身,隻能許給周二姑娘妾室之位。周二姑娘若不願意,盡管提出條件,我願在能力範圍內,以其他方式進行補償。」


    就算吳明嶽沒有婚約,以周靜姝商戶庶女的身份,也沒有資格做他的正妻。


    畢竟吳家也是書香門第,在當地有頭有臉,吳明嶽又有功名在身。況且他們無媒苟合,對於女方而言已是勢弱,沒有太多的談判餘地。


    周靜姝自然不答,將目光看向周老爺:「一切但憑爹爹做主。」


    周老爺雖然不願女兒給人做妾,但事到如今,也沒有其他更好的辦法了。他今日來討要說法也並非逼迫吳明嶽娶周靜姝為正妻,隻是怕他不認賬罷了。


    他肅容沉聲道:「納妾可以,需在縣衙登記妾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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