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徐澐開……”他良久沒動作,曹菁雯等得心慌意亂,心髒快要迸出胸口。


    徐澐開回神,眼神變得非常柔軟。“怎麽了?”


    “你……怎麽……”不做了?想問卻問不出口,隻得忍著羞意輕輕將身子貼了上去。


    這撒嬌般的姿態令他難耐,可還是忍不住起了壞心。“嗯?”裝作無知的樣子,他俯身親吻她軟潤的膚,手卻沒更進一步的動作。


    她身體又麻又燙,裸露的膚一方麵覺得涼冷,一方麵又被他炙熱的唇灼得似要燃燒。敏感的耳際被反覆啃咬,她腰肢發軟,大口喘息,偏偏吐息間盡是這男人身上的氣味,使她更加意亂情迷,屬於他的味道吸引著她,全身都要拂騰起來。


    “希望我做什麽?怎麽做?你不說,我不清楚啊。”


    恍惚間看著他誘人的笑,曹菁雯渾身肌膚一下子變得炙熱滾燙,臉唰地燒紅起來。可恨她無法反抗,隻能細微地扭動自己衣衫半褪的軀體,盡全力煽動他。“衣服……脫掉。”


    “好。”徐澐開從善如流,脫了上身襯衫。不同於外在的瘦削,他偏暗色的身體肌理結實分明,起伏有致,看起來非常堅韌。


    她想起自己先前數度倚靠這片胸瞠的畫麵,便覺心暖,可慢慢地意識到不對。怎麽……又停了?


    “還有呢?”


    叫他脫衣服,還真的隻脫了衣服,曹菁雯腦子裏像有壺開水在燒,吞吐半天就隻冒出蒸氣。


    徐澐開露出惡作劇一般的笑,開始舔吻起她纖白柔潤的脖頸來。“你怎麽說,我怎麽做,都聽你的,好不好?”


    最好是!


    頸脖一帶的吻越來越重,重得令她懷疑會烙下痕跡,若被看見,可是比嘴唇腫了更難解釋。思及此,她微微掙動起來,想閃躲,卻被徐澐開一口咬住,疼痛之際又被牢牢製住了行動,就連雙手也不知不覺被按住,簡直就是手術台上的青蛙般任人宰割的姿態。


    “快點……你說了,我就做。”


    在這種不上不下的情形下,兩人都很不好受,曹菁雯拿他沒辦法,隻得豁出去了。“說喜歡……”


    “嗯?”


    “說你喜歡我,很喜歡,非常喜歡,不說不給你做……”反正是他自己說的,說她怎麽說、他怎麽做。即便在這種情況下得到的感情可信度比政客的保證還低,她還是很想聽一次,就這一次,之後……隨他想怎樣都行。


    這十足小女孩撒嬌的口吻令徐澐開再也忍不住地笑了起來,她感覺自己被嘲笑了,真想氣得大喊要說不說要做不做,徐澐開卻像已料到她的不滿,笑著拉過她的手,往自己胸口上貼。“你看。”


    “呃?”


    “有沒有感受到什麽?”


    曹菁雯意識蒙亂,一頭霧水。“心……跳?”


    “嗯,是跳得很快的心跳。”徐澐開讚賞似地笑了。


    這代表什麽?她眨著濕潤水亮的眼。男人的手強而有力,摁著她去碰觸他胸腔裏屬於生命的脈動,咚咚咚、咚咚咚的,不同於他心跳的迅疾,徐澐開臉上表情依然是那種教人有點不甘的從容。


    這極大的反差令她一時有些想笑,而她一露出這表情,手心下的震動便越發顯得強列,悍然有力。她訝然抬眸,像是小孩子發現了一個新玩具,忍不住開始揉揉捏捏,果真聽見了他隨之急促的呼吸變化。


    她有些上癮了,動作逐步變得膽大起來。


    徐澐開經受不起她這般折騰,立即以動作製止。


    她抬起臉來正想抗議,卻聽見他俯在耳畔,用一種壓抑的口吻歎聲道:“我喜歡你……”


    “呃?!”


    “很喜歡……非常喜歡……”說著,一個吻便猛然堵了下來。


    這一次的親吻非常有力,而且長久,她背脊一陣陣的酥麻,本來就期望著被他好好觸碰、擁抱,如今他更親口說了喜歡,不管是真心還是假意,都足夠她開心了,是吧?


    徐澐開歎口氣,唇瓣抽離,抹過她眼角滲落的淚,額頭抵在她袒露柔軟的胸前,用力地將她摟進懷裏。真的是……拿這樣的她,無可奈何。


    “我是說真的。”不隻是床第間的甜言蜜語而已。


    他很意外自己體內居然存有這般熱烈激切的情感,分明認定是最不可能的對象,卻因為被她那純潔無垢、甚至有點可憐兮兮的感情感染,變得放不下,變得很想跟她在一起,結果在來不及意識到的時候,已經不自覺沉溺了。


    在她麵前,他可以任性,可以壞心眼,即便展現自己最低劣的一麵也無所謂,反正,她都知道了。


    或許快要接近愛的範圍了吧……徐澐開默然想著。短時間內,他還無法使用這三個字,有可能一輩子都不會講,但他並不吝用其他不同的方式,讓她理解。


    他瞅望她陷入呆滯,好似有些不可置信的臉,勾唇,俯下身去。


    曹菁雯下意識閉上眼,一片昏暗裏就隻能感受他略帶強硬的吸吮,大腦伴隨他的動作逐漸變得空茫,隻能本能地迎合,整個世界就隻剩他給予她的東西才是真實的、她需要的。


    所以,即便在一陣使人感官沸騰的虛幻裏,她仍緊緊攀附住他,吻得嘴唇都痛了也舍不得放,非要傾盡最後一口氣,這感覺,使她非常非常地滿足、非常非常地喜歡。


    男孩終於摘下了野玫瑰。


    這次玫瑰並沒再拿刺紮他,而是柔順了枝葉,任君采擷、恣意妄為,不再銳利的玫瑰柔弱美麗得教人心驚,他隻想將之揉入懷裏,即便太過用力拈碎了,也舍不得鬆了手,他願沉溺於她的芳香馥鬱,就此被她的香氣俘虜,一生一世,纏膩到底。


    隔天一早,曹菁雯虛弱地來到公司,心裏做好遭受側目的各種準備。她嘴唇很腫--被啃咬一晚的結果;腰很酸、腿很軟--嗯……這理由就不多解釋了。


    徐澐開食髓知味,欺負她欺負上癮,不顧她掙紮抗議,咬了她一脖子的紅痕,大大小小、有紅有紫,她隻得拿條絲巾遮擋,可惜還是排拒不了總機小姐的八卦霹靂眼--


    “經理早,假日過得如何,有沒有‘特別’去哪裏?”總機小姐笑咪咪,加重“特別”兩字發音,一雙眼不著痕跡地掃過她全身上下。嘖嘖,看來似乎很辛苦哪……


    曹菁雯嗆咳兩聲,換作以前肯定會下巴一抬、白眼一瞪、毫不理會地快步閃人,但經曆某人“改造”,性格收斂許多,隻得幹笑兩聲,若無其事地回。“還、還不錯。”


    “對了,經理你那雙jimmycho的鞋還買得到嗎?我昨天剛好在別的地方看見一雙……”


    她一口氣噎住。“到處都買得到!路邊攤超多人仿的……”


    這不正是傳說中的此地無銀三百兩嗎?總機小姐內心暗想道。


    曹菁雯終究不是善於說謊的性格,她聲音顫抖,臉蛋通紅,卻又硬是逞強裝沒事的模樣,令總機小姐腦裏浮現一隻虛張聲勢、四肢打顫的吉娃娃,實在有點不忍心。其實公開了也沒什麽嘛,大家都很祝福的,怕成這樣,肯定是被人要脅。


    落到那個黑心肝的總監手裏,到底算是她的造化還是不幸呢……真是一個好問題啊。


    就在總機小姐隱含同情的目光下,一頭霧水的曹菁雯趕緊落跑。


    一整天都非常平靜,本來還以為自己會聽見許多閑言閑語,不料大家注視她的方式都帶著奇異的包容。事實上,當她外出洽公的時候,茶水間的對話是這樣的--


    “唉,看到曹經理那副可憐兮兮的樣子沒?我真同情她。”會計主任感歎,辦公室的大夥兒跟著點頭。說真的,徐總監人是不錯,但共事這麽久了,他們怎可能不知道人家肚皮黑不黑?


    別看徐澐開平素總是溫言好語笑咪咪的,實際行徑堪稱談笑間檣櫓灰飛煙滅。他們都記得曹菁雯一開始究竟被“定”得多慘,如今公事私事都徹底落到對方手裏,可想而知,日子絕對不會太好過。


    於是八卦聯盟一致決議通過:默默祝福吧。當然他們絕對不會承認是怕了徐總監,畢竟大家都是出來混口飯吃的,什麽人都可以得罪,就是千萬別得罪一肚子黑水的男人……


    於是如此這般,半是誤會半是真相的情況之下,曹菁雯擔憂的情況完全沒發生。


    一個星期過去,不見風雨,她暗自鬆口氣,應該沒被發現吧?也是,她隱瞞得那麽好--卻渾然不知,這在公司早已變成半公開的秘密。


    至於理所當然知情的徐澐開,看她老是緊張兮兮,刻意壓抑著慶幸沒被別人發現的模樣,覺得很有趣,便沒告訴她真實情況,甚至叫她進辦公室的次數也變多了,有時分明一封mail可以交代的事情,也非要當麵講不可。


    華升公司因而產生一個著名場麵--曹經理刻意一臉平靜地被叫進總監辦公室,隔沒多久再熱紅著一張臉走出來,踩著高跟鞋“喀喀喀”地落荒而逃。所有人不禁搖頭歎息:總監,您老是這麽玩人家,就不怕會遭天譴嗎……


    唉!


    “……我總覺得大家看我的眼神還是怪怪的。”


    轉眼兩人在一起已經過了兩個月,有天晚上下了班,曹菁雯一如往常來到徐澐開的住處,終於把沉在內心許久的問題說出口。


    她從一開始的提心吊膽,說到現在雲裏霧裏捉摸不清的情況,徐澐開聞言笑笑。“哪有,你多心了,我們不是一直都藏得很好嗎?”


    “還敢說!”曹菁雯瞪他一眼。“我進你辦公室的次數都比去廁所還頻繁了!”


    “可我什麽都沒做啊。”徐澐開雙手一攤,表情無辜,他可是奉行辦公時間不辦私事的原則,連她一根毛發都沒動過。


    曹菁雯臉麵一紅。是啊,他是什麽都沒做,就隻是一邊交代事項,一邊用那種教人心慌難耐的眼神,把她從頭到腳盯一遍,直到看滿意了才肯放她離去,這已經徹底構成職場性騷擾了,嗚……


    可惜抗議無用,徐澐開理由說得冠冕堂皇。“我不都有事找你嗎?”


    是啊,那些芝麻綠豆小到不行而且分明他早已決定好的“事”也叫事的話……


    還好接下來七天這男人都會到南部出差,她總算可以鬆口氣。


    尤其兩人交往以來,所有情侶間該習慣磨合的問題,徐澐開始終態度強硬,又有手段,總弄得她不得不屈服。其中一項就是限製她的晚間行動,未經許可不得亂跑。她也不是多愛趴趴走,但偶爾興致一來就會到酒吧大喝一通,反正她酒量好,不曾喝醉出事,偏偏徐澐開就是把她這麽一點僅剩的樂趣都剝奪,害她好生鬱悶。


    徐澐開哪裏不知她內心的想法,他眼眸微眯,透著危險,一把將她扯進懷裏,哼笑道:“七天看不到我,很開心?”


    哪敢啊!“沒、沒有……”


    “嗯?”耳垂被咬住,那帶著些許鼻音透著深沉蜜意的詢問,也跟著落進她的耳裏,瞬間教她麵紅耳赤,耳根發熱。


    他們白天一起共事,晚上下了班也是頻繁來往對方住處,幾乎無時無刻不見麵,前陣子在某人刻意安排下,連出差都是一塊兒。這次是真的分身乏術,北中南都有事務要處理,坦白講,一下子有七天見不到麵,她也是……會寂寞的。


    但隻是七天,又不是七個月,徐澐開當然也隻是逗逗她,不過看她明顯掩藏不住慶幸的樣子,多少有些不爽,不爽的結果就是又把人徹頭徹尾“欺負”了遍,讓她哭著求饒說出“拜托別走”之類帶有他意的話,這才終於滿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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