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聽見了一個好像在哪裏聽到過的女子聲音,語氣還帶著些得意:「這你們就不知道了吧,當年皇後入宮的時間是五月,可是太子的生辰卻在十二月,這說明什麽?哎呀,笨,這都想不明白。婦人懷胎十月方能生產,就算皇後入宮承寵即有孕,可她生產太子卻僅用了七個月,說明她在入宮之前就……


    正月十五之辛夷篇分明就是影射皇後啊,為什麽?我問你,正月十五的作者是誰?狀元夫人啊。新科狀元可是太子門下,他對太子的事能不了解嗎?所以,狀元夫人作畫影射太子血統不純這事,必是真的……」


    周靜容越聽越覺得荒謬,這話怎麽聽著好像是她故意傳謠似的?


    周靜容不能忍了,她猛的推開門扇,大喝一聲:「放肆!」


    周靜容這一嗓子可是把屋子裏的姑娘們嚇得不輕,她們畢竟是在背後說人閑話,難免心虛。


    被周靜容這樣頗有氣勢的吼了一句,她們還以為是被議論的皇後來抓人了呢,嚇得紛紛擠在了一處,還有人摔倒,好不狼狽。


    周靜容推門而入,麵上怒容未消,待看清那被眾人圍在中央、方才還在滔滔不絕的女子,不禁冷笑一聲:「我當是誰,原來是首輔之女。妄議中宮,編排皇室血脈,散播不實謠言,淩首輔還真是好家教!」


    淩婉月麵色一變,蹭的站起身來,指著周靜容怒道:「你竟然偷聽?小人行徑!」


    周靜容不屑道:「我是小人行徑,你在背後出言詆毀就是君子所為了?我便是偷聽又如何,可比得過你妄議皇室的大不敬之過?」


    淩婉月的瞳孔猛地一縮,但馬上又恢複如常:「傅夫人,我與諸位夫人、姑娘不過是閑聊,聊聊京中近來流行的衣服款式、繡花樣子,何曾妄議皇室了?大家說,是也不是?」


    她說著,目含警告的掃視一周。


    眾位女眷自然害怕擔上個妄議皇後和太子的罪過,紛紛道:「夫人說的是,我等隻是閑話家常,從未說過旁的話啊!」


    「是啊,傅夫人可是聽錯了?」


    ……


    淩婉月得意的看著周靜容:「你聽到了?沒有人說過你方才說的那些話呢,這樣大不敬的帽子可不能亂扣!還是說,你便是這樣想的?畢竟,那影射皇後的漫畫可是你畫的!」


    周靜容想到淩婉月不會承認,卻也沒想到她會倒打一耙,還真是賊喊捉賊。


    不過,她也不怕,想來淩婉月也就是逞一時之快,斷不想將事情鬧大。


    周靜容無法,正要退出去,裴德音和林疏桐忽然出現在了門口。


    眾人忙行禮道:「臣婦/臣女見過公主殿下。」


    裴德音也不叫起,隻冷冷道:「方才,本宮就在你們的隔壁,你們說的話,本宮可是聽的一清二楚,你們還要狡辯嗎?」


    此言一出,眾人大驚,麵色俱變,深感惶恐。


    其實,裴德音並不知道她們在說什麽,她雖然聽見了女眷們說話的聲音,卻並未聽清楚內容。


    裴德音隻是見周靜容遲遲未歸,怕她吃虧,便過來查看情況,不曾想卻聽到她們在爭論什麽,便聲稱自己知道了一切,好給周靜容撐腰。


    可眾女眷不知裴德音所想,當真以為自己所言所行皆落在了公主眼中,紛紛撇清關係求饒。


    「公主殿下,臣婦什麽都沒說啊,都是淩首輔之女淩婉月說的!」


    「求公主殿下明鑒,臣婦也是受淩婉月之邀前來赴宴,她卻突然大放厥詞,細數宮中秘聞,我等隻是聽了幾句,真的對此毫不知情,也未曾附和啊!」


    眾人七嘴八舌,將責任全都甩到了淩婉月身上。


    淩婉月見眾人倒戈,頓時怒從心起,不顧儀態的指著她們破口大罵:「你們這群牆頭草,方才說的興起,如今卻全都成了我的錯,不要臉至極!」


    她氣的臉色煞白,伸出的指尖顫抖,怒火攻心,竟是兩眼一翻,暈了過去。


    裴德音雖然不畏懼淩婉月,可她到底是權臣之女,裴德音又不明狀況,總不能眼睜睜的看著她發病而不聞不問,隻好趕緊讓淩家的下人將她帶走就醫。


    淩婉月被帶走以後,周靜容將裴德音拽了出去,讓林疏桐守在門口。


    有公主在此,又沒發話讓其他女眷離開,甚至還不曾叫她們起身,她們隻得在原地乖乖候著。


    走出到離房門較遠的地方,裴德音低聲疑問道:「到底怎麽回事?」


    周靜容便將淩婉月汙蔑皇後清譽及太子血統一事告知。


    裴德音當即大怒道:「早知如此,方才就不該放她走,她肯定是裝病的!」


    周靜容無奈道:「就算她是裝的,我們也不能拿她怎麽樣,她上麵還有一個淩首輔呢!想來,她會說出這種話,就算不是淩首輔授意,也必是從他那裏聽到了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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