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安芙和元蕊娘被楊韜的手下送回了她們被帶走的巷子口,兩人從馬車上下來,楊韜的手下已經不知去向。


    巷子裏聚滿了官差,應該是錢伯的屍體被發現了。


    元蕊娘想上前去,被唐安芙拉住:


    「你現在去了於事無補。我們先回去找你阿娘,讓你阿娘處理。」


    元蕊娘明白阿芙是為她好,她現在出現在官差麵前並不能改變什麽。


    「姓楊的惡棍,老天爺怎麽不降個雷劈死他!」元蕊娘憤憤說道。


    唐安芙輕歎:


    「惡有惡報,不是不報時候未到。你別急,終有一日他會為林掌櫃和錢伯的死付出代價。」


    元蕊娘擦了一把不爭氣的眼淚:「從前我果然太天真了。隻覺得家裏富貴,我娘掙錢特別容易。如今身在其中,方知難處。這世上壞人太多了。」


    「從今往後,淩霄花當真要給姓楊的壟斷了。」


    元蕊娘無奈道,她當然不怪唐安芙在危急時說出秘密保全兩人,但也忍不住覺得可惜與不服。


    「你以為我真想把淩霄花給他呀。」唐安芙說:「相反的,如果他真的貪得無厭動了鬼莊的淩霄花,就是他大禍臨頭的時候!」


    元蕊娘不解:「為什麽?你不是把那些機關都畫給他了嗎?」說著,元蕊娘眼前一亮:「你畫的是假的?」


    唐安芙搖頭:


    「是真的。不過對他來說還是太麻煩了。他應該會選擇更方便,更有效的方法。」


    「我怎麽聽不懂呢?」元蕊娘說。


    「不懂沒事。若我猜的不錯,這幾天就能有結果。」唐安芙說。


    元蕊娘似懂非懂,忽然想起什麽,說道:「呀,對了,你不是說你跟安南王約好了巳時三刻相見的嗎?現在幾時了,你不會遲了吧?咱們得趕緊回去了。」


    說著便要拉著唐安芙走,被唐安芙反手拉住:


    「哎呀,你傻不傻。我是騙他的。我要是不這麽說的話,咱倆現在指不定被送到什麽犄角旮旯裏去了。」


    元蕊娘一陣懵:「你騙他的……那……你是故意借安南王的名頭嚇唬姓楊的?」


    「那可不!你還以為真是他信守承諾,放了咱倆嗎?」唐安芙為蕊娘的天真歎了口氣:


    「行了,別想了。咱們是要趕緊回去,得緊接著處理錢伯的事呢。」


    說完,兩人便把馬車丟在原地,急急忙忙的往家走去。


    城外三裏平安坡上有一隊人馬紮了個臨時營。


    楊韜站在山坡最高處,拿著千裏眼看向對麵半山腰上的陳舊山莊,山莊的情況果然如唐安芙所說那般,遠遠望去,正麵的淩霄花已經被采摘的差不多了,想著山莊背麵還有漫山遍野的淩霄花,楊韜就覺得那些銀子已經進了他的口袋。


    開山署差官爬上山坡,來到楊韜身邊,用脖子上掛的汗巾擦了把汗,問道:


    「世子,開山炮都布好了。」


    楊韜收起千裏眼:「嗯,那開始吧。」


    差官似乎有些為難:「可副監的調令還沒送下來呢。」


    楊韜有些不耐煩:「你們副監難不成還會少了你的調令不成?你盡管轟,若上頭有人查問,自有我頂著。」


    「這不行啊。沒有調令咱就不能開炮,這是鐵令!」差官堅持。


    楊韜沒好氣的用手中千裏眼戳了戳那差官,怒道:「我說你是怎麽做到副監的?這麽死腦筋呢?說了不會少你的調令,你們監正跟本世子是什麽關係你不知道嗎?」


    「屬下知道,監正是世子您的親姐夫,可咱也是按規矩辦事,沒調令,真不行。」


    楊韜忍不住翻了個白眼:「榆木腦袋,費勁!」


    「來人,去看看調令來了沒有?」楊韜對山坡下的人喊了這麽一句。


    喊完之後,就聽見遠處傳來一陣馬蹄踢踏,馬上之人舉著一紙調令奔來,還沒下馬就把調令遞下,很快送到了楊韜和開山署副監常勇手中。


    「調令來了,這下行了嗎?」楊韜說。


    常勇驗過調令真假後,將調令收起拱手領命:「行了行了。屬下這便去發炮。」


    常勇離開後,楊韜身邊的手下上前問:「世子,咱們之前怎麽沒想到用開山炮呢。」


    「那丫頭不提醒,我還真沒往這方麵想。」楊韜說著,又拿起千裏眼監視常勇他們放炮了。


    「也就是世子您能調動開山署的開山炮,旁人還真沒這能耐。」手下沾沾自喜。


    楊韜得意一笑:


    「那是——隻要我開了口,我姐夫還能不幫我?」


    「是是是。」手下一個勁的附和,但又隱隱擔憂:「不過世子,咱調開山炮會不會動靜太大了?朝廷不會下來查吧。」


    「每年開山署要用多少開山炮你知道嗎?那些都是十幾炮連發的動靜,我今兒才要一炮,炸一個荒廢的莊子而已,就算朝廷派人下來查,隻要手續齊全就屬於正常開拓,怕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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