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弱的火光在這片濃重的黑暗中顯得微不足道,似乎很快就會被吞噬殆盡,卻足以讓周靜容看清楚眼前之人的容貌。


    那人也看清楚了周靜容,驚訝之中帶著欣喜:「咦,女俠,周姑娘,哦,不對,應該是傅夫人。抱歉,我總是叫錯。」


    「程公子?!」


    周靜容也很驚訝,被她當成小偷暴打了一頓的人竟然是程斐,真是無巧不成書。


    傅雲深隻是付個錢的功夫,轉眼就不見了周靜容的身影。


    他大驚失色,幾步追上了正提裙向前跑的秦桑:「她人呢?」


    秦桑也是又焦急又驚慌,抬手指向周靜容去往的方向,聲音顫抖:「去追趕盜我錢袋的賊了!」


    傅雲深朝著那個方向一陣疾跑,也不知是不是眼花,好似隱約看見了一角周靜容所穿的藕色衣裙,可轉眼就沒入人群不見了。


    傅雲深心急如焚,生怕周靜容遭遇不測,帶著世風等人到處尋找,卻一無所獲。


    他正打算連夜去敲府衙的大門,讓官兵幫忙找人,卻見周靜容和一個男子一同迎麵而來。


    周靜容看到傅雲深,開心的向他揮了揮手,習慣性的想跑過來。可是她的腳剛抬起來,身子就歪了一下,還是她身邊的程斐扶了她一把,才使她不至摔倒。


    傅雲深沒有注意到程斐,滿心滿眼都是周靜容。


    他像一陣疾風卷到她麵前,一把將她擁進懷裏,用力的抱著,恨不得將她揉進自己的身體。


    他想說些什麽,可是開了口,那些句子卻全都哽在了喉間。


    周靜容原本有些激昂的心情,在感受到傅雲深身上散發的緊張擔憂的情緒後,也慢慢沉澱下來,後知後覺的心虛:「傅雲深,你是不是擔心我了呀?」


    傅雲深沒有說話,卻將她抱的更緊了,緊到周靜容覺得有點疼。


    但她沒有掙紮,而是柔順的任他抱著,抬手輕撫著他的後背,安慰道:「傅雲深,我沒事。」


    傅雲深緩了很久,才從那種以為會失去她的緊張恐懼和茫然無助的情緒中掙脫出來,慢慢平複了心情,千言萬語匯成濃烈而又輕淡的一句:「嗯,沒事就好。」


    傅雲深放開周靜容,才注意到她有一隻腳微微抬著不敢落地,當即麵色一沉,就要俯下身去查看:「腿怎麽了?」


    周靜容忙扶住他,解釋道:「扭了一下,沒什麽事。」


    她說著,拽著他的衣袖,示意他看過去:「這位是程斐公子,你還記得他吧?」


    程斐忙施禮道:「傅兄安好,自去歲一別,已過去半年了。」


    傅雲深回了禮,這才看見程斐的臉上有幾道青紅的淤痕,似是被重擊所致,眸色微閃,不知所想。


    周靜容倒豆子般劈裏啪啦的講起了剛才發生的事,解了傅雲深的疑惑:「程公子也是上京趕考途徑此地,還和咱們住在同一家客棧呢,巧吧?更巧的是,我追竊賊到了巷子裏,他迷路也走到了那裏。因是天黑,我沒看清人,竟把他當成竊賊給打了……」


    周靜容巴拉巴拉的聲音在耳邊響個不停,傅雲深不覺得吵,隻覺得她的聲音像天籟一般美妙,令人如癡如醉。


    她還在,真好。


    周靜容輕輕推了推他:「你有沒有在聽啊?」


    傅雲深隨意的應了一聲,道:「外麵冷,我們早些回去吧。」


    周靜容點了點頭,剛要抬腳就感覺一陣失重,被傅雲深穩穩的抱在了懷裏。


    她也不矯情,伸手攬住了他的脖子,將頭靠在他的肩膀上,乖巧溫順。


    秦桑也趕了過來,見到周靜容沒事,原本提起的一顆心終於放下,可忍住的眼淚卻崩了盤:「你說你一個柔弱女子,逞什麽能去追那凶神惡煞的竊賊?錢財乃身外之物,沒了就沒了,可若萬一你出了什麽事,我要如何安心!」


    周靜容聽著秦桑的一通哭訴責備,又是後怕又是心虛。


    她確實是逞能了,未曾考慮到對方是一個人高馬大的成年男子,僅憑一時意氣就追了上去。如果出現在小巷裏的不是程斐,而是窮凶惡極的歹徒,也許被暴打一頓的人就是她了。


    不過周靜容也就驚怕了那麽一小下,畢竟沒有真的遇到危險,她轉頭就忘了,並沒有很在意。


    待回到了客棧,她還興致勃勃的想要召集大家再玩幾局狼人殺,被傅雲深冷眼一橫,隻能弱弱的打消了這個念頭。


    經過了一天的奔波,周靜容也很疲憊,她先行沐浴之後就躺進了被窩裏,沒一會兒就睡著了。


    她剛剛進入夢鄉,就感覺到一陣窒息,好像被人堵住了口鼻,無法呼吸。她下意識的掙紮起來,卻被人鉗製住了手腳。


    她瞬間清醒過來,發現作怪的人正是傅雲深。


    他堵住了她的唇,令她呼吸不順,又輕易的就鉗住了她那兩條纖細的手腕,使她動彈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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