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鷹帆逼問蘭兒,才知道那藥就隻是單純的春藥,隻不過初夜的不適真的在隔天才出現,原海茉懶洋洋地,疼痛倒是還好。他替她雇了輛車。


    至於其它人對昨晚有沒有發現什麽呢?


    「昨晚有隻貓,叫春叫得好浪……」客棧裏,不知是誰開口說了這句,隻是一夥人沒人笑得出來。


    今兒個一早,江湖上無數青春少女私心戀慕的夢中情人,風流個儻、俊美無雙、少年英雄的韋少衡,鐵青著一張臉,一拐一拐地自笑忘樓樓主房裏走了出來……


    噢,單鷹帆一直忘了一件事,他早就覺得奇怪,那個什麽笑忘樓樓主身邊帶的丫鬟,分明是男扮女裝的少年啊!


    「韋兄,想不到你也是同道中人,昨夜咱們三人如此相見恨晚,以後有什麽需要,也別跟我客氣。」同樣是江湖上無數青春少女私心戀慕的夢中情人,風流倜儻、俊美無雙、少年英雄的笑忘樓樓主,倒是一臉春風得意。


    昨夜韋少衝突然闖進房裏,他和貼身侍從正打得火熱,本來韋少衡一副想要霸王硬上弓的強勢模樣,但武功終究不敵他,既然是到嘴的肥肉,他也就不客氣地吞下了,三人行還真是別有一番獨特滋味呢。


    單鷹帆恍然大悟,躲在一旁,憋笑憋得很難受。


    原來昨夜春雨驟臨,不隻他和海茉兩隻愛情鳥溫存甜蜜,還有一戶戶人家後院的菊花也奔放地盛開了啊……


    也因此,蘭兒和原海香一早都哭紅了雙眼,而俠女冷飛櫻不知為何眼神陶醉地流連在菊花花友會三人組之間,還不時捧著臉頰逸出一聲聲歎息。


    至於其它人,一臉烏雲罩頂,就不用說了。


    接下來的路程,還真是安靜又祥和啊。


    【第六章】


    接下來的一路上,完全是壁壘分明,笑忘樓樓主走得很悠閑,不時想和韋少衡攀談,而韋少衡隻想離笑忘樓樓主遠遠的,原海香和蘭兒就成了最好的左右護衛,完全一副護夫心切的悍婦模樣。


    但其它人也不想和韋少衡走在一塊兒,所以以南霸天為首的男子漢們走在最前頭,好像後麵有鬼在追似的;韋少衡與他的娘子軍居中,也是一副鬼在追的模樣。至於後頭悠哉悠哉的就是笑忘樓樓主和他的侍從、冷飛櫻,以及看好戲的單鷹帆與壓根不知道發生什麽事,反正她也不甚在意的原海茉。


    隻是江湖兒女,不拘小節,該談的正事還是得談。接近北方時,南霸天開始向眾人展現他專業的尋龍點穴功夫。


    當然說是八卦功夫也沒人會反對就是了。


    「三年前,正是炎武大敗的前一年,各位想必記得北方的羌城發生了一件震撼天下的大事!羌城太守明相梧在圍城九月之後終於變節,為炎武開了城門,這件事讓暴君龍顏大怒,將明氏一族滿門抄斬……」


    「暴君實在太沒人性,圍城九月,那些百姓日子怎麽過?」總算離帝都十萬八千裏遠,有人說出公道話了。


    「欸,這證明我們推翻暴政是勢在必行,但真正的重點並不在此,你們難道沒有想過,為什麽炎武人非要占領羌城不可呢?要說軍事戰略,羌城是重要,但沒重要到耗上九個月的功夫,那要耗掉多少兵力和糧餉?而當時炎武境內已經傳出天災,呼日勒的圍城舉動就更加難以理解了。」


    「但是有人說,這隻是暴君為了抄明氏一族的手段。」鹽幫一位香主說出民間流傳已久的耳語。


    「當然是手段之一,但是我得讓你們看看這個。」南霸天拿出他早已畫好的一張牛皮,「羌城是座山城,你們知道這座山城當初為什麽而建造嗎?它剛好坐落在一個可以稱為皇座的穴位上,也可以說是一個龍口,但是這個龍口卻是幹的,有山有水,才能成為風水,脈象也才能運作。三朝以前,被滅掉的伏羅國的國都就在羌城,因為這是個幹的,或者說是死的龍穴,所以伏羅國是第一個被司徒皇室滅掉的國家。


    「再來說炎武人圍城的目的,這龍口雖是幹的,卻也是另一個地下風水的起點,炎武人的龍脈被天朝所毀,所以他們打算以其人之道還其人之身。羌城當初之所以興建,就是為了守住這地下龍脈,隻可惜知道這件事的僅有司徒家照代皇帝,以及當初興建這座城的勘地司,隻是後來那位倒黴的勘地司據說在工程完成沒多久就暴斃了。」


    「那你又是怎麽知道這件事的?」眾人一臉質疑,雖然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的推論確實能解釋當年呼日勒非要圍城的目的。


    「我說你們也長點心眼,風水師這行就跟你們鹽幫和漁幫一樣,我們雖然沒有像你們這樣龐大的組織,但多多少少也有交流,更何況點穴這事兒同行也是有眼睛,瞧得出端倪的。呼日勒拿下羌城,應該也找過這入口在哪,但我想連明氏一族都不知道入口了,何況對風水其實一竅不通的呼日勒?總之最後他們來不及成功,炎武的天災越來越嚴重,暴君的軍隊也終於願意對羌城出兵,這才不得不退兵回北方。


    「再說回這幹的死龍穴,也是有讓它活過來的方法,一是引水脈,但這工程太耗大,二是什麽手段,我想你們心裏都有譜了吧?」


    有人猜著了,一臉憤慨,也有人仍一頭霧水。


    「是啊,暴君這招叫一石二鳥,據說國師預言明氏會是司徒皇室覆滅的那隻推手,可明氏一族在三朝以前又是建國功臣,怎麽可能說處置就處置?那就幹脆逼得他們不得不變節,再來一場血祭,讓這幹涸的龍口活過來,明氏一族世世代代就給司徒皇室的這條血龍填肚子……」還附送一整個城的餓死鬼,大概可以撐個幾百年不成問題吧。


    「那你知道入口在哪嗎?」


    「當然,爺爺我還在裏頭撒了泡尿呢。」這暴君就是腦筋太死,找百來個童子對著龍口撒尿,效果還不是一樣?他猜應該一樣吧,哈哈……


    單鷹帆隻聽了一會兒,大概知道這南霸天確實有幾分真功夫,他找出來的位置也正確,隻是對羌城的地下龍脈隻知其一卻不知其二。


    簡單來說,羌城是個地下龍脈的入口沒錯,血龍之所以需要血祭,倒不是因為它是幹涸的,而是謠傳伏羅國國師下了血咒,司徒爍對咒術一向深信不疑,加上天朝國師的鬼預言,才會有明氏一族滅族的慘劇——中原這些國師還真是一個比一個邪惡。另外這地下龍脈不隻是天朝五道龍脈之一的血龍,還是一道大龍脈的一部分,這入口進去之後隻是龍尾,龍頭在遙遠的東海某處,這道隱藏的巨大龍脈存在已久。


    一般風水師不會在意這種巨大龍脈,因為它影響大,循環也大,可能一個循環要幾百幾千年,但單鷹帆有不同的看法,如果這道巨大龍脈毀壞的程度太多太大,後果還是難以想象。


    前朝曾有人毀壞龍脈的方式,是在龍脈湧出的泉水中下毒,也有將泉水封住,這些方式實在過於歹毒,有些毀壞的方式最多是炸墳,影向力小,他不打算插手,反正江山姓不姓司徒,他根本不在乎。就怕他們打算摧毀地下水脈,這條水脈是羌城與鄰近村落賴以為生的命脈,他想他勢必得與他們一同進入地下墓穴才能知道他們意欲為何了。


    又是在客棧裏度過一夜,他們進羌城時夜已深。其實深夜正是明查暗訪找龍脈入口的好時候,尤其羌城三年前死了滿坑滿穀的人,別說過往商旅往往繞過這兒,百姓們入了夜也不太敢出門,這時間上山絕不會遇到尋常人家跟你問東問西,遠遠看見火光也會嚇得屁滾尿流,有多遠閃多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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