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蠻牛寨的人說,要是沒錢就等著收屍!」康王氣的直抹心口,氣都不順了。


    「這事兒沒人報官?」默不作聲聽了這麽久,齊辰終於有了點反應。


    「皇叔,要是報官有用的話,我還來找您幹什麽呀。」康王垂頭喪氣道:「趙村的人聯民去大興府告官,可大興府的知縣聽說要派兵去蠻牛寨救人,連案子都沒收就把人趕走了,還說趙村的村民是不滿意買賣土地的價格,故意找茬兒,說這是買賣矛盾,官府不管……」


    「這都兩三個月了,也不知道那些人是不是還活著。可生要見人,死要見屍,總得給那些村民一個交代吧。」


    唐安芙聽完來龍去脈,心中頗為感慨。


    如果康王說的這些都是真的,那對於趙村而言,可真是無妄之災加冤情密布。


    怪不得康王會不顧身份的來借兵,要是唐安芙手裏有兵的話,也想一舉端了那害人的蠻牛寨。


    「皇叔,你就借點兵給我吧。」康王央求齊辰。


    齊辰將自己的袖子從康王手中抽出,態度依舊冷然:


    「我手上是武威軍和神武營,你覺得哪裏的兵適合借給你?」


    武威軍戍邊殺敵,鎮守京城,神武營火銃大炮,保家衛國,圍剿一個小小蠻牛寨,確實用不了這兩處的兵。


    「那怎麽辦,難道就看著趙村的人去死嗎?」康王有些失落。


    齊辰盯著他看了一會兒,讓王伯取來筆墨,給康王寫了一封調兵令。


    「我讓劉副將拿這個去大興府衙,調兵八百。此事你就別管了。」


    康王驚喜交加,喜的是齊辰願意調兵,驚的是居然不讓他參與。


    這可是他從頭跟到尾的事情,怎麽能說不管就不管呢。


    「皇叔……我要管,哪怕給劉副將做副手……」


    「不必再議。你回去吧。」


    齊辰做出決定之後,便拖上唐安芙的手,態度堅決的回了內院,無論康王在後頭如何請求,他都隻當沒聽見了。


    唐安芙明白齊辰的意思,康王畢竟是皇子,本身又是個沒有應差的閑王,若沾手兵馬之事,對他沒有好處。更何況,康王才十五歲,京城蜜罐子裏長大的孩子,萬一在蠻牛寨受點傷可了不得。


    所以,最好的處理方法就是,把事情接管過來,不讓他管。


    雨勢漸緩,唐安芙站在簷下看著燈籠外的蒙蒙細雨,等待齊辰回來。


    之前答應康王派劉副將去大興府衙調兵之事,並不是齊辰說了騙他的,康王離開之後,齊辰便讓王伯去傳劉副將來府,齊辰與他在書房說話。


    蘇荷出來為唐安芙披了披風:「王妃,夜裏風涼,回房裏等吧。」


    「好。」


    唐安芙正要回房,就看見垂花門那有燈火,又在原地等了一會兒後,果然看見王伯提著燈籠在前方打燈照路,齊辰隨之而來。


    兩人進房後,王伯將蘇荷蘇溪都帶出去,還一臉笑意,體貼的為他們將門關好。


    唐安芙自從知道王伯偷偷給齊辰送鹿血湯後,就再也無法正視王伯臉上的曖昧笑容了,這個不正經的老頭指不定腦子裏在想什麽。


    「都吩咐好了?」唐安芙解下披風往屏風後走去,邊走邊問。


    「嗯。」齊辰在外麵應了聲。


    唐安芙又說:


    「王爺,康王殿下說的這事兒恐怕背後有貓膩。」


    她剛才在外麵想了想,感覺事情沒有那麽簡單。


    「康王殿下說,蠻牛寨的人之所以敢那麽囂張,是因為收了那幫外地商人的錢,那些外地商人想要地,就和蠻牛寨勾結,抓了趙村的人,可是外地來的商人怎敢這樣大膽,這是京城,天子腳下,我怎麽也不敢相信,一幫外地商人能掀起這麽大的風浪。」


    就好像之前跟元家競爭的番邦人,同樣的道理。那些番邦人也是仗著涼國公世子楊韜的勢力才能在寸土寸金的京城中搭建人脈,開設香樓,若是沒有涼國公世子撐腰,他們隻怕連流民地都不能自由進出,更別說做其他了。


    「嗯,確實很可疑。我先前也與劉副將說過,讓他順帶去查一查那些外地商人的背景。」齊辰說。


    唐安芙將披風掛在架子上,從衣櫃裏取出晚上睡覺穿的衣裳,順便把齊辰的也給拿了出來,一件件的攤平放好,供他一會兒換裝。


    「現在去查那些外地商人隻怕已經查不出什麽頭緒來了,從頭到尾那些外地商人就是個幌子,實際上要趙村地的人肯定就是京城某大戶,借了外地商人的名頭和蠻牛寨與那些村民進行逼迫買賣,現在買賣既成,那些商人已經沒有價值,必定銷聲匿跡,便是查也是大海撈針啊。」唐安芙說。


    齊辰在外問:「你說的有理。但即便是大海撈針,如今也隻能通過查這些商人,才能把幕後操控的人找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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