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扔裏邊啊。」蕭晴玉隨口道。


    林卉挑眉:「扔那兒幹嘛?你忘了嗎?你自己的衣服你得自己洗。」


    蕭晴玉:「……」


    「算了,那個明早再說。」林卉對她已經絕望了,幹脆直接挑明,「你今天出去晃了一圈,衣服髒成啥樣還記得嗎?你瞅瞅你自己身上這身,你這身出去能撐多久?」


    是啊,出門就髒了,還沒有下人給她洗衣服……


    「那、那怎麽辦?」蕭晴玉呆住了,「我的衣服全是這樣的。」


    林卉:「……」她長歎了口氣,「算了,先這樣吧。」反正她家有肥皂,髒點就髒點了。


    蕭晴玉撇嘴:「什麽都是你說的。」


    林卉懶得理她,恰好林川帶著熊浩初做的小板子回來,她便出去找林川學字。


    段老給林川啟蒙,用的是類似《千字文》的語句。


    在縣城呆了近兩個月,林川已經會寫不少字。現在拿著木板子教林卉,竟也有模有樣的。


    他先拿炭筆在磨平的板子上寫下兩句話,然後搖頭晃腦地誦讀幾遍,每誦一遍,便要林卉跟著念一遍,直到林卉記住了,才開始解釋其中意思。


    那笨拙的童言童語聽得林卉忍俊不禁。雖然林川的解說有些粗糙直白,意思卻是差不離。可見段老真的用了心。回頭她得多備些東西送過去。


    字她都認得,也知道意思。讓林川給她講,隻是因為她不會繁體字書寫,以及,要一個識字的借口。


    不過,林川既然講了,她權當給其複習,偶有偏差,或是有別的角度,她便裝作不懂,拋出各種問題引導他思考、解釋。


    她跟林川坐在簷下學習,蕭晴玉則在自己房裏裏假裝忙碌,東摸摸西摸摸的,注意力卻一直放在她們姐弟身上,等到林卉說「今天暫時學到這兒」,她立馬竄出來,鄙視地看著林卉:「你竟然連字都不認識。」


    林卉挑眉,揚了揚手裏寫了不少字的木板,反駁道:「誰說我不會,這不是會了嗎?」


    蕭晴玉:「……」


    林川一揚腦袋:「我姐姐可厲害了,念一遍就記得。」


    林卉摸摸他腦袋:「是川川會教。」再看向某人,「蕭姑娘也識字?」


    「那當然!」蕭晴玉傲然。


    「那正好,等川川走了,你教我識字吧。」


    蕭晴玉不服:「憑什麽?」


    林卉笑眯眯:「你要是教了我,是不是就算是我的先生?」


    蕭晴玉眼前一亮:「那我豈不是比你高——」她急忙住口,喜笑顏開道,「好,那我教你!」完了板起臉,「要是不好好學,我可是要打板子的。」


    林卉笑著點頭:「應當的。」


    蕭晴玉登時高興了:「正好我帶了筆墨,我去整理一下該講什麽!」說完便興奮地鑽進屋裏。


    林卉莞爾。這丫頭性子還真單純。


    第二天,林卉跟田嬸一起做了豇豆包,再喂了雞和狗,給菜地澆了水,田嬸還把水缸都挑滿了,蕭晴玉才爬起來。


    林卉正在菜地裏除草,看見她揉著眼睛出來,笑問了句:「睡得還好嗎?」


    蕭晴玉放下手,有些鬱悶:「沒睡好,你家的床太硬了。」


    「習慣就好了。」林卉頭也不抬,「趕緊洗漱,包子在鍋裏,餓了自己去拿。」


    蕭晴玉看看左右,買看到林川跟田嬸,遂問:「你們都吃好了?」


    「嗯,都吃過了。」見她扔在四處張望,林卉好心解釋,「田嬸給劉叔他們送早飯去,川川也出去玩兒了。」


    「哦。」


    蕭晴玉轉回屋裏去拿她的洗漱用具。


    片刻後,她捏著包子走出來:「隻有包子嗎?羹湯呢?再不濟來點豆漿也行。」


    林卉無語:「沒有。要嫌包子幹了,屋裏有涼白開。」


    蕭晴玉:「……」


    「哦對了。」林卉直起腰,「你趕緊吃,一會跟我一起去洗衣服。」


    「……知道了。」蕭晴玉撇嘴。一天念叨好幾遍的,不就洗個衣服嘛,至於嘛。


    嫌棄地啃了兩口包子,慢吞吞走進屋。


    林卉把剩下一點雜草清了,走出菜畦,順手給雞窩裏的碗換上幹淨水,才去舀水洗手。然後回廚房拿幹淨的鍋燒上一大鍋水,待水開了,熄火,拍拍手出去——等她們忙完回來,水應該就涼得差不多,到時再裝起來。


    堂屋裏,蕭晴玉已經吃完早飯,正端著她自帶的茶甌啜飲。


    林卉一進門就被她那宛如蓮花的精致茶盞吸引,再看,桌上還擺著自家的粗糙水壺,那裏頭裝的是她早上灌進去的白開水。她登時無語——可以啊,這丫頭喝白開水都喝出大紅袍的味兒了,看來還是個精致的豬豬女孩。


    蕭晴玉自然聽不到她心裏的吐槽,看到她進屋,慢條斯理放下茶甌,道:「什麽時候出發啊?」


    「現在。」


    片刻,倆人各自端著一個木盆,一前一後出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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